◎他们会住同一个酒店,共进早餐,午餐,晚餐。◎
向夕和周洋还有陆昭玩了一会儿, 另外几人在晋楠的号召下凑了一桌麻将。
玩到点了蜡烛,吃了蛋糕, 周洋才挂在刘逝川身上打着哈欠告辞。
都快睡着了临走前都还不忘放狠话:“今天没分出胜负, 改天...改天再来。”
陆昭回了一声嗤笑。
刘逝川不动声色地看看向夕,又看看晋楠,又看看陆昭和元晨景, 就像周洋说的那样,南音还真是卧虎藏龙,如果确实如他猜想的那样, 这个一年级的学弟未免太恐怖了些,不知道周洋以后会不会后悔到想抽死今天的自己。
刘逝川一人提留着周洋,还得空出手提向夕回他们的礼物,如果不是向夕说每个人都有,他们还真不会收。
“楠哥开车慢点儿。”向夕对甩着车钥匙的晋楠说。
“放心, 肯定把他们平安送到学校门口, 看着他们进学校。”晋楠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晋楠做事一向仔细, 向夕倒是不担心。
“谢希望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周洋半睁着眼问。
就向夕对晋楠打个招呼多的时间, 周洋就顺杆子网上,爬到了刘逝川背上,刘逝川托着周洋的大腿:“要你多管闲事, 醒着就下来走路。”
周洋把脑袋埋在刘逝川温热的脖颈,使劲蹭了蹭:“我睡着了。”
“艹!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就算知道周洋在耍赖,也不能把人丢地上, 刘逝川认命了。
“你们感情也很好。”晋楠笑着说。
“对啊。”周洋说。
“没有。”刘逝川说。
截然不同的答案。
刘逝川的脑袋挨了周洋一个头槌, 周洋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嘤嘤嘤......”周洋捂着脑袋, 眼泪都要下来了。
额头碰后脑, 肯定是额头比较痛。
“你是蠢的吗?”刘逝川嘲笑道。
周洋张口就想去咬刘逝川看起来比较软的脖颈。
“是不是想我撒手?”刘逝川威胁道。
周洋悻悻收口。
“哈哈哈。”晋楠看的哈哈大笑, 而后又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珍惜吧少年们,以后出身社会就遇不到这么纯粹又可以相伴很久的友情了。”
再好的朋友,进入社会后,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自己会改变,别人也会改变。
相处的好的,有可能会时而聚一下,淡淡稀释。相处不好的,有可能直接分道扬镳。
“我们才不会分开呢,以后我们的乐队可是会站在超级大舞台上!那时候他们一定在我身边。”周洋自信地说。
刘逝川任由周洋在他背上声情并茂、手舞足蹈畅想未来,一语不发,也没教训他胡乱动什么。
晋楠笑了笑:“那就好好努力了,向夕会让工作室给你预留一席之地。”
“嘿嘿。”说起这件事周洋就开心:“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随便勾搭一个小学弟,就那~么厉害~!”
周洋排开双手比了一个夸张的巨大厉害。
晋楠对这几人不了解,也不知道他们几斤几两,但老板都开口了,他一个打工的自然不会去否决向夕说过的话,这是工作大忌。
晋楠把人送到学校门口,看着两人进了学校才离开。
“诶?谢暮没跟我们一起走吗?”一路遐想未来的周洋,忽然想起他们三好像缺了一个。
“谢暮会感谢你的,现在才想起来他。”刘逝川没好气地说。
知道刘逝川背了他一路心里不爽快,周洋把自己脖子上红围巾扯出一半给刘逝川裹上:“那家伙肯定又趁机住小学弟家了,没关系,你在就可以了,来,把温暖分享给你一半,不要生气啦,我行李箱还藏了好多吃的,一会儿上去我给你拿。”
感受到脖颈的温暖,在舌尖滚来滚去的‘你是猪吗?’这四个字被刘逝川吞了回去,应了一声‘嗯’。
“我就说嘛,这世界没人不爱零食!你终于也被攻陷了!”周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喜地说。
“你以后还想站到大舞台,吃那么多零食,大舞台都栽不动你。”刘逝川出声损了一句。
“怎么可能!将来会有很多人喜欢我、爱我。”
全世界都会喜欢他,爱他。
周洋这句话,刘逝川和谢暮耳朵都听到起茧子。
以前刘逝川也问过周洋为什么这么执着大舞台,想被很多人喜欢。
那时候周洋说,没人喜欢没人爱,这一生就太惨啦。
“好,全世界都喜欢你,爱你。你要好好加油。”刘逝川由衷地说。
“废话~我一个人加油还不够,你和谢希望也得努力!你要好好听小学弟的教诲,还有,我和元晨景说过了,你会加他社交账号好友,向他学习学习,他也同意了,你可要跟他好好交流,争取把他的变成自己的!一会儿就把他推给你发给你!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把握机会,看看谢希望,多上道,分分钟就和小学弟他们打好了关系,才有我们今天更进一步的联系。”周洋操心叹气说。
“嗯......可能你做的都是无用功。”刘逝川低声说。
“啊?你说什么?”
“没人说话,你幻听了。”
“哦~”周洋继续唱ocean以前的作品,一点也不怕宿舍周围有人开灯骂他。
接着二十一号,二十二号这天也是一个大晴天。
南都南门机场。
“你们把身份证给我,我去值机。”晋楠挥了挥手上的身份证对另外几人道。
陆昭、元晨景、向夕、谢暮一一把身份证递给晋楠。
坐在候机室,陆昭实在忍不住问向夕:“为什么他也在?”
“啊?他也去北城。”向夕搓了搓手手,接过晋楠给他倒的热水。
“嗯......有点事。”谢暮也觉得有点尴尬,虽然陆昭和元晨景都没说什么,但依然能感觉出来,他们和他相处的不自然之处。
“哦。”陆昭没再说什么。
说不上接受,也说不上排斥,如果只是普通陌生人,看在向夕的面上,陆昭和元晨景也能和他好好相处,就像周洋和刘逝川那样。
偏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免不了尴尬。
“你去北城做什么?”飞机上,见向夕睡着了,陆昭好奇地小声问道。
“之前参与拍摄的一部电影,在北城首映。”谢暮解释着。
“这样啊......以后打算就往演艺方面发展了?”陆昭神色有些复杂,谢暮算是出生音乐世家,应当比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在音乐方面都更有造诣,命运惯会捉弄人。
“才刚刚开始,未来谁也说不定。”谢暮对未来有时候会有想法,有时候却没什么期盼,有时候甚至认为,能活着就不错了。
和大多数人一样,悲观与希望并存。
就算再苦难都怀抱着一丝明天会更好的希望。
他自己也隐隐约约希望,自己的苦难是有价值的。
“也对。”沉默了一阵,陆昭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问:“签约公司了吗?”
谢暮摇摇头,非科班出身的素人,没有特殊机遇,很难被赏识。
陆昭没再问下去,虽然工作室更偏向做音乐,但晋楠在演艺圈也有一些人脉和资源。
向夕和谢暮相处的时间更多,应该知道谢暮的情况,连谢暮的朋友都能问要不要签工作室,不可能是忘记和谢暮提这件事。
向夕没说,那可能是有他自己的思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陆昭没再说话,闭眼休息了起来。
谢暮侧眸看了一眼陆昭左手腕的银色手环,依稀记得,他们之前带的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银环,几乎看不出多少外表的银色。
漆黑的眼睫微垂,他的包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手镯。
向夕昨天晚上给他的,说随他自己心意选择戴或不戴。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啊。
不知道怎么戴在手上。
“幸好我去南都的时候开了一辆阿尔法停在车库,五座的你们后面肯定挤死。”晋楠边开车边道,阿尔法是一辆七座得保姆车。
“楠哥最会未雨绸缪了。”陆昭笑着夸奖道。
“诶,一会儿直接送你们去酒店,先休息,下午我先带昭昭和晨景去活动场地排练,到时候再回来接你们,可以吗?”晋楠安排下午的规划。
“不用麻烦了。”谢暮连忙拒绝。
“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我想休息到明天。”向夕道,陆昭那边晋楠还是看着比较好。
晋楠想了想,说:“那明天约好的时间开始前我来接你。”
“好。”坐了那么久的交通工具,向夕很不舒服。
“夕夕来白城是有工作吗?”陆昭问。
“嗯......”工作不是他来北城主要目的,无论什么工作,都还不值得他为其跑这么远。
只因为这几天,他们会住在同一个酒店,一起共进早餐,午餐,晚餐。
他只是不想放弃这难得的四人共处的机会。
晋楠大抵知道向夕在想什么,真是为了工作,他大可不必非要谢暮这么早就来北城,谢暮参与拍摄的电影《坠入谜渊》首映是25号,还有好几天。
向夕多数时候的举动都让人看不透。
任性的时候却很好懂。
对一切都无所谓的人,面对自己最重要的珍宝,也依然会抱有一丝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