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两个可能是同一个人?”◎
“他去了北城后, 我们也联系不上他,回来后, 在医院待了很长时间, 第二年才重新入学。”陆昭转动着左手腕上痕迹斑驳的银环,向夕还是向夕,只是不是他们一直认识的那个向夕了。
但也正是因为向夕的这份改变, 他们三个好过了许多。
在更早以前,他们也幻想过长大之后摆脱一切,自由自在地活着。
改变来的太快了, 他们烦躁过,惶恐过,最后因为他是向夕所以坦然接受。
“不管你怎么想,对我们什么看法,以后再遇见夕夕, 至少打个招呼吧......”
——
比赛结束后, 虽然没有拿到冠军, 但周洋这几天心情依旧美滋滋, 每天都要看Tvideo主页好几遍,怎么看都看不腻。
“我也太帅了吧!”周洋翻着评论得意洋洋地念叨着。
刘逝川对他这几天的状态早已习惯:“被说帅的只有钢琴和吉他手以及鼓手,请认字。”
“我是C位!”
“你vocal不站中间站哪儿?”
“他们说歌好听总归是夸我了吧?”
“歌好听是人家作曲的功劳。”
“我说一句你抵一句, 你是谢希望二号吗?”
“谢希望一号宕机好几天,你也不关心一下,怎么做乐队队长的?”刘逝川冲坐在合成器面前走神的谢暮抬了抬下巴。
周洋侧头看了一眼:“用不上我的时候就是小矮人, 用的上我就是队长, 什么人呐你们。”
比赛结束后, 因为周洋想重新录制一下这首歌正式发表, 所以江游也还在和他们一起活动。
江游用右手食指蹭了一下右耳的耳钉, 道:“还是让他静静比较好。”
“也不知道是受什么打击了,一直心不在焉。”周洋想了想还是拖了一个凳子到谢暮面前,打算促膝长谈。
“谢希望!我们涨粉了!涨粉了你的知道吗?十万粉啦!”
谢暮根本没注意到周洋凑到自己面前了,等眼前突然出现一张顶着粉色头发的大脸,他还是惊了一下,差点一巴掌拍到周洋脸上。
还好及时看清了人,只是伸手把人挥开:“你在做什么?”
“你还问我在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呢,我和你说的话,你是不是一句也没听到啊?”周洋揉着被谢暮拍到的脸颊,虽然不疼,但总归不安逸。
谢暮理了理谱架上的乐谱:“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涨粉啦!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乐队的发展,你不会做兼职把人整傻了吧。”周洋嘟哝着:“等我们成为有名乐队,商业接到手软,签约永代、Hana,成为大明星,全国巡回演唱会!分分钟就能比你整个大学生涯做的兼职赚的还多,小伙子,不能舍本逐末啊。”
谢暮也没辩驳周洋。
这倒是让一直看两个人斗来斗去的刘逝川惊了一下:“你居然没反驳他?”
谢暮:“这个梦都难做,想想还是可以的。”
周洋懒得理这几个坏人,又看看新新翻起了新评论:“我说你们说啊,照这个势头,这个视频的点击肯定能破千万,你们看你们看又有弹幕说再来一遍了!!”
“起码得要个把月吧。”刘逝川不太看好周洋的想法,不少人觉得歌词太丧,情感太悲观主义,还是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网站也不大可能一直给他们推荐。
“千万点击,十万粉。”谢暮笑了笑,在之前他们还有五六万基础的粉呢。
“还会涨的,还会涨!”周洋连连说,他这都是什么队友啊,没一个见得乐队好,之前还说他歌词写的丧,他的歌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积极乐观向上!
“你这词还不如让江游写。”谢暮道。
周洋瞪大眼睛盯向江游。
江游没想到内部战争还能蔓延到自己身上,唇角向上:“不,我觉得洋洋写的挺好。”
“嗯,那句甜甜圈破了一个洞很形象。”刘逝川也认可道。
说起这句,周洋木了:“写词的那几天和小学弟聊天,我抱怨太多,和他聊的太悲观了,他说,人的生命本来就像甜甜圈一样,破了一个大洞,但是人们只在意甜的部分......我觉着还不错。”
突然提起向夕,谢暮还有些缓不过神。
离他去找他已经过了好些时间,那天他并没有见到向夕,去之前还鼓足了所有勇气,但听了陆昭和元晨景的那些话,明明想不起来任何有关细节,却还是落荒而逃。
他在学校也没见到过向夕,无论是食堂,晨练还是音乐室,都没再见过,向夕再也没去过音乐室。
谢暮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自己去过那间音乐室好多次,锁上了,门上的开拉孔都落了灰。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十一月都接近了尾声。
他的人生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人一样。
他说不见,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如果不是周洋偶尔把小学弟挂在嘴上,以及他的戏份杀青后银行卡多出了六位数的薪酬,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以前的记忆空荡荡,所以凭空捏造了莫名其妙的过去;因为dusk在他耳朵里听的最多,所以连dusk的两个人都被他的代入了幻想。
周洋就像一个蛔虫,在谢暮刚刚想到dusk的时候,他突然又提起了dusk:“哎,这下半年dusk简直高产,《慕》系列继上个月的《想让你知情》后又出了新歌《我们会怎样》,真的好听,就是听的让人想哭。”
刘逝川早就周洋反复念叨过了:“连续两个月霸榜,十一月加上原创比赛时候的歌,自己和自己神仙打架,确实很勇。”
“啊,那首我觉得也还不错,好像west没有插手,完全是dusk两人自己完成的,我就震惊了!小学弟居然和dusk两个人是朋友??一个大一,两个大二,他们怎么认识的?也太好运了吧!有west不够,还有小学弟??”周洋就想不通,没拿到冠军他也没脸去邀请向夕加入乐队,之后也聊起过这事,但小学弟以最近比较忙为缘由,暂缓说起这件事。
刘逝川闭了闭眼:“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两个可能是同一个人?”
“谁?Dusk的两个人?”周洋一脸懵:“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他们都同台表演多少次了?影子分、身吗?”
江游又抬手蹭了一下自己的耳钉,想笑,忍住了:“逝川的意思是,你那个小学弟和west。”
周洋看了看刘逝川,又看看江游,而后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谢暮。
“哦......啊??”震惊周洋一百年:“不可能!!West写歌的时候小学弟才多大?他才大一!!”
说着他还举着十根手指头掰了掰:“说晚点十八岁上大一,倒推回去,dusk是四年前开始发歌的,十四......十三,胡说八道!我不承认!”
谢暮此时出声道:“他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
“那也扯淡,你知道west给dusk写了多少歌吗?加上《慕》系列和每年的EP(小专辑,5~8首歌曲左右),除了断了一年和今年还没出以外,总共二十多首啊!编曲也是west完成的,质量也没得挑,这没几十年资深经验,我马上给dusk的账号打赏四位数!”周洋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容辩驳,他十四岁的时候还在磨指尖的茧呢,乐理更是一窍不通。
江游看着周洋炸毛的样子,按捺住想伸手去摸摸的冲动,周洋肯定会拒绝,并且毫不留情地挥开他的手。
刘逝川真想发个帖子问问,乐队队长太蠢怎么办?
“没出的那年,他可能在备战高考。”刘逝川继续道。
周洋麻了,扫了一圈儿想从其他人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但一无所获。
“你们都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他不信啊!就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刘逝川:“之前在食堂吃饭你和陆昭对上的那次,我也没认出陆昭,但元晨景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毕竟同为鼓手,元晨景的实力让他颇为欣赏,所以难免多了解一些,他也没认出脸来,但那顶黑色鸭舌帽,和对方按陆昭肩膀,手腕上露出的价值不菲的机械手表还是很有辨识性。
周洋又看向谢暮。
谢暮垂着眼:“不久前才知道的。”
他给向夕发过消息,就是把他从江游那儿听到的有关Em的忠告,转述给了向夕,对方只回了一个字。
那次去找向夕遇到了陆昭和元晨景,离开的时候他也和他们说过了,虽然有点多管闲事,但如果能让他们避免这些事情,他会心安不少。
周洋又看江游。
江游笑了笑:“之前在外面吃饭遇到了他们三个,dusk两个人我都认识,听你说了不少那个男生作曲的厉害,然后又和dusk关系很好,只能作这么想了。”
Dusk去年刚入学就在南音掀起了一阵热闹,那时候Feather还未解散,学校活动多多少少都会遇上打交道。
周洋瘫在键盘上:“那没希望了呀!”
怎么看都是dusk比较好,而且他们还是朋友,又合作了那么久,向夕怎么都不可能选择他们的。
“一开始结果就注定好了。”刘逝川自从猜测到向夕的具体身份后,就没报什么太大希望,就只有周洋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挖到了宝,实际上只不过是大佬闹矛盾 ,刚好被他们这些小鱼小虾遇到,得了点好。
谢暮也没说什么,这个得周洋自己想明白。
江游收起吉他:“比赛结束,新的编曲我也录了好几个轨道,明天开始就不来了,如果还有问题,发消息给我吧。”
周洋倏地站起,眼巴巴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在门关上后,他突然说:“我出去一下!”
然后追了出去。
刘逝川眼神暗了暗:“他还是没死心。”
“真正重要的人,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谢暮对他们的纠葛了解不深,但他入乐队的那段时间,周洋太依赖江游了,形影不离,一会儿看不见江游就会他们对方去哪儿了。
......
真正重要的人,是放不下的。
……
谢暮闭上眼,十指陷进键盘。
就算不知道说什么,他也还想再见见向夕。
看他好不好。
有没有好好吃饭。
胖了还是瘦了。
他到底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刘逝川:蠢队长没得治了。
周家大少爷:我机灵着呢!
——
夕夕:0.0一个马甲而已,掉就掉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马甲。
谢希望: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