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李峰的声音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秦羽深,你有没有想过秦羽落?”
见李峰直呼大哥名字,他知道,大哥真的在这里,心里不由得一喜,他刚要上前,却听到秦羽深愤怒的声音传来,“李峰,你别假惺惺,我今日落到这个下场,全都是拜你所赐。”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挑选的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会跟羽落牵扯不清。
李峰被气笑了,“呵呵,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在指责是我的错?看来秦大法官永远也不会承认你做错了事呢!”
“说实话,看着你都恶心,我不知道,羽落怎么会跟你这个低贱的人在一起?”秦羽深语气里难掩厌恶。
自己那么优秀的弟弟,怎么会跟一个社会底层的人混在一起?
秦羽落也没想过,那个满身正义的大哥,也有如此强的阶级观念。
他以为,自己和李峰在一起,会遭到父亲或者所有亲戚反对,唯独大哥不会,却没想到,第一个反对的人竟然是大哥。
他一直敬仰的大哥,在他心中崩塌成碎片,再也拾不起来。
李峰眼中闪过一抹自卑,喃喃道:“我知道我高攀了他,只是情到深处不可拔。”
他蹲下身子,更加靠近想要自杀的秦羽深,“我们还是说说你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走了,谁最伤心?”
秦羽深没有回答李峰的问话,而是嘲讽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自杀了,警察在周围发现你的踪迹,他们会不会以为你是凶手?”
秦羽落听得心里发寒。
这就是自己一直敬仰的大哥吗?
连死都要拖着李峰一起。
李峰耸肩,语气里满是不在乎,“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所以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秦羽落瞳孔地震,这是李峰的秘密?
秦羽深也被李峰的话惊到,“你什么意思?”
李峰歪了一下头,道:“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不知道的世界,你把我害得还挺惨的。那五年的牢狱生活,简直就是我的噩梦,若不是你最后还心存点良知,帮我收集了害我之人的证据,我还真不想管你死活。”
见秦羽深一脸雾水,李峰也不在意他听不听得懂,继续说道:“不过说来也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把我送进监狱,说不定我还活不到五年之久呢!”
“你再说什么?”秦羽深听得一头雾水。
“听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你秦羽深欠我李峰太多,多到一辈子都还不清。”李峰见秦羽深走神,猛地冲过去,一脚踢飞秦羽深手中的刀子。
秦羽深手腕猛地一痛,手中的刀子被踢飞,此时的他才反应过来李峰说那么多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眼神骤然变厉,怒声咆哮:“你居然说这些胡话来骗我分散注意力。”
李峰没说话,只是扑过去捡起掉落在地的刀子,扔出去老远。
“混蛋!”感觉受到欺骗的秦羽深扑在李峰身上,与李峰扭打起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我救你一命,你竟然还打我。”
李峰气急败坏,若不是不想见到秦羽落那悲恸欲绝的表情,他才懒得管秦羽深的死活。
秦羽落见二人扭打在一起,急忙冲上去,将骑在李峰身上暴打的秦羽深拉开,怒声咆哮,“大哥,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秦羽深被秦羽落吼得一怔,一时竟忘记了回话。
这还是羽落第一次这么大声对他说话。
秦羽落无暇顾及秦羽深的情绪,他拉起被压着打的李峰,眼中难掩心疼,“你还好吧?”
“我皮糙肉厚,没事。”
李峰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与秦羽落保持一定距离。
对于李峰刻意保持距离,秦羽落心脏疼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大哥想要去捡李峰刚才扔掉的匕首,低咒了一声,转身去拉自己大哥。
然而变故突起,刺眼的白光猛然亮起,伴随着刺耳的油门轰鸣声,惊得所有人都看向马路边上骤然亮起灯光的汽车。
就在大家疑惑这辆车子想要干嘛时,汽车骤然加快速度,越过马路牙子,直直朝他们撞来。
秦羽落见汽车的目标是李峰,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脚步下意识的朝李峰奔去。
在汽车撞上李峰的一刹那,他冲上去紧紧抱住李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李峰。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大声,秦羽深只看到两个人被汽车撞飞出去,然后如断线的风筝,重重砸落在地。
“羽落!”
秦羽深嘶声裂肺的呐喊出声。
李峰只觉天旋地转,浑身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不顾浑身快要散架的痛,从地上爬起来,慌忙去查看秦羽落的情况。
因为他知道,若不是秦羽落用身体护住自己,那么现在躺在地上那个人就是自己。
撞人的汽车见李峰还能爬起来,迅速倒车,还想要补上一次,却听到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吓得他开车落荒而逃。
李峰根本无暇顾及逃跑的汽车,他害怕地爬到秦羽落身边,颤抖着声线询问秦羽落,“你还好吗?”
恐惧将他吞噬,这一刻他好怕秦羽落因自己而死。
注意到李峰的恐惧与害怕,秦羽落开口,想要安慰李峰,可一开口,鲜血不停地从喉咙涌出,吓得二人浑身不住颤抖,却又不敢随意施救。
他们明白,操作不当,只会加剧秦羽落的死亡。
秦羽落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般,伸手抓住李峰的手,艰难问道:“那晚,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对这件事始终无法释怀。
他无法接受,那晚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人,会因为报复自己,而故意装出深情来期骗自己。
“是真心的,秦羽落,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求你,求你,求你不要有事。”
李峰双眼模糊,他跪在秦羽落身边,握住秦羽落冰凉的手,不住祈求。
第一次,他这么恐惧。
恐惧秦羽落因自己而死。
“是真心…”
就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秦羽落没有任何遗憾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