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安当即摆手，"行行行，你打住，这么说下去都要玛丽苏了，你跟我没缘。"
宁愿让乔蓉觉得自己小气，也不想跟她变成关系过近。
抿嘴微笑，也笑出了表里如一的高级感，怎么看眼前的乔蓉都不像是那个"凶猛"地给安啸禹递情书的乔蓉。
于小安把自己费解的眼光毫不掩饰地投射到乔蓉身上，直到乔蓉倒好水，将杯子先给安啸禹面前放一个，又给于小安面前放一个。
"没缘，也对，反正你这样儿嘴碎的男的，我是一眼都看不上。"乔蓉可不让他，于小安这个走哪儿都是团宠的人，竟然被这女的当面泼了盆冷水，并且毫不留情面。
"那我谢天谢地。"说着竟然双手合十，做出感恩戴德的动作。
安啸禹本来想他俩是同班同学，能让他俩好好聊天，自己就不要插嘴了，没想到开场没有三分钟已经开启互怼模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情敌关系才有这样的情况。
"什么时候走？"赶紧随便找个话题打断他们俩不太友好的开场。
乔蓉转向安啸禹，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柔得要化掉一样，"还有二十八天。"那笑容如果要形容，就是春风拂面外加二斤蜂蜜，又暖又甜。
于小安坐在乔蓉对面、安啸禹旁边，从这一刻开始不断地反复扬起嘴角、弯出弧度、恢复原位、再来一次……
安啸禹和乔蓉四目相对，专心地聊着乔蓉留学的话题，十几分钟后，于小安双手捏了捏自己的面颊，生硬地打断面前俊男美女的聊天，"等会儿再说，乔蓉，你把你刚才那个春风化雨的笑容再给我笑一次。"
"？"乔蓉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笑一个，我看看。"于小安不耐烦地说。
"什么春风化雨？"
"就你刚才笑得特别好看啊！"于小安一不小心说了实话，内心恨不得抽自己五香麻辣嘴巴子，真心实意地夸奖情敌，这操作可还行？
安啸禹抿嘴微笑等着吃瓜。
乔蓉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笑开了，不是于小安想看的那种春风化雨的高级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爽朗大笑——这学霸居然有萌点。
“你笑什么？”于小安从乔蓉眼中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情绪。
乔蓉不掩饰，也不解释，看似随意地摇了摇头，便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和安啸禹聊出国的事。
于小安还没蹦跶了一分钟，便又被打入冷宫了，出国这事儿他也不是插不上嘴，就是不想违心地陪他们聊天，于是安心做起了旁观者。
他面前放着一杯柠檬水，透过玻璃杯和里面清澈的水，他看几眼安啸禹，再看几眼乔蓉，那杯水就像是他手里的显微镜，被他用来观察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关系微妙却既讨厌又还有些欣赏的人，另一个就不用多说了，就是那个让他喜欢得死乞白赖还想给他两耳光的人。
没多久，上菜了，于小安的重点就不在这两个人身上了，他们聊的话题他真是一点不感兴趣，还不如安心吃菜。
“我们导员最中意的还是小安……”埋头苦吃中，于小安突然听到乔蓉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屏蔽了之前所有的对话，这没有上下文的一句话阅读理解，他实在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于是扒拉菜心的筷子也停止了“耕耘”，抬起头来看乔蓉，乔蓉也正看着他。
“你应该知道吧？”这句是乔蓉问他的。
“啥？”他心想这问题问得这么抽象，刚才他满脑子都是那道椒麻土豆片为什么用的是花椒而不是麻椒。
“咱们班的交换生名额啊，导员一心想给你的。”乔蓉说完，优雅地往自己嘴里送了块排骨。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这不都是老黄历了么！”他满不在乎。
“还有老金的强烈推荐呢，所以只要不是你强烈拒绝，应该这个名额就是你的。”乔蓉说，虽然交换生和她不去同一个国家，但心中总是把这样的同学和自己划分成一类人，也因此更关注班里的这件事。
于小安也学乔蓉的样子夹起一块排骨塞嘴里，但是奇怪啊，汤汁不流到下巴上、闭着嘴啃完肉把骨头吐出来——这些高难度动作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问题在脑海中闪过一秒，于小安成功把排骨不多的汤汁从嘴角漏了出来，“哦，老金还有助攻的作用啊，真是要让他们失望了，我当然是要强烈拒绝的。”说完不自觉地看了眼安啸禹，他之前也是直接把自己的机会让出的。
安啸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也没必要强烈拒绝，该去的话还是得去。”
于小安嘴里的那块排骨把他口腔内的空间都沾满了，让他觉得舌头都要没有地方放了，捯饬不开，本来不想多说什么，可是安啸禹这人总是这样，明明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一旦面对自己的前途啊、发展啊这些听起来分量十足却摸不着看不到的事情，他就想要变卦了。
于小安嘴上说不出话却不妨碍他白安啸禹一眼。
安啸禹接受到来自于小安的鄙视，轻笑一下，不反驳。
“备选人是杨云。”乔蓉突然说。
“啥？”于小安口齿不清地问，显然他非常惊讶。
“你怎么那么惊讶？”乔蓉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你室友，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吗？而且我听说他是准备去的。”
“那周甜甜也得去吧？”咽下嘴里的肉，于小安问，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以为交换生名额是批发来的啊！”
“那自费呗。”
乔蓉笑得温婉，于小安却总觉得那笑容中有些苦涩，果然，他听到乔蓉说：“甜甜家的情况，应该是负担不起吧。”
“那他们……”这话没说完，排骨明明在嘴里，于小安却觉得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了，说不出话来。
“异地，或者分手。”乔蓉的目光忽然穿过对面的安啸禹，飘向远方，那是一副对未来感到迷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