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把漂亮学弟拐回家>第333章 如果

  李少杰被司仪带着在向新娘父亲表达对新娘的衷心和爱意,他在新娘面前单膝跪地,献上的捧花鲜艳热情,似乎在替他倾诉衷肠。

  场内掌声不断,于小安内心的渴望被彻底激发:太羡慕了!因为知道自己和安啸禹很难能够像这样正大光明地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

  他不知道他和安啸禹的未来会怎么样,可是航磊和邵翀……一想到这两个人,他的心就像被绑了一块大石头沉入了海底,在黑暗冰冷的环境中眼睁睁看着生命消耗,却无能为力。

  视线凝固在舞台中央,李少杰和新娘在拥吻,于小安的目光却不见了生气,他眼底溢出浓浓的悲伤,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流出来。

  安啸禹的手僵在半空,随后放下手里的酒杯,“小安……”

  “小安……”安啸禹连续叫了好几声,于小安才慢慢回过神,缓缓转头看着安啸禹,终于再也撑不住,他站起身,在全场宾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上的甜蜜亲吻和誓言地久天长的时候,他悄然走出这个貌似铺满爱情的地方。

  外面的天是寒冷灰暗的雾霾天,被西北风一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于小安仿佛从童话世界回到了现实。

  对,这才是现实的世界啊!哪有那么多鲜花和掌声?哪有那么多幸福和祝福?

  西北风冷空气雾霾天才是真实的人生啊!

  安啸禹追出来,看到站在酒店门口广场上的于小安,那背影看上去那样萧索,弱不禁风。

  他走到他身边,并排站在一起,悄悄勾住他的手,“小安,别闷在心里,不管什么事,咱俩都得一起扛。”

  这话不是安啸禹安抚他的空话,可是在目前的问题上,却只能是一句空话。

  他无能为力,于小安知道。

  安啸禹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说出来吧,说出来也会舒服一点。”

  自从小崽子在火车站和邵翀咬完耳朵,就好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只不过他不主动说,安啸禹并不想频频追问。

  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问出来,于小安自己消化不了,只能让他更难受。

  而既然是邵翀说的,那十有八九就是关于航磊,昨天说了航磊是中度抑郁,可于小安的状态似乎更低沉难过,难道还有其他更严重的情况?

  虽然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可是安啸禹分析之后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于小安没有放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去走走。”

  “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磊子他不是喜欢男的,是不是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于小安看着自己交错的脚尖,在方砖路上一步步向前,是看不到尽头的旅程。

  “哪有这种如果。”安啸禹轻笑,却笑的很难看。

  “我一直在想,如果他是直的,当年他不需要复读,或许不会上很好的大学,但二本应该是考得上的,他爸不会和他断绝关系,他也不用在大手大脚二十年之后开始过节衣缩食的生活,大姑也不会为他担心太多,癌症么,虽然没有什么直接诱因,但大多都和情绪有关系。”于小安把他心里的这些假设一一罗列出来。

  脑子里出现的是畅想中的航磊——或许存在于平行世界的那个航磊。

  安啸禹看了眼两个人勾在一起的手指,暴露在冷空气里被冻的通红的指尖开始隐隐发疼,可是很奇妙,指尖传来的温度明明就是冰凉的,可是忽而又似乎是对方身体的温度,“所以呢?”可是他不知道于小安想要表达什么。

  “所以,如果他交个女朋友,或许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于小安停下脚步。

  “你都说是‘或许’了。”安啸禹笑。

  “那也不代表这种可能性不存在。”于小安很严肃。

  “‘可能性’……”重复一遍这三个字,安啸禹冷笑,无论是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三个字。

  “你就是想否认我是吗?”于小安咬着嘴唇。

  “不是,”他和他面对面站定,“不是要否定你,只是提醒你人生只有一次,我们有必须遵守的规则,现实或许残酷,但是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没有穿越、没有重生、没有平行世界,我们能做的只是过好当下的每一天,让未来不要有遗憾,对过去发生的事,谁也无能为力改变,但至少我们不应该让那些事成为我们的束缚。”安啸禹异常冷静,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

  “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对未来也未必有所改变。”于小安咬着后槽牙,把对现实的无能为力转化为愤怒,他不是冲安啸禹发火,却没有办法不发泄情绪。

  安啸禹瞬间了然,知道了于小安消极情绪的来源,他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更加冷静,才问:“是航磊或者邵翀怎么了吗?比抑郁症更严重的事?”

  于小安愣住了,他没想到安啸禹一针见血,他看到对方深邃的眼神里有一个焦躁不安的自己,那些焦躁不安全部来源于无力感。

  面对老天爷的安排,即使负隅顽抗,是不是也无济于事呢?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鞋尖旁边掉下来的水滴阴湿了路面的石砖,眼泪总是要来,好烦!

  “邵翀要走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却好像十分陌生,那道声音带着浓郁的悲伤,重重敲击骨膜。

  “邵翀要走……是什么意思?”安啸禹想了一下所有各种可能性,能让于小安这样不安,一定不只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就是……”于小安调整了呼吸,很艰难地说:“邵翀说他得了什么不好的病。”说完,眼泪已经流出来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能哭。

  安啸禹满目震惊,却强自镇定,努力想笑出来,“不,哪儿能啊!不可能,他逗你的吧?”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没有底气。

  是啊,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谁会没事咒自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