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把漂亮学弟拐回家>第305章 绝望

  “远茹和航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航远明问,他企图从这样的问题中套出邵翀的不耐烦与嫌恶。

  毕竟现在,家家都视为掌上明珠的少爷公主们,有哪个能够耐着性子伺候一个病人好几个月,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他跟他们连一点儿点儿亲缘关系都没有。

  “有什么麻烦的,大姑那么体贴,对磊子和我都是真心好。我们能为她做的并不多。”邵翀眼神中是一阵怅然,那种失去珍爱之后的惆怅与无奈。

  “那磊子呢?脾气不好吧?”航远明不想放弃,无论是生病的航远茹还是年幼时无限顽劣的航磊,在他的观念里,都是只要花钱就可以解决的。

  但是如果没钱,比如邵翀,如果用体力和精神去满足他们的话,需要耗费的心力就不可忽视了。

  邵翀突然觉得航远明有些幼稚,违背了他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该有的样子,他摇了摇头,“磊子就是根弹簧,你使劲压他,他只会拼命地反弹回去;可如果你顺着他,他哪还有脾气,乖的像猫似的。”

  言语中无时不在透露着自己对航磊的了解以及航远明对自己儿子的无知。

  风毫不留情地穿过邵翀看着厚实其实并不隔风的毛衣,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航远明眯起眼睛打量邵翀——自己儿子的男朋友。

  每一次见他,他都用看似平和实则执拗的态度在跟他对抗,好几次都让他差点改变主意,想着要不然就这样接受了他们吧。

  可一想到自己儿子会被冠上“该死的同性恋”这样的名号,他就会觉得自己那颗重视名利的心被无数把利剑狠狠戳穿,痛得他抬不起头来。

  “你和航磊不能只做好朋友?就像他和小安那种?”但是面对邵翀的坚韧,航远明却是有一种来自长辈对晚辈地重视和喜欢。他仍旧不肯放弃改变他们,坚持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邵翀眼波平静,看着航远明的皱纹和胡渣,这个历经风雨的男人究竟还是不懂,他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干,一整天都在精心照顾航磊喝水,自己却没怎么顾得上。

  冷风一吹,觉得嘴唇都要裂开了,他甚至感受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瑟缩着在颤抖,可开口说出的话却丝毫不曾让步,“叔叔,如果面前站着一个你想跟她上床的女人,你会愿意只跟她做普通朋友?”

  航远明愕然,他完全没想到邵翀会如此直白地跟他表达他对航磊的态度。

  “或许这个说法不那么恰当,但是我想你听得懂。”邵翀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听得懂我和磊子之间是怎样一种感情。”

  航远明凝视着邵翀好一会儿,游离的精神才回归他的身体,他失笑问道,“那就是说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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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翀回到屋里的时候,嗓子已经开始干痛了,本来多日来的体力压榨及精神煎熬已经让他到了崩溃的边缘,刚才的冷风一吹,便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不一会儿,他觉得头痛欲裂。

  于小安把熬好的白粥盛了一碗给邵翀,“你看起来越来越不对劲了,我们陪着磊子,你快去睡会儿吧。”

  “不用。”邵翀倒是没有拒绝那碗粥,他也明白“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

  虽然连咽口水都觉得好像有把刀在划他的嗓子,但他还是接过那碗粥慢慢喝,“你们都吃过了吗?”他眼神扫过安啸禹和于小安,最终在航磊身上落定。

  “嗯,航磊喝了两碗。”于小安说。

  听他这么说,邵翀便放心了,沉默着忍着嗓子疼痛一口一口慢慢喝粥。

  嘴里索然无味,航磊依旧不想从航远茹的照片上挪开视线,好像一旦挪开了,航远茹就会这样彻底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哪怕是回忆里。

  那是一种堕入深渊的绝望。

  他还记得那天白天,明明航远茹难得的精神很好,惦记着航磊想吃她做的三鲜饺子,便吩咐航磊去买了菜。

  准备了一半,拗不过两个小子让她休息的执意,在他们准备好虾泥和香菇丁、韭菜碎之后,她才亲自调了饺子馅。

  随后和面、擀皮、包饺子,过年一样,三个人美美地吃了顿饺子。

  当时航远茹脸上的笑意深刻缱绻,在航磊心头留下浓重一笔,可谓是最幸福的时光。

  可到了晚上,她的情况却突然恶化了,她让航磊他们赶紧找车回老家,她说她要走了,想要叶落归根。

  航磊那时候还以为她在开玩笑,还和她犟,可她突然就生气了,而且怒不可遏,她说她立刻就要坐车回家,回到自己的家才能安心上路。

  航磊慌慌张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邵翀打电话找来了早就谈好的司机师傅,给了一大笔佣金对方才答应送他们。

  连夜上路,司机师傅怕人死在自己车上死命地踩油门,在漆黑的高速路上拼了命地开车疾驰,航远茹强睁着油尽灯枯的眼睛气若游丝,在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燃尽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点光。

  当她最后拉着航磊的手让他好好生活的时候,航磊的心慌得好像已经找不到跳动的规律,他觉得他好像也要跟着走了一般。

  直到大姑念着他的名字阖上眼帘。

  不是睡着了,而是再也不会睁开。

  那画面在航磊心里比任何恐怖片的画面都要惊悚。

  每每想起,便觉得被什么捏住了喉咙,呼吸不能。

  邵翀喝完粥还要去洗碗,安啸禹却发现他面颊上不自然的潮红,不由分说地按住他,手背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滚烫,“你发烧了。”

  说完顺手从邵翀手里把那只碗拿下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航磊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另一根神经又被绷紧了,“翀儿发烧了?”

  安啸禹不答反问:“家里有体温计吗?退烧药呢?”紧接着又自行判断道:“这么长时间不住人,家里就算有药也该过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