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那么冷了,我也不那么懒了,周末偶尔会去东单公园溜达溜达。
去那的尽是些叔叔甚至爷爷辈的人,年轻人很少,其实没什么猎艳的机会,但是到处看看还是挺有意思的。
说有意思不是因为有趣、搞笑,而是看看那些活生生的同类,听他们聊天,这个过程很有意思。
第一次去那的时候我还挺紧张的,怕不熟悉环境,出了什么问题跑都没处跑,可溜达了一回我就明白了,能出什么问题?一整个公园的人没一个跑得过我的。
那公园是个历史悠久的据点,广场上有些同志张家长李家短地聊天,旁边有个人造假山,山上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我前两次去都是白天,先在广场溜达溜达听别人聊天,然后去山上看“风景”,后来我再去就改晚上了,天黑了,“风景”更好看。
那边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土坡,坡上的小路很窄,铺着石子,路边有石头砌的护坡,高度刚好成年人坐。偶尔有几处宽阔的地方摆着长椅,有年轻人坐在那待价而沽。
中年和老年同志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小路边说话,观察,或者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而我在各色人群中穿行,目光在他们当中梭巡,却不能停留在他们脸上,因为一旦不小心接触了谁的眼神,就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像现在这样。
跟我对上眼神的是个中年人,名副其实的,奔老年去那种。他穿着件浅卡其色的外套,洗得有点发白,藏蓝色斜纹布长裤,裤腰快要提到胃部。
“小伙子,找人吗?”他走过来上下打量我。
那人一看就不是优雅老去那种人,脸糙得要命。我猜他应该是社会底层,从来不会打理生活,也不会在外貌方面花心思,更有可能的是,这人也许有家,有妻儿,在家里对着老婆吆五喝六地让人给他找袜子,到了公园就揭开面具给男人舔鸡巴,就像来这的大多数人一样。
我从没接触过这个层面的人,这些猜测都是从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中听来的。听的时候我只是听到了,并没想象过那是一种什么场景,什么生活,可看着眼前这个人,那些片段中的男主角有了脸。
“来来来,坐下聊聊。”他伸出手拉我的袖子。
我抬起手躲开了。“不聊。”
“不聊天儿你来干嘛?直接……”
我没接他的话,扭头就走。我是来猎奇的,不可能跟这么个人就地解决,打野炮最起码也得让我下得去嘴吧?
“诶!”那人跟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手劲还挺大,“别着急走啊!”
“怎么茬儿?”我瞪着他,模仿北京话的腔调,可“练练”俩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怂了,松开手转身走了,边走还边嘟囔了几句什么,我没听清。
大概是我们这动静有点大,引得周围几个人看向我,连一个正蹲在地上给别人口交的人都松开嘴从那人的身体侧边探出头来往我这看。
真牛逼!我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声,然后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沿着小路往下坡走了几步就有一片宽阔的地方,有两张长椅,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戴个黑框眼镜,呆呆的,像那种只会死读书的学霸。另一个人低头划着手机,个子不是太高,身形单薄。
他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那张脸真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脸小。
这样的人怎么会跑到这来找买主?
我顿时来了兴趣,坐到他旁边问:“等人?”
“卖。”他的回答毫不掩饰。
我转头看向坡上。“那些人买得起么?”
“不贵。”
我点点头。“下得去嘴么?”
“眼一闭都一样。”
我看看他,有点理解不了。
“买么?”他问。
我摇摇头,“我有小软件,用不着。”
“小软件上的人可不会让你内射。”
“内……”我瞬间惊了,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你疯了!”
他笑了笑。“我已经吃药快两年了,病毒载量低于检测下限,无套也不会传染给别人,还不用担心被别人传染。”
我用了十几秒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震惊之余只想到了一个问题:“别的性病呢?不管了?”
“会先用试纸测的。”他说完又笑了,“想做救世主啊?”
我干笑两声,又转头看向坡上那些人。
他忽然问:“你知道那些人有什么好么?”
“什么?”
“时间短,也不用怎么费心伺候,省事儿。还有的人甚至只想摸摸亲亲,都不操,他硬不起来。”
这人思路真……特别。
我轻笑一声直起身,“祝你好运。”
“你也是。”他说完又低下头看手机。
我沿着小路走回广场,穿过聊天的人群,离开了公园。
也许,理解不了那些人、那些买卖、那些众人围观的性行为,是因为我阅历不够,或者是没有足够强大思想,也许,可能再过些年我也会变得跟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我不就跟刚毕业时不一样了么?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约炮那个大叔的话——再过十多年你就知道答案了。
以后……一切都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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