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第二日早起又去逛了一圈府城,给村里的人带了些伴手礼,才启程回镇上。
果然如郁年所说,有了这几天的高强度的游玩,他们回程的路上都坚强了许多,没有再一上车就晕乎,还有余裕边吃东西边聊天了。
看到了府城的高大的城门,再看云溪镇的小破墙,几人皆是一笑。
他们把马车还给车行,付了钱之后他们走回了村里。
回到家的时候,灰灰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小白腿短,速度没有它快,这会儿跑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爬到了郁年的腿上。
他们跟着两条狗玩了好一会儿才进门,田遥整理了一下他们从府城带回来的伴手礼。
第一件就是给两只小狗套的那个巴掌大的木雕小狗,灰灰只是看了看,嗅了嗅,好像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倒是小白,看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没一会儿又很好奇地凑过去,没一会儿就觉得它没什么威胁,就开心得玩了起来,甚至玩到连饭都不吃了。
还是灰灰叼着它的后颈,把它弄到饭盆跟前,看着它吃完饭,才自己吃起来。
小白吃一口回一次头,生怕自己的玩具不见了。
给村长带了一个新的烟杆,给顺婶子带了两个抹额,还有给张嫂子没出生的孩子带了一匹柔软的棉布,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好歹也是心意。
田遥他先是去给村长送东西,拒绝了他的留饭,后面又去找了顺婶子,郁年也跟在一块儿,打算帮张嫂子把把脉。
看到他们来,顺婶子很高兴:“听说你们出去玩了啊?玩得开心吗?”
田遥笑着说开心,又把礼物拿给她们,顺婶子一边说他们浪费钱,一边又开心地在抹额上不停地摸。
郁年帮张嫂子把了脉,她最近一直都有按照郁年的意见修养,郁年点了点头:“嫂子,胎像已经很稳固了,不用再整日静卧了,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外面走走,会对你有好处的。”
张翠芬赶紧点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田遥凑过去,摸了摸张翠芬的肚子:“小宝贝,好好长大。”
他把棉布递给张翠芬:“嫂子,我又不会针线,不能给孩子做点什么,你就拿这个布,给孩子做点贴身小衣什么的,也算是给孩子的礼物了。”
张翠芬没有推辞,只说会珍惜他们的好意。
回到家里,田遥才想起现在秋收刚过,需要交税,先前就说过他们家没地,所以要交钱,田遥把交税的钱拿了出来,打算一会儿交给村长,就听见郁年说:“等交了这个税,还得交一份税。”
田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郁年说:“开店还得交一份商业税。”
田遥:……
“那还是不如一直摆摊呢,只需要给一个摊位的钱呢。”
郁年揉他的头发:“摊子的摊位也是一月一收的,没什么区别。”
田遥看了一眼郁年算出来的数字,只觉得肉疼,原来赚得多,税也交得多了。
他有些跃跃欲试:“咱们不能把账本上,少写一点收入吗?”
郁年点了点他的额头:“那就是做假账了,严重了是要砍头的。”
田遥当即就歇了这点心思:“那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赚钱吧,不能为了省点税钱,把命搭上。”
本来因为出去玩了几天在犯懒的田遥立刻打起了精神,准备重新把店开门了。
休息两天之后,田遥开始分配起了任务,陈旭要提前一天去老余那里拉回要用的菜,又去齐叔那里让他可以多做些豆腐,等他们去镇上的时候直接带走。到了镇上之后,田遥又去联系屠户要这两天用到的肉和骨头。
常义一直在等着他们回来,几乎是每天都会来店里看看,还每天帮着把门前的街道打扫干净。
所以田遥拉着东西到店里的时候,刚好碰到在扫大街的常义。
“常义!”
常义看到田遥也很高兴:“你们回来了!是要开店了吗?”
田遥点了点头:“你这会儿空着吗?去告诉张婶子一声,还有薛家两位大叔?”
“好勒,我马上去!”他把扫帚放在一边,“我马上就去。”
沈桥看着他飞奔的样子,跟田遥笑了笑:“咱们进去准备吧。”
今天来的只有田遥和沈桥两个人,出去玩的几天太累,他想让郁年多休息休息,付智明也要复学,他还欠着稿子没写,得紧赶慢赶地写呢。
他们开了店门,几天没来,感觉到空气里都有股灰尘的味道,田遥打开窗,又打了水来准备把桌椅板凳都擦一擦,没想到常义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来擦桌子吧!我最会擦桌子了。”常义接过田遥手中的抹布,让田遥去后厨忙着了。
因为开店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们也没手忙脚乱,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第二天开门的时候,店里来了个不是熟面孔的熟面孔,是那天晚上来蹭饭的主仆两。
崔朝希和喜乐。
崔朝希本来是要离开的,但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味道,但他们又一直不开门,所以就一直在这边等着,实在等不了了,就说明日真的要走了,没想到让他等到今天店开门了。
田遥看到他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个人会让他们平静的生活起波澜。
“掌柜的!快快快,我要点菜。”
田遥很不情愿地走到他的面前:“要什么?”
崔朝希想了想:“就那天晚上吃的那个啊?”他说完又往那边柜台上看,没看到郁年的人,他又问,“那个,你的夫君不在吗?”
“吃饭就吃饭,你关心人家夫君干什么?”田遥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对郁年越关注,他的心里就越多了些危机感。
“哎呀你这人,说得跟我是是什么人一样。我就,把你们店里的菜都上一遍吧。”
田遥点了点头,去后厨拿菜去了。
这个时节还是有些热的,这会儿点了的窗都开着,热辣的香味就铺满了整个街道。
看着上桌的炭火和生的菜,喜乐都愣住了,他拉住田遥:“你们做生意,都给客人上生菜的啊?还要让我们少爷自己动手煮吗?”
田遥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你们究竟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捣乱的?你看看店里,所有人都是这么吃的,要是不愿意的话,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崔朝希赶紧叫住喜乐,然后说:“喜乐!我们刚来,不太懂规矩,自己煮也很有意思呢,你忙你忙。”
田遥叹了口气,回到厨房里,沈桥看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停下手里的活交给郑吉,他带着田遥去了后院:“怎么了?”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来吃东西的那两个人吧。”
沈桥点了点头,很难对他们没有印象。
“他一来就问郁年,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以前郁年的仇家。”
沈桥也吓了一跳,他想回头看看,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厨房,他根本就看不到:“那怎么办啊?”
“那天晚上灯光昏暗,他不一定就看清了,我最近都让郁年不要过来了。”
沈桥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一边的喜乐帮崔朝希煮菜,崔朝希吃得整个人大汗淋漓,好不畅快。
“喜乐,你说离开这里就吃不到这个了以后可怎么办?”崔朝希揉着肚子,瘫在椅子上,根本不想动。
“京城什么好东西没有啊少爷,咱们已经落后大少爷的路程好大一截了,马上中秋节了,老爷和夫人都在等你呢。”
崔朝希还是很哀伤:“你说我们能让大哥来跟掌柜的谈一下让他们把店开去京城吗?”
喜乐一脸无奈:“少爷,您别做梦了。”
崔朝希叹气:“一想到我以后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就好难过啊。”
喜乐扶起伤春悲秋的崔朝希:“走了少爷,咱们真的该出发了。”
他们付了账,回了客栈收拾行李,刚走出云溪镇不远,就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骏马。
马停在崔朝希的面前,马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
崔朝希低垂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朝着马背上的人,喊了一声大哥。
崔朝明看着他,目光落在他身侧跟来的那匹马上:“上马。”
崔朝希最怕的就是这个大哥,他骑上马,看着崔朝明:“好了。”
“那就走。”
两匹神骏并驾齐驱,向着京城而去,落在后面背着包袱的喜乐,爬上了跟在大少爷后面的马车上,赶车的是大少爷的贴身侍卫。
让田遥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个人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随着天气的渐渐变冷,他们的生意就越来越好,几乎天天都是满座。
他们第二季的果子在十月也成熟了,只是因为天气变冷,果子长得不太大,收获也不如第一季的多,但田遥也算是满意。
他们花了一天时间把果子收了,放在田遥家的地窖里,他们想放在地窖里能长期保存,这样到了寒冬腊月也能让大家吃上新鲜的果子,他们已经决定了在冬天的时候把剩下的果子放在店里卖,相信也能卖得很好。等收完这些之后田遥跟沈桥又急匆匆地回到了镇上,店里实在不太能离得开人。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月,店里的生意真是越来越好。
田遥跟沈桥都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村里了。
这天早上沈桥把料炒好之后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田遥看他的脸色不好就让他去后面休息,过一会儿看他发现他也没什么好转。
田遥赶紧说要去找大夫,被沈桥制止了:“家里就有大夫,做什么还要去找别人?”
“可是郁年又不在这里。”
“我回去一趟吧,明日再来。”沈桥从床上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走得回去啊?”田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会叫个牛车回去的,我不会这么没分寸。”
田遥还是不放心,叫了常义把沈桥送到镇口,看着他上了牛车才放下心来。
沈桥回到家里的时候离午时不太远,想着付智明可能还没吃饭,于是加快了一点脚步,身上的不舒服好像这会儿又不太厉害了,他走进家里,听见了厨房里的动静。
他走过去,看见付智明在一边揉面,那面和得稀得粘手,沈桥赶紧开口:“你做什么呢?”
他一出声把付智明吓得厉害,他赶紧回头抱住沈桥:“桥哥!你怎么回来了?”
沈桥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放心你就回来看看你啊。”
付智明赖在他的身上,有些不相信地说:“你猜不是会放下店里的事情的人呢。”
沈桥这才说:“今天上午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想回来找郁年看看,但是一回来又觉得没什么事了,你在做饭吗?”
付智明有些紧张:“你不舒服?怎么回事?我们去找郁年看看吧?”
沈桥摇头:“这会儿没有不舒服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去找郁年。”
他看向付智明做的东西:“要做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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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明挠了挠头:“就是怎么都和不好面。”
沈桥推开他:“我来吧。”
于是沈桥很快地和好了面,然后看着锅里一锅红红的汤:“这是什么?”
付智明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你先前留的这个果子在家里嘛,我就想着炒来吃,但是没炒好,我又加水煮,就煮成这样了。”
沈桥把锅里的红红汤舀出来,拿筷子沾了一点尝了尝,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怪味道,反而酸中带着点香味,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哎呀你怎么尝这个啊?不好吃的。”付智明赶紧给他拿水,“快吐出来。”
沈桥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转身抱住付智明:“你可真是帮了大忙,我现在要回镇上去找一趟遥哥儿!”
付智明赶紧把他拉住:“你先别走,咱们先去找郁年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