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两万颗宝珠,装修费用三万颗宝珠。”顾朝槿手持毛笔,欠款一一记录在本子上,搓一股麻绳捆上竹叶本子。

  “皇嫂,我哥叫我接你回家。”鹏飞速太块额头撞到木门上,瞬间两眼冒星,他护着怀中果篮放在桌上,“黑猫给你的谢礼。”

  “她安全到达了吗?”顾朝槿收起本子,拉开抽屉。

  “到,到了。”鹏到了一碗茶水一口气喝光,抬手擦了一下喉结水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疲惫地说道:“皇嫂,我稍微休息一会,然后送你回家。”

  “无妨我自己回去。”顾朝槿清点中药柜货物,确定每一种药材数量。

  鹏托腮思索一会,决定把皇兄过渡劳累喝药的消息隐瞒下去,“皇兄他……他是只好狼!”

  “皇嫂你莫不要怪他不能来接你。”鹏走到顾朝槿身边,拿起一根人参须根往嘴里塞,细细品尝地说道:“味道还不错。”

  顾朝槿余光看见鹏的小动作,单手拎起鹏的后脖颈,另一手大力地拍向背脊,“你知不知道,中药不能随便乱吃?!”

  咳咳,鹏吐出嘴里残留的半截须根,苦着脸问道:“皇嫂,我会不会命不久矣?”

  “不会。”防止出现偷吃中药的迹象再次出现,顾朝槿给每一个柜子上锁,“顶多是流鼻血,很快就会好的。”

  鹏食指堵在鼻孔处,扑棱一下烧焦的羽毛,“我的羽毛……”

  “药膏在这里拿回去自己抹上。”顾朝槿拿出早已调制好的外用药膏。

  “皇嫂,你对我最好啦!”鹏像是揣宝贝一般,把药膏揣进兜里,想象力丰富地询问道:“有没有美容养颜丸,吃了能让我变成整个兽世最帅的鸟!”

  顾朝槿手肘撑在柜台上,定定地看向鹏,“我这里是中兽医医馆,不是整容院。”

  鹏头顶上竖起的鸟毛趴下,小声地说道:“好吧,我以为皇嫂什么都会做。”

  “我会,不过疗效有限并不能使你成为第一帅鸟,能明白吗?”顾朝槿抓了几副美容养颜的药,交待服用方法,“拿回去泡水喝,你说的那种丸剂我改天做。”

  “好耶!”鹏趴下的羽毛再次竖起迎风摇曳。

  顾朝槿:“……”

  “擦仔细了,你的药我可以不收钱。”顾朝槿关上四扇木门,留了一扇等鹏出来再关。

  鹏看着亮堂的屋内满意地点头,帕子扔进木盆里,拧干水渍展开铺平叠成豆腐块,踮起脚尖跨出门口,拍了拍胸脯说道:“事情交给我,皇嫂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

  顾朝槿按压额角,深吸一口气提醒道:“脏水忘记倒了。”

  “你站远一点。”鹏端起木盆泼向门外,双手叉腰,“不错收工回家。”他吹灭烛火抬上最后一扇门,安上后落锁,钥匙抛向顾朝槿。

  坐在鸟背上体会到鹏飞行千万里的速度,冷风呼啸而过,顾朝槿两只手揪着鹏两根羽毛,说出的话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慢……慢……慢……”顾朝槿抓紧了羽毛,恨不得连根拔起控制鹏飞行速度。

  鹏看不见顾朝槿,以为皇嫂归心似箭,通过拔他羽毛来暗示他对回家的渴望,顾朝槿说的慢一点,落在他耳中变成:快一点我着急回家!

  成功落地后顾朝槿扶着树干呕吐,眩晕感袭来脚步虚浮,站了好一会才缓过劲。

  鹏收回翅膀探头问道:“皇嫂你怎么了?”

  “第一次坐鸟车,有些不适应。”顾朝槿拒绝鹏日后的接送服务,“你以后不用来接我,我坐马车挺好。”

  鹏眼神暗淡,这就是被嫌弃的感觉吗?

  “你可以来店里帮忙。”顾朝槿想了一个中和的办法,即可以让鹏来店里帮忙,有可以避免坐鸟车产生的眩晕。

  “早些回去休息。”

  “皇嫂我先告辞了。”

  一阵旋风过境鹏在顾朝槿面前消失。

  院子中只有住院屋内还亮着灯,为顾朝槿留了一扇门,一盏灯,顾朝槿轻轻关上门,带起的微风掀起金色床帘,宋清风白皙手臂垂落。

  顾朝槿打开窗户,发现小兔子已经睡下,不能过去打扰幼崽睡觉,他走到床边拖着宋清风手臂塞进被子里,胡乱解开上衣纽扣爬上床。

  他屏住呼吸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刚扯着被子躺下,黑暗中宋清风转身抱着他,垂下的兔耳朵竖起。

  “清风,清风。”他唤了宋清风几声无人应答,提着宋清风衣袖想要把手挪开,刚挪下宋清风又贴下来。

  呼吸频率缓慢?心跳也不快?

  生命体征正常可以安心睡觉。

  “夫君,辛苦了。”宋清风眼睫轻颤睁开眼睛,一只手搭在顾朝槿身侧,语气黏糊对待最亲近的人才有的语调。

  顾朝槿像木乃伊一样躺直,不敢随意乱动,他眼睛看着床顶的雕的鸳鸯戏水,脸霎时红了,生命体征变得不那么正常……

  他一手捂住心脏位置,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脑子里转出一大堆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店铺人手够吗?不够的话我再派些人手过去,街道邻里可有人欺负你?”

  顾朝槿坐起来回答宋清风问题,“人手够用,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别再派人手了,那我欠你的一辈子还不清。

  “那就好。”宋清风坐起来拢了拢薄衣,他指尖揉搓床单,垂眸遐想顾朝槿遇到的一切。

  宋清风吹灭烛火躺下,他和顾朝槿之间隔了一条界限,两人心知肚明谁都没有越界,身侧微微响动,顾朝槿辗转难眠。

  “要不要喝酒?”宋清风倏地睁眼提议道。

  “好啊!”顾朝槿利索地爬下床穿上外套,蹙眉问道:“去厨房偷酒?”

  “不用。”宋清风拉动床头吊穗,木床移动里面是一个暗格,正正方方刚好能装上一坛酒,瓶身圆润图案是用石器刻的小狼崽。

  顾朝槿抵唇轻笑问道:“那上面的是你吗?”

  “是我。”宋清风抱出酒坛。

  狼族幼崽天性凶猛无比,为锻炼幼崽在艰苦环境中生存下去,长出乳牙时长辈会准备一坛酒,让幼崽喝酒后跑到野外过夜,如果能成功回来就能继续留在部落。

  否则优胜劣汰,会把不合格的小狼崽淘汰出局。

  “牵着我,我带你上去。”宋清风一脚踩在木梯上,木梯顶端通向房顶。

  顾朝槿把手搭在宋清风掌心上,被宋清风紧紧握住。

  耳边蝉鸣伴奏清风吹佛而过,抬头望向夜空璀璨星河洒满黑色幕布,月光洒在顾朝槿发丝上,像是披上一层银霜。

  他手里提着一壶酒,仰头喝下,酒水顺着喉咙滚下,举着酒瓶递给宋清风,“你喝吗?”

  眼前人风光霁月,如远在天边的朗朗明月,至始至终和他不是一路人,顾朝槿收回手眼睫低垂,“不好意思我喝过了。”

  “没关系。”宋清风接过酒瓶,对着顾朝槿喝过的地方,灌了一大口。

  算是间接性接吻,顾朝槿烦躁地捏了捏兔耳朵,手上的凉意驱散脸上燥热,他偏头看见宋清风淡红的唇色,和月色一般勾人,他闷头喝酒不再看向宋清风。

  “宋清风,你为什么对我好?”顾朝槿鬓角发丝飞扬,情绪全藏在风里被风吹走。

  宋清风躺在草席上,双手枕在脑后,右腿放下左腿撑起,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他神情认真地看着顾朝槿,“因为我想对你好。”

  只想对你好。

  顾朝槿慢慢靠近宋清风,眼底笑意更加明显,身上的酒气并不难闻,反而是一股醇香,“是因为我是安安的爹爹。”

  一直以来他占有的是原主顾朝槿的身份,穿过来喜当爹尽职尽责照顾起安安,后来遇见宋清风,保持理智刻意梳理。

  如今又想在宋清风嘴里听到其他答案,是他索求太多了吗?

  顾朝槿不安地看向远处,已经理定好面对不同结果的对策,周围很安静能听见彼此呼吸声。

  “只因为是你。”宋清风坐起来凑近顾朝槿,目光在空气中对视,好似确认彼此心意,他知道顾朝槿想要什么。

  酒气喷洒在父朝槿脖颈间,宋清风俯身吻上顾朝槿侧颈,起到安抚作用,随后抬眸看向顾朝槿,征求意见地询问到:“你愿意借着月光吻我吗?”

  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能告诉宋清风真相。

  顾朝槿握紧拳头松开,眼睫轻闭靠近那片柔软,“我愿意。”

  酒瓶顺着屋檐翻滚,顾朝槿抱着宋清风在屋顶上翻滚,直到酒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动作停下,顾朝槿垂眸看向躺在草垫上的宋清风。

  柔顺的发丝凌乱不堪,落魄的美人也是美人,胸膛呼吸起伏混乱,两人的衣物沾染上酒气,宋清风那层薄衣欲坠不坠,轻飘飘的挂在身上,仿若笼罩一层月色。

  顾朝槿两膝跪在草垫上,房梁瞬间倒塌,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危难之际宋清风一手缠住他腰身,另一手抓住垂在房顶的白色帷幔。

  稀薄的布料承受不起两人重量,快速撕裂断开,两人在空中荡了一个弧度,扑通一声落在装满水的浴缸中。

  宋清风抱起顾朝槿,黑发垂落肩头,笑着问道:“还来吗?”

  顾朝槿:“……”让我缓缓,本兔子有阴影了。

  听见动静把守房间的兽侍冲进来,看见一片春光旖旎,连忙捂着眼睛退下,惜命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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