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到了酉时, 玄鹤三人快马跟上了梁无疾的北征京卫军。
军队在一处山脚前休整。此次北征的规模虽不大,但该有的军团都备齐了,一是梁无疾多年后再亲征, 梁桀做足了表面的功夫,车马粮草都给的足足的。
就连战士们的轻甲, 都是今年新打出来的银质装甲, 比普通的铁甲轻便了很多。
三人倒了军营前便翻身下马。玄鹤盖着军令牌牵着顾宁的马儿进去帐营中。
现下天色渐晚, 外面的篝火已经点上, 梁无疾正在主营内和随性的京卫军小将, 曾经挂帅的泛洲的孙小将军孙正在旎图前看行军的路线图。
一连数日操劳,男人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痕,孙小将军虽常年驻守北疆,对北疆诸小国的路线图比较清楚, 但有梁无疾在身边多指点了几次, 他才幡然醒悟,找出了自己诸多不足之处。
好不容易能和曾经的西北大将一起行军,孙小将军平日挤出来时间,就把摄政王拉到营帐里讨教。现在还是大梁境内, 军队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休整。等过了梓州的境, 到了北疆, 军队便要全天做好应敌的准备, 所以梁无疾也毫不吝吝啬,耐心与人商议。
梁无疾有十年不曾着轻甲, 平日里见男人, 总是一身干净整洁的官袍, 芝兰玉树颇有一股文人之风。
如今,他身着白斤的银虎重甲, 脚踩皮革银靴,一柄修罗长刀别在腰间,三千青色高高束起挽在银质发冠中。举手投足间气宇轩昂好不威风。
孙小将军虽带着京卫军虽隶属金吾卫仅供天子差遣,却把这位曾经的西北战神实打实的共在心底。
孙小将军把梁无疾规划好的行军图收了起来,给男人行了军礼,道谢:“王爷,有劳了。”
梁无疾应下,这时候门外的轻甲兵匆匆赶来:“报!”
“王爷,玄鹤大人带着王妃回来了。”
梁无疾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情绪,“本王速速回营。”
说罢,梁无疾大步踏出军营,刚一掀开帘子,便对上营帐前站这的顾宁。
青年身上穿的还是临别前的素色长袍,身上的雪色大麾尾部染了不少泥泞,他简单束着的长发有些凌乱,几屡碎发挣脱了束缚随着篝火下的晚风飘动。
梁无疾的喉头紧了紧。
顾宁看到男人的第一眼,立马不争气的红了眼尾,长睫噙上泪花,金豆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脸皱巴巴的搓成了一团。
仿佛好像再说,梁无疾大混蛋。
气氛有些尴尬,孙小将军抱着手里的行军图,挠了挠头,“王爷,属下还有些事做,先走一步。”
说罢,便兔子般溜走了。
玄鹤拉着林如琢的肩,把人拉近一旁的营帐里。
两人隔着大几步的距离,却好似隔着山河一般,梁无疾蹙了蹙眉,往前走了一步,伸出了手,音色沉着:“小宁。”
顾宁摇了摇头,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三哥别过来。”
见男人的第一眼,什么狗屁的气都跑到九霄员外去了。
顾宁为了赶路,好几日没换衣服洗澡,别说身上和往常一般香喷喷的了,估计不臭就不错了。
顾宁说罢,梁无疾只觉他还在生气,便停住了步子,收回了自己的手,“三哥错了。”
他说罢,大步过去,一把将擦眼泪的顾宁揽进怀里。
顾宁还想着先把脸擦干净,下一瞬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梁无疾贴着顾宁的身子,把人全都揽在心口前,抵着顾宁的鬓角,吻了吻青年的额角:“三哥错了。”
久违的拥抱把顾宁的负面情绪驱散完了。
他任凭男人抱这他,自己也不争气的环住了梁无疾的腰,贴着他胸前的冰凉的盔甲,“三哥坏死了。”
说罢,顾宁推了推男人的肩,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看着几日没见的脸颊,捧着就吧唧一口。
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小鹿眼:“不许不小宁丢下了。”
梁无疾抬了抬嘴角:“嗯。”
篝火烧了没多大会儿,负责做伙食的战士们已经围着篝火做好了晚饭。顾宁把自己脏了的大麾换了下来,穿着一件干净的衣服,跟着梁无疾去吃饭。
来的路上光顾得见梁无疾的,身上脏兮兮的不说,现下停下来步子,才知道在自己的大腿和屁股磨得有多疼,已经是走几步就要停下休息的状态了。
梁无疾看着青年的步子有些奇怪,便问道:“可是这几日赶路累得?”
顾宁点头:“骑马,小宁许久没骑过马了,累的磨的。”
“待会三哥给您上药。”说罢,现下主帅的军营外没什么人守着,梁无疾把顾宁横抱起来,大步往篝火旁走去。
顾宁冷不丁的脚下一空,勾住了梁无疾的脖子,惊呼一声:“三哥,放我下去,一会儿被看见了。”
梁无疾还是将顾宁抱到了有人看守的地方才放下。顾宁下了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被人看见,才吁了口气,不好意思的对梁无疾说:“三哥,这里是军营,不是打情骂俏的地方,下次不准抱小宁了,不正经。”
梁无疾也不反驳他:“嗯。”
到了篝火前,孙小将军正扒拉着玄鹤,手里拿着一盘子冒着香气的炙羊肉。
林如琢瘫坐在玄鹤身边,靠着男人的肩。
梁无疾未到,围着一圈的几个副将也没动筷子,见人来了便纷纷起身,“王爷,王妃。”
京卫军奉命北征多次,每次离开便是半年之久,几个老爷们在一起待着,时间一久就想起自己在京都的媳妇。尤其是刚刚离开的时候,凡是已经成亲有家室的,没一个不想老婆孩子的。
几个只会打仗的汉子,哪里知道前朝尔虞我诈,此次北征梁无疾挂帅亲政,只当是陛下重用摄政王,所以才又送了摄政王妃过来。
摄政王妃是兵部侍郎顾培的爱子,男儿身在军营里也行事方便,众人也没多想,只羡慕王爷有媳妇守着行军。
顾宁跟着梁无疾落座,吃饭的时候,听几个副将说了些王府的旧事。
单看着他的三哥,并不想是中了蛊毒的样子。但是梁桀既然说了,并没有骗他的理由。现在人多不方便,等吃罢饭回了营中再细细问才是。
顾宁只简单吃了几口便不动筷子了,天机营的影卫在顾宁进宫后便立刻送了消息过来。梁无疾随着顾宁回营帐,路上主动提及此事。
梁无疾攥着顾宁的手,两人并排往营帐里走。
顾宁心情有些复杂,想起梁无疾给自己备好的解药,又想起梁桀说梁无疾身上的蛊毒,一时间不只知道从哪里说起。
梁无疾却问:“三哥留下的解药,用了吗?”
顾宁停下了步子,转身看了男人一眼。
又羞羞的低下头,“三哥说好的。不让小宁用解药了。”
梁无疾“嗯”了一声。
顾宁吁了口气又问:“三哥。”
“我想了一件事,可能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小宁想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给三哥说。”
梁无疾沉了沉眸,看着顾宁微微张合的红唇。最终,俯身扣住了顾宁的后脑勺,细细的吻上青年的唇,撬开唇齿,品其思念的滋味。
一吻罢。
顾宁鼻子酸了酸:“我不说了。”
顾宁抱着梁无疾的肩,“三哥这样,小宁便更不敢说了。”
梁无疾:“不想说便不说。”
顾宁点了点头:“嗯。”
“三哥,我们,我们回去吧,小宁想和三哥说些别的。”
回了营帐,洗漱完,梁无疾给顾宁上药。
青年的肌肤生的格外的白,被撮红的皮肉渗出来淡淡的血痕。梁无疾手上暖化了红花油,小心的抚过泛红的伤处,耐心的按摩。
顾宁趴了一会儿,趁着梁无疾取药膏的时候,把自己小包裹里的药膏去了出来。
还有他带着的那一本《孙子兵法》小心的放在自己面前,翻开来看。
梁无疾回来的时候,顾宁刚好拿着书回头,并将自己拿着润滑用的香膏递过去:“三哥。”
梁无疾喉头一紧,接过来顾宁的书,“先涂药。”
顾宁点了点头。
梁无疾坐在垫子前,把剩下的药膏给顾宁涂完。忍了又忍体内那股火气难得终于被压制下去。
刚刚收了药膏,顾宁便乖巧的把书又打开来,指了指上面的图画:“三哥,就这个吧。”
梁无疾抿了抿唇,看着青年单纯的模样,终是没忍住,将人按在了身下。
顾宁被压的一个错不及防,眼前一黑,梁无疾炙热的吻便如雨点便落下。
营帐里氤氲渐生,风吹过白色的帘子,帐内人白皙的颈肉上纠缠着一条巨兽,时而轻轻品鉴,时而从背后肆意掠夺。
顾宁的腰要被男人握断了般,身后的人凶的要死。
身体折成一个无法直视的角度,忍不住了便喊了声:“慢点。”
……
夜半,顾宁软成了一滩水,躺在梁无疾身上,“两个时辰了三哥。”
男人“嗯”了一声。
许久,顾宁终于躺下,随即腰下被垫了一个软垫。
梁无疾吻了吻顾宁的脸颊,道:“忍一会儿,待会再去洗漱。”
顾宁想起来了,蛊毒。
还要多吸收一会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