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记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绘麻就被接连不断地敲门声吵醒了。

  “姐姐,起床啦起床啦,再不起床年糕要被吃光啦!姐姐快起床......”弥在外面蹦蹦跳跳地大喊。

  小孩子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有精力啊!绘麻头疼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蒙着被子有气无力地喊:“我不吃,让我再睡一会......”

  魔音绕耳不休,到最后连椿和梓都加入,无可奈何,绘麻只好拖着一张睡眠不足苦大仇深的脸去开门,然后被琉生推进洗手间。

  绘麻还有些没睡醒,呆呆地看着琉生拿出一大堆化妆品铺展开来,迷茫道:“你要做甚?”

  “给绘麻化妆。”琉生回答得很认真,但她还是理解不能。

  “今天好像没有通告。”不是法定休假日么?

  “是初诣哦。今天大家要一起去神社参拜。”椿一边解释一边打量绘麻的房间,“哇,充满了少女气息的房间,还是第一次进入呢。”

  “不要表现得好像猥琐大叔一样。”梓在后面扶额。

  绘麻只关注他的前半句,“去神社什么的......那么多人被认出来怎么办?”

  琉生摆弄着他的瓶瓶罐罐,为自己的职业技能代言,“不要不相信我的化妆技术哦。”

  果然,等一个小时过后,绘麻对着镜子自己都不认识里面的人了。

  不是说面目全非,反而要是拿着照片比对的话会发现五官完全一致。只是眉毛挑高了一点,眼线画深了一点,眼影抹暗了点,线条分明了一点,再加上整个露出来的额头和大大的耳环,一下子就把柔美的相貌转变成冷艳,如果不是非常亲近的人,在看到她的时候完全不会将她和电视上的优衣联想起来。

  绘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种感觉......分明和她上辈子的形象有些相似。

  “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才是绘麻的样子呢。”琉生站在绘麻身后,与镜子里的她目光交汇,笑意绵绵。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等绘麻穿着长振袖和服一步一挪地出现在客厅里时,即便是挑剔如光,都忍不住晃眼了一下。

  白色的内衬在露出来的领口处绘有杏黄色的花纹,衬得那一小截脖子细腻白嫩,黑色的和服上绘有从裙摆斜探到衣领的红白色山茶花,繁复而艳丽。和服外还套着一件白色的皮草披肩,与从盘发上垂下来的红色扇形发饰相映成趣。

  绘麻低头整理着黑缎小拎包里的东西,那线条优美的脖颈彻底惊艳了朝日奈家的所有男性生物。

  等她抬头,那熟悉的陌生感又让他们恍惚了一下。

  可是被众人围观的绘麻感觉一点都不好,被禁锢得行动不便不说,胃那块被勒得她简直不敢大喘气,没怎么穿过木屐的脚即使套着厚厚的袜子都蹭得难受。

  最重要的是,这件美和送给她的新年礼物,价值几百万日元。

  即便她自己的资产也不容小觑,拿一辆车的钱穿在身上,她也会觉得战战兢兢的好不好?这种就算死也不能弄脏衣服的感觉,真是让人压力山大。

  “漂亮得......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了。”右京的感慨发自肺腑。

  “那请京哥的眼睛千万不要离开。”绘麻忍着去散开腰带的冲动道,“这件和服是否能全须全尾地脱下来,就交给京哥了。”

  脱下来......听者们不由自主地在脑子里面拐了个弯。

  一时间咳嗽的咳嗽,脸红的脸红。

  早上煮了年糕汤等新年必备食物,已经上妆完毕的绘麻既不想补妆也怕弄脏衣服,便拒绝去品尝,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琉生默不作声地用夹起一小块年糕,用碟子在底下挡着递到了她嘴边。

  平时已经习惯了琉生在化妆之后这么给她喂水喂食的绘麻下意识地就张开嘴叼了过来,咬了几口才反应过来。

  “诶,不用......”话没说完又一块到了嘴边,只得吞下嘴里的继续接过来。

  看他们一个吃一个喂配合得无比默契,众兄弟各自心绪波动。有的表于行迹,如椿,手上的筷子都要被拧折了。有的藏于内心,如梓,镜片后的眼眸低垂,神情无波。当然还有一派纯然的弥,拉着雅臣让他喂自己,让后者目光复杂地看了做出不良示范的兄弟一眼。

  “姐姐昨晚做了什么梦呀?”弥一边吃一边问,这也是大年初一的习惯,以梦测一年吉凶,“我梦到和同学踢足球,结果足球变成了巧克力,一踢都碎了,然后大家就去捡巧克力碎片吃,只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弥说着又为梦里的无所得而郁闷不已。

  绘麻想了半天,也只抓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好像是去北海道滑雪来着,但不记得有谁了。可能是去雪场拍戏?记不得啦。”

  弥一拍手掌,双眼发亮,“难道是预见我们要去北海道滑雪度假?”

  雅臣思考起来,“似乎也不错。”

  “雅哥,你别弥说什么都认真考虑啦......”侑介一脸“受不了”。

  吃完早餐,由雅臣、右京和枣分别开了三辆车带着兄弟们去附近的神社。车里有暖气还行,出了车门被冷风一吹,绘麻就被冻得不行。

  这和服看似层层叠叠的,实际上一点都不挡风,布料挺重,却也不怎么保暖,特别是只穿了一双袜子的脚,很快就冷得有点麻木了。

  周围也有穿着和服的女生,看她们都面色如常谈笑风生的,如春日下随意漫步,扑面而来一股暖意,不带半丝寒风。

  绘麻不知道是该说她们抗冻能力太强还是说自己太娇气。

  到神社还需要爬一段楼梯,她踩着木屐总觉得有些不安全,便走一步停一下,走的时候又想起年后开拍的《孝谦天皇》,作为古装宫廷剧,常服肯定都是和服十二单,像现在这样去演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

  想到这,她努力不让自己去在乎这件衣服有多么的奢侈华贵,就把它当做一件普通的常服一样不去关心,微抬下巴目视前方,步履轻缓地踩着阶梯。

  绘麻和三胞胎兄弟坐的一辆车,因此也是走在一块的。看她走得慢,椿和梓都不约而同地想要伸手去扶她,却又因为对方的动作都克制了一下自己,只有走在绘麻前面几步的枣回头望了她一眼,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心地滑。”他言简意赅,感受到她指尖的冷意以后微皱了下眉头,顺手就把她的抓着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一系列动作自然流畅又带着点正气凛然,就连椿都被这理所当然的架势给震了一下,一时间找不到抗议的词句,于是就这么看着枣牵着她往上走。

  绘麻觉得有点不自在。她和枣也就在麟太郎结婚的舞会上接触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碰面过,如果说朝日奈宅的兄弟们都差不多成了不错的朋友,这个枣对她而言只是有点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她试图挣扎地缩回了手,对方并不强硬,只是按着她的手低头探寻地看她,似乎不解她想要做什么。绘麻觉得对方可能真的把这个当做对妹妹的爱护,既不好意思回拒这份关心,又真的有些畏冷,便也安分下来不再动弹。

  不得不说枣显得略凶的脸也很有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