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鬼都宣布自此闭锁鬼门,不再与外界来往。鬼都在外人员也将在三日之内赶回,不得延期。
半月之后,这些时日南久安心中惶恐不安,噩梦连连,未曾有过一个好梦。
这日,从梦中惊醒过后外面的嘈杂吵得人心烦。出门查看是些个弟子,吵吵闹闹。
走近查看,眼前被缚住的是几个孩童模样的鬼族。而那红色的眸子说明了他们的来历。他们便是最不幸的那批人。没有能力回鬼都,也没有能力在外界隐藏起自己。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些个弟子见到来人赶紧行礼问候“缘生神君。”
带头的弟子回到“回神君,这时刚抓住的鬼都余孽,奉堂主之命压往九重塔。”
这般小的孩子如若进入了那地方大抵也是活不成了。南久安上前拦住“交给本座吧。”
弟子有些为难“缘生神君,这我们可不敢转手他人,一旦有什么错处我们都是要受罚的。”
闻此南久安也只能作罢“罢了,那便小心些吧。”
弟子们闻言赶紧离开,走时嘀嘀咕咕说着。
“缘生神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我瞧他那样不会是想把这些鬼族放了吧?”
“谁知道呢?我看啊,大抵是因为他是妖族,看不到这些和他一样的异族受难吧。”
“说来也搞笑,现在装什么好人,那日去鬼都解除条约的不就是他吗?”
“走吧,省的等会这好人神君来找麻烦。”
南久安没有与他们计较,只是默默离开。
晚清院
“堂主,缘生神君求见。”弟子前来通报。
此时宿玖最不愿见到的便是他“让他回去吧,今日谁也不见。”
得此消息,南久安没有坐以待毙。他想要问清楚些问题。那么今日这晚清院还就得进了。
还不出半盏茶的时间,法阵显现,随即南久安便出现在屋内。
宿玖看着他皱眉“你疯了吗?自己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我只想将问题解决清楚。”
“你要来求情?”宿玖早已想到他会来。
南久安点头“那些人何其无辜,不当遭此劫难。”
宿玖走到一旁“久安,生于这世道,便没有无辜这一词了。”
“可是那些孩子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们连活命的权利都没有吗?”
宿玖看向他“如果我放了他们,那神堂将会立于何种地步?神堂上万人就不无辜吗?难得他们就应当被推上风浪?久安,就算这一次你将那些人放了,那下一次,下下次,又是谁来?”
南久安不解“那我们就这样送那些人去死吗?”
“久安,你还不明白吗?鬼都此次流亡在外的人不下于千人,你能救多少?十人?百人?只怕到时候你一个人都救不了,反倒被扣上一个乱党的名头。”
南久安不语,宿玖又何尝愿意看到这么多生死离别,只是站的高了,走的每一步所牵连的都是数以万计的人命。
“我们也身不由己,如果只能选其一,我的心永远只会偏向神堂。你走吧,此后没有我的允许就不要去议事殿了。”
结果如此,南久安只能离开。
回时天空飘雪,骤然之间便将一切覆盖于这圣洁之下,美丽却又寒冷刺骨。
可是南久安终不是宿玖,两人终是不同。
半夜
项渡恒守在九重塔周围,他早早按照宿玖的吩咐将这周围的人都安排走。为不引起怀疑幻化出数弟子把守。
在这半夜,最不该来得人还是来了。项渡恒只是默默看着也不阻止。直到南久安将人带着他才离开。
晚清院
宿玖站在园中,今日这雪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连这黑夜也被映得白了三分。
“他还是做了?”
项渡恒点头“这孩子终是阅历浅了些,等再多历些事大抵就明白了。”
宿玖摇头“算了吧,大概他眼里的世界同我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我倒也不怕他去救,只是这世道不需要那么都的感情。我只怕有一天他栽了跟头,还爬不起来。”
“师兄也莫要担心了,就算天当真塌下来我们也能顶得住。后生之福便让后生自己去享吧。”
宿玖望着远方点点火光没有说话:我只怕连我们也顶不住啊。但愿久安快些长大吧。
一月后,腊月二十九
除夕便是明日本来是不该出门,该是各大宗派自己团聚的日子。可耐不住隆重的三道宴帖。只是这主人却是魔界东君东格。
宿玖本是想要推脱,可是东格他们对外与西魔界毫无瓜葛,更耐不住他此次打着与各界交好的名头。而神堂身为神界代表不可能不赴约。
只是这东格打的什么算盘还一时摸索不清。
宿玖打算自己带上几个弟子前去,后云澜回来借东西才知东格几乎宴请了所有重大门派。宿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歇瑾殿
宿玖赶来,而此时殿中项渡恒和南久安也在。
而摆在桌上的赫然是六道宴帖,现在加上宿玖手中的便是九道。
项渡恒看着这些帖子“看来是鸿门宴啊。”
“此事多半有诈,万事都得做好打算。”宿玖看向两人。
南久安面色凝重“只怕魔族这次要撕破脸。”
项渡恒点头“这是最坏的可能,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明日恐是不会太平了。大家定要做好准备。”宿玖提醒着。
事后,念往堂
回来后,南久安将念华剑收起来,毕竟此时他对外的身份是“缘生神君”,而这念华剑可谓是人人皆知为久安神君的兵器。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连一样傍身的武器也没了。无奈之下只能带上凤族权杖,只是没怎么用过,不打趁手。而且没什么攻击性,只能施展些法术。但有总比没有强。
而宿玖这边却是忧心忡忡,不知为何他心里一直放心不下来,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担心明日会有什么意外,更加害怕意外发生在自己身边。
宿玖召出尘封已久的法器,这剑是上任堂主赐给他的。可是这么多年竟没什么用场,今日拿出都觉得陌生。
这剑没什么精巧的雕刻,普通至极。可是自继任以来,宿玖却连它的名字也想不出。一直到现在也未曾真真与这剑结契。
如今拿出它来,想也是为了静静心中不安,也算谋个安心。
但愿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