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许眼前的亮光被遮,他跟阿萨尔的视线碰上。
无论是谁,现在能出现在苏许面前都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苏许不知道一向坚强,冷静自持的自己为什么会失控。
苏许受到冲击过大,眼神懵懂,冲着阿萨尔伸出双臂,“抱。”
阿萨尔心疼地抱起他的教父,放到沙发上,在苏许面前蹲下,把苏许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怎么了?教父。”
“嗯?”
“什么事惹您不开心了?”
“他骗我,”苏许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为什么要骗我。”
苏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件事,突如其来的感情,没有理由,挡都挡不住。
阿萨尔抬手去擦,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灼伤阿萨尔的手背。
阿萨尔把苏许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拍苏许的后背,动用催眠,哄道:“睡吧,睡醒就好了,Father.”
红色的眼眸附上一层杀意。
阿萨尔从来都不是善类,冷心冷情冷血,这次,是真的触碰到他的底线。
一缕缕阳光透过没有完全被遮住的窗户,冒出头,晃得床上的懒洋洋的人睡不着。
苏许动动,想拉被子蒙住头继续睡,却发现自己拽不动。
难过得睁开一只眼睛,对上面前俊美的脸,苏许瞬间清醒,一脚把人踹地上。
赤着上半身的男人反应极快地双手着地,用力一撑,坐稳。
他的背部紧绷,线条流畅,肌肉并不夸张,宽肩窄腰,长腿蜷起,正正是穿衣显瘦,脱衣显肉那种完美身材。
黑色长发温顺地覆盖在背上,若隐若现的引人遐想。
如此美景的欣赏者苏许面无表情地表示,如果自己真的跟他有过关系,他现在有点明白当初自己的选择。
开局暴击,这谁顶得住!他本来就不确认自己是个直男好吧。
确认自己的睡衣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身上也没有奇怪的痕迹,苏许冷冷开口:“阿萨尔?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阿萨尔打一个响指,红黑色调搭配的内衬西装,包裹住这具诱人的躯体。
阿萨尔从黑暗中掏出来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挡住眼睛的异色,血红色的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神秘耀眼的光泽。
阿萨尔半跪在床上,轻笑靠近苏许:“教父,想不起来了吗?”
苏许沉默,推开阿萨尔,他现在对这些人的感情很复杂。
冷静下来之后,苏许发现他忘了问沈知远要猫。
苏许靠着厨房门,出神地看着在里面有条不紊地摘菜洗菜切菜的阿萨尔。
这一幕很温馨,很自然,很和谐。
刀剁案板的声音,咚咚咚。
一下一下地敲进了他的心里。
好像他们本该如此,相互依偎,过着平凡且充足的生活。
他们本该是爱人啊。
爱人?嗯?感情?
苏许灵光乍现,破开封印的悲痛绝望涌上心头,冲击地他差点站不稳。
苏许扶着桌子坐下。
苏许仰着头,血液循环不畅,有些头晕目眩。
苏许相信沈知远说过的话,但苏许的心脏抽疼,总感觉这一幕经历过,还曾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
阿萨尔听觉灵敏,他感受到苏许粗重痛苦的呼吸声,瞬移到客厅。
苏许低着头,身体发抖,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阿萨尔小心地抬起苏许的头,露出苏许痛苦的脸色。
红色的耳钉暗淡下来,阿萨儿舔舔长出的獠牙,咬破指尖,挤出血,放到苏许唇边。
苏许疼的浑身冒冷汗,咬紧牙关,对送到嘴边的手指没有反应。
阿萨尔掰开他的嘴,将渗出血滴的手指塞进去。
阿萨尔不敢硬掰开苏许的牙关。
求其次,暗红色的血被涂抹到那两排紧紧咬合在一起的洁白牙齿上。
血液流过牙齿,刺激咽喉,苏许喉结条件反射性滚动,咽下去。
胸前的玫瑰舒展娇嫩的叶片,有一朵玫瑰悄悄地爬上苏许的左肩,不动了,安静地蛰伏。
苏许心跳渐渐趋于平静,阿萨尔动作缓慢地抽出手指。
阿萨尔舔过带有体温的指尖,指尖伤口愈合。
阿萨尔小心翼翼地抱起椅子上的人,放到床铺上,把苏许凌乱柔软的短发一根一根捋到耳侧,无奈地说:“Father,总是这么让人担心。”
苏许皱皱眉头,喉咙发出唔声,像是在回应他。
阿萨尔放轻自己的语气,精致完美的手抚摸苏许的眉眼,靠在苏许耳边轻声说:“睡吧,Father。”
夏季的天是闹别扭的小朋友。
上午高高兴兴,阳光明媚,下午晴转阴,小雨纷飞,慢慢进化成倾盆大雨。
雨滴借着风儿的力量,狠狠斜打在玻璃上的,惊醒床上熟睡的人。
闭合的窗帘隔绝了光线透入,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苏许摸摸胸口,闷疼闷疼。
昨天的想到的问题,他的失控,苏许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苏许承认,他有点入神了。
鼓舞想要对方一个答案。
房门被打开,阿萨尔把他落在客厅的手机递给他。
“教父,有个电话。”
苏许拿过来,指纹解锁,是一串陌生号码,对方打了三个电话,三个未接来电。
另一个是是苏母的一个未接来电。
阿萨尔打开灯,暖黄色的灯下,五官精致立挺,偏西方长相。
没有眼镜的遮掩,丹凤眼眼尾上挑,眼底邪肆又温柔:“教父,我去准备食物。”
阿萨尔走后,苏许捂住胸口,转头看向窗帘。窗外雨水积蓄成小小的水洼,雨水滴落水洼的声音与他的心跳声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