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还得出去吃饭,现在不行。”风尘相后背慵懒往后一靠,看着他。
薛鹤淡淡的眸里印上点点笑意,弯唇不羁笑了笑,嘴角噙着一抹痞坏,俯身靠近他,“那我就先尝点甜头。”
他俯身在锁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咬了口。
风尘相扶在桶沿的手微微用力,直到薛鹤起身离开。
他的视线转向男人的脸,似有顾忌道:“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见父亲,等会晚膳定逃不掉。”他舒了口气,扶额无奈笑了声,“阿母不喜抛头露面,这些年常常待在后院,若是一会撞见,她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心上。”
“我和一个妇人有何可计较的?”
薛鹤并未将他这话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
风尘相指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不要闹什么幺蛾子。
两人前脚刚迈进前院,就听正堂里传来一道女人的怒斥声。
风尘相微蹙眉头,听里面陆陆续续传来的斥责声。
“贱骨头,本宫不是说过,没什么重要的是就别打扰本宫,装聋作哑,信不信我扒了你皮。”
“是我让她去的,怎么?你这是要一同扒了老身的皮吗?”风老夫人声音洪亮威严。
“母亲莫气,琅儿也是,一点小事,相儿刚回来,先好好吃饭。”
风尘相远远便见正堂气氛紧张,漆黑的瞳孔微微暗沉,黑长的眼睫好似蝶翅染霜,抬头间,眼底绽放一抹温柔笑意,柔而有力道:“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他一眼注意到云儿脸上红肿的巴掌印。
转身朝主位上的男人行了个礼,“孩儿本该回来便去报声平安,听祖母说父亲近日琐事缠身,便没好去惊扰。”
风乾致蓄了长须,笑得和蔼,一脸欣慰地看着他,抚鬚笑道:“我儿平安回来就好,你祖母最近正念得紧,你要再不回来,为父都没法交代了。”
风尘相转身看向旁边脸色铁青的女人。
声线平稳,毕恭毕敬行了个礼,“阿母。”
长公主眼底神色冰冷,敛眸忽地嗤笑一声,“我还当是什么贵人,原来不过是个命大苟活的贱人。”
“琅儿你……”
“啪”的一声响彻正堂。
“慕琳琅,你怎么说话的!”风老夫人震怒,眼里布满了红血丝,额间皱纹似乎也忽然增多不少。
风尘相习以为常道:“还请祖母父亲息怒。”
风老夫人气得吃不下饭,手杵拐杖重重敲了两下地面,“慕琳琅,你是不是非得气死老身才肯罢休!”
“风老夫人莫要忘记自己在和谁说话,本宫乃大南朝长公主,陛下唯一的亲姐姐。”
风老夫人脸颊肌肉哆嗦,努力压抑着涌上心头的怒火,恨恨咬牙看着她:“目中无人,你简直欺人太甚。”
风乾致身处其中一脸犯难,老母自是说不得,“琅儿,相儿今日方回府,我们一家人也难得坐下团聚,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先用膳好不好?”
“看在你的面上?”慕琳琅扭头看向轮椅后多出的人,上下嫌弃地打量了眼,一脸不屑道:“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贵客?”
“这是孩儿初出江湖结识的朋友,阿鹤。”
“阿鹤?”慕琳琅冷冷道:“闲云野鹤,难成大器,全是同你一样的废物。”
薛鹤双目凌厉无情,眼底仿若凝聚冰霜,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看得人直冒冷汗。风尘相暗中拉住他手,轻轻有节奏的碰了两下,示意他再忍忍。
“阿母教训的是。”风尘相平静地看向她,眼神坚定道:“不过这是我的朋友,还望阿母莫要牵连不相干的人。”
饭桌上一时气氛紧张,谁也没有说话,经过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思静下心来吃饭。
慕琳琅冷眸投出阵阵寒意,瞳孔冷漠,除了冰冷而无情的嘲讽,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她拂袖起身撇下众人扭头离开。
风老夫人气得连连说了几句晦气,胸口堵得慌,倒是风乾致,强颜笑着坐下身,道:“你阿母脾气执拗古怪,相儿莫要往心里去。今日我风府招待多有怠慢之处,还望这位小兄弟不要往心里。”
薛鹤看在风尘相的份上,敬他又是长辈,这事便算过去了。
风尘相游刃有余地说道:“父亲不必担心。”
他早就习惯了,挨打辱骂,这些年,不管哪一个都硬生生扛了过来。
倒是母亲离开时身边跟的那人,之前进来太急没太留意,刚才无意瞥过,他瞧着那人背影左右是有几分眼熟。
等用过晚膳回到内院,薛鹤的房间在东厢房,风尘相思量片刻,正欲说话,被人一把从轮椅上抱起,一言不发的往里屋走去。
他一脚踹开大门,风尘相脑袋空了下,回过神见男人脱掉黑靴,一股脑往自己旁边空位钻。
“阿鹤这是怎么啦?”风尘相狐疑问。
薛鹤幽幽抬头,一脸愁怨地盯着他,“刚才在正堂,你拦我。”
风尘相愣了良久,反应过来没忍住笑出声,“所以你现在是生气了吗?”
“我又舍不得凶你,你肯定也不想看我生气,所以我们来做点让人快乐的事,暂时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忘掉吧。”
“……”
大可不必如此为他着想。
“阿鹤等等……”风尘相连忙伸手抵在他胸膛,将两人隔出半肘距离,浅抿薄唇,心平气和解释道:“听说阿母原本知书达理,贤良淑惠,可后来不知怎的,性情大变,嫁给父亲后,脾气越发不受控制。”
“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他顿了下,低声道:“她终究是生我的人。”
薛鹤端详了他片刻,沉吟不语。
风尘相顺着他视线往自己腰间看去,心头紧了紧,唇角露出会意一丝会意的笑,腰肢主动贴上前,吻过他削薄略显冰凉的唇。
他这时候不忘打趣男人,“我身上这几两肉,都让你惦记着。”
薛鹤不置可否笑了笑,反手拉过锦被为他遮住漏在冷空气里的雪白脚裸。
“以后有我,若是不喜欢继续留在这里,就不要勉强。”
“我明白。”他低低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今日瞧见母亲身边那人,总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薛鹤拧眉,“可有注意看清他脸?”
“没来得及。”风尘相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想太多,若是那人还在府里,早晚都会遇见。”
这倒是,风尘相斜眼见他自顾自开始脱衣服。
“你这是干嘛?”
“解衣睡觉。”薛鹤光着膀子,出于乐于助人的好习惯,转身朝他腰间伸出手。
风尘相面上一紧,连忙阻断他的动作,“你满脑子一天到晚怎么想的都是这事。”
薛鹤往他靠近,挑眉直白道:“保暖思淫欲,难道不是人之常情,相儿可是要我搭手?”
风尘相眼皮跳了跳,低头攥紧自己衣带,稳住气息镇定道:“一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薛鹤不以为然,无论谁脱,只要达到目的即可。
风尘相留了一件里衣,低眸无意瞥过男人胸膛,目光骤紧,视线直直注视着他身上的疤痕,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
薛鹤愣了片刻功夫,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
“你这是在心疼为夫?”
风尘相脸上肌肉没绷住抽了抽,假装生气,抬手一把将人推开。薛鹤身体紧紧追上前,也不躲闪,肩膀硬生生挨了巴掌。
风尘相静静凝了他眼,松了口气收回手臂,回到枕头上,躺平问,“是不是傻,能躲还非得硬扛。”
薛鹤好笑的看着他没说话,随即翻身压过去,两个靠得极近,几乎就要蹭到风尘相的鼻尖。温热的呼吸缓慢地铺洒在他脸上,风尘相身体不自觉地微往前倾,不适的微垂眼睫,半遮眼眸,环上男人的腰。
薛鹤察觉他的主动,眼底笑意蔓延至深,心满意足地碰了碰他的额,按耐着心底迫不及待的躁动,面上不露声色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关系?”
风尘相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却还忍不住想逗逗男人,故作沉思,略加思索片刻,不知深浅试探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刺激?暗地里偷偷摸摸背着所有人偷欢。”
薛鹤闻言轻嗤一笑,“我竟不知,原来相儿还喜欢刺激。”
风尘相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称呼还不习惯,反应迟钝些许,很快回过神,声音极轻地笑了两声。
他伸手抚上男人俊美脸庞,指腹轻轻滑过薛鹤黑浓且密的眉,嗓音不缓不慢,温柔撩拨道:“我心悦你,这难道还不刺激?”
趁薛鹤出神的功夫,他截住男人的唇反复厮磨,舌头趁机灵活地钻进对方口腔,呼吸逐渐加重,眼神涣散仿佛陷入迷茫,像极了勾人的狐狸精。
薛鹤眼神一紧,身体某处没出息的事先起了反应,大掌紧紧扣住风尘相的细腰,狠狠加重了这个吻,两人喘息交织,他眸底猩红一热,恨不得把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风尘相突然伸手抵在两人中间,将他推开猛地喘了口气,胸腔这才得了新鲜空气,刚才一瞬间涌上的窒息感,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快要窒息而死。
薛鹤凝眸死死盯着他娇艳欲滴,因为用力过猛吮吸到小幅度红肿的唇。
风尘相还没缓过劲,就被人如狼似虎地压着双腿亲了上来。
“阿鹤等等……”话音未落,薛鹤彻底堵住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抱紧我。”薛鹤在他耳边急促呼气道。
风尘相耳蜗涌进一股热流,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薛鹤捕捉到他这细微的反应,心里偷着得意,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细腻白皙,光滑如羊脂玉的脸庞。
风尘相生得太美,肌肤可谓完美无瑕,长而密的睫毛此刻映着烛影,在眼睑投射出一道细长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