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沈墨又将目光移到陆远身上,不愿再多看陈芸一眼。
刚刚陈芸的那番话,他能记一辈子。
陈芸白了沈墨一眼,这孩子绝对不正常了。
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陈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备忘录:美容理疗。
忙对沈墨说道:“那个,阿姨家里有事,小远就拜托你了。”
也不等沈墨答应,便急匆匆地离开病房。
沈墨头皮发麻,难以想象陆远有个这样冷漠自私的母亲。
而陆远父亲,更是动不动就对陆远拳脚相加,完全不分场合那种。
以前他以为是陆远太过顽劣,才会被如此对待。
如今陆远伤的这么重,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母亲来了还不如不来,完全没把他当回事。
陆远依旧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沈墨抬起缠满纱布的手,轻轻将陆远的眉头抚平,小声呢喃。
“没关系,就算所有人都不管你,我也不会放弃你。”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不要你。”
“陆远,我……”
咚咚咚!
门被敲响,沈墨收回手,“进来。”
秦雅然提着保温饭盒,怀里抱着一小只橘猫,将饭盒递给沈墨。
“吃点东西吧,你脸色好差。”
沈墨打开饭盒,满满的乌鸡党参汤,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老实说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一会儿陆远还要转院,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强忍着恶心,喝了几口,问母亲道。
“这猫怎么在这?”
“小陈说找到你们的时候,猫就在你们旁边,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就带过来了。”
“你要养它吗?”
秦雅然和沈墨不同,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即使家里已经有两只,也不介意再多一只,如果沈墨不要,她就打算带回去了。
沈墨摇摇头,要不是因为这只猫,陆远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要,那我可养了。”
秦雅然垂下头,微笑着揉了揉橘猫的头,刚刚还乖乖的橘猫,像是听懂沈墨不要她的话,腾地一下从她怀里跳了出来。
“喵喵……”
橘猫凑到沈墨脚边,小爪子勾着他的裤脚,棕褐色的大眼睛写满委屈。
沈墨双眼微眯,这小家伙通人性?
转念一想,陆远当时看到橘猫的状态,喜欢的两眼放光,要是就这样不经过他同意就把猫送人,似乎太过残忍。
改口道:“别了,等陆远醒来再说。”
“好吧。”
秦雅然再次感觉到儿子对陆远不一般,考虑到场合不对,便也没有主动过问。
等陆灵珊办完了转院手续。
陆远依旧没有醒过来。
晚上八点。
沈墨和陆灵珊陪着陆远上了救护车,赶往海城市医院。
沈墨坐在车窗旁边,眼睛紧紧盯着陆远,双眼通红,嘴唇也毫无血色。
一旁的陆灵珊也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憔悴不堪,一天折腾下来,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值班的年轻护士,从来没看同时看过,颜值这么高的男女,也偷偷看着几人。
沈墨眼睛又干又涩,熟悉的恶心感又涌入喉间,望着陆远轮廓开始重影,喉结滚动了两下。
望见陆远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还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睛。
下一秒,陆远已经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陆远,你醒了?”
沈墨激动地握紧他的手。
“阿远!”
陆灵珊握住陆远另一只手,眼泪措不急防地砸了下来,落到床单。
陆远眨了眨眼,喉咙痛的厉害,浑身哪里都疼,望着白花花的车顶棚,疑惑道:“我没死啊?”
“说什么傻话呢,你怎么会死?”
陆灵珊被陆远逗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沈墨本来有好多话想和陆远说,也在陆远昏迷的时候说了好多。
这会儿,突然像被鱼刺卡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陆远偏过头看向沈墨,不满道:“你怎么不理我,我记得你在山洞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别睡,我喜欢你,陆远!
沈墨想到山洞里自己告白的话语,白皙的脸颊,光速般红晕,更加不知道怎么回复陆远。
什么情况?
陆灵珊看看陆远又看看沈墨,直觉告诉她,这俩人的关系似乎有进展了。
“怎么?你想要耍赖吗?我可记得呢!”
“你说你喜欢我,以为我要死了,哭得好厉害好伤心!”
陆远得意道。
“?!!!”
沈墨羞得想钻进地缝,大哥,你讲话能不能看一下场合啊,你姐还在呢啊!
“哈哈……”
陆灵珊噗嗤笑出了声,装模作样地双手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聊你们的,把我当空气就好!”
行啊,阿远,终于把沈墨撩到手了,厉害厉害!
还在兑药的护士,见到此景,手一抖,针头差点扎到手背。
天啊,闹了半天,这俩帅哥是一对啊,她还以为陆远和陆灵珊是一对呢。
“咳咳……”
陆远急的咳了起来,满脸通红。
沈墨忙用手轻轻抚着他胸口,紧张道:“怎么了?很疼吗?”
“嗯,好疼,你不喜欢我了吗?”陆远委屈巴巴地问。
沈墨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望着他的眼睛,坦诚道:“喜欢,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陆远一愣,怎么一觉醒来,沈墨变得这么直接,这么主动了?
不会是在做梦吧?
见陆远不说话,沈墨又重复了一遍,“陆远,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妈耶!
好像不是在做梦,沈墨竟然说了两遍和他交往。
陆远咽了口唾沫,也不管手上挂的点滴,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想要郑重其事地告诉沈墨。
做你男友,求之不得!
“你别乱动,好好躺着!”沈墨用力将陆远按回到病床。
陆远这一动才发现,自己腰一点也使不上力,而且整个下半身都没知觉了。
脸色一僵,手紧紧地抓着沈墨的衣袖,艰难道:“我腿怎么没知觉了?”
难道自己以后,都,都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