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是不是?”

  陆远拽起许君泽的衣领,扬起拳头。

  拳头还未等落到对方脸上。

  忽然眼前一黑。

  沈墨将一条干净的浴巾蒙在他头上,顺手帮他擦了擦头发,不耐烦道:“你冷静一点。”

  陆远的火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些?

  陆远心中一暖,乖乖地坐了下来,享受着沈墨温柔的手指轻轻抚弄着头皮。

  沈墨见陆远安静下来,头发也干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收回手,坐回陆远对面。

  陆远望着餐桌上的食物,目光阴沉,迟迟不肯动筷,沈墨不会做饭,显然这都是出自许君泽之手。

  许君泽旁若无人地和沈墨聊起了工作,二人说着一些专业术语。

  陆远完全插不进话,心里窝着火,只好泄愤般地喝着红酒。

  聊完工作,许君泽话锋一转,问沈墨道:“对了,我送你的花还喜欢吗?”

  沈墨微微一怔,“什么花?”

  陆远心头一紧,不是吧,这个狗非要这时候问这件事吗?

  花已经被他丢进垃圾桶,上面的卡片也被他撕了个粉碎。

  许君泽察觉到陆远的不自然,心中已经猜出个大概,笑着道。

  “我中午的时候订了束花给你,没关系或许是秘书或者助理忘记转交给你了吧。”

  沈墨抬起头望向陆远,看他那心虚的表情,立马明白了,皱眉道:“陆远,花呢?”

  不就是一束破花吗?沈墨至于这么在意?

  陆远双手一摊,直接承认,“我丢了!不就是一束破花嘛?”

  大不了他再赔给许君泽一束,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沈墨脸色一沉,命令道:“给君泽道歉。”

  沈墨可以容忍陆远工作懒散,生活习惯作息差,但是决不能容忍,他对自己有所隐瞒,放纵他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

  陆远不可置信地盯着沈墨,他没听错吧。

  沈墨竟然为了一束破花,让他给别的男人道歉?

  “不用了,一束花而已。”

  许君泽急忙帮陆远说好话。

  陆远心里更不爽,这个狗又开始装好人,倔强地看着沈墨。

  “我才不道歉,凭什么?”

  “凭我是你上司,未经过我允许,你就私自处理我的东西。”

  陆远肩膀微微发抖,声音带着怒意:"沈墨!你在意的到底是那束破花,还是许君泽这个人?"

  “我在意谁跟你有关系吗?”

  是陆远说他们只是朋友,现在又一副当家人的态度逼问他的私生活,他凭什么?

  陆远望着沈墨冰冷的眼神,再也忍受不了,腾地站起身,冲沈墨低吼:“当然有关系!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沈墨大脑一片空白,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远没有回话,而是径直来到沈墨身前,目光落在沈墨淡色色的薄唇上,挑起他的下巴,猛地吻了上去。

  “唔……”

  沈墨错愕地瞪大眼睛,抬手去推陆远的胸膛,奈何陆远紧紧扣着他的后颈,动弹不得。

  陆远像一头饿了许久突然开荤小兽,粗鲁地摄取沈墨的芬芳。

  沈墨很快就喘不过气,大脑开始眩晕,脑海中的画面慢慢变成粉红色。

  陆远感受到怀里的沈墨身体开始发抖,欲火直冲大脑,手自然地滑向沈墨的衣领。

  陆远舌尖一痛,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沈墨咬我了?

  趁着陆远愣神之际,沈墨顺势推开陆远,大口地喘着粗气,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几分愠怒死死地盯着陆远。

  陆远抬手擦了下唇角的血渍,转身看向坐在座位目瞪口呆的许君泽。

  “看够了没?还不快滚!”

  许君泽此刻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抬眼看向沈墨。

  沈墨理了理凌乱的衣襟,目光闪躲,“你先回去吧。”

  许君泽瞪了一眼陆远,只好起身离开。

  目送许君泽走后,陆远突然有些无措,刚刚那么冲动就亲了沈墨,还是在许君泽面前,着实有些过分。

  沈墨平静地走到陆远身前,眼中的怒意丝毫没有消减,倏地抬起手,照着陆远的脸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陆远措不急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耳光。

  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和父亲平时招呼他的手劲小了很多。

  陆远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没有一丝责怪他的意思,委屈道:“干嘛突然打我?”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沈墨沉声道。

  陆远杏眼微眯,“哪句?”

  刚刚说的话太多,不知道沈墨想听哪句。

  沈墨抬手扶额,“你说你喜欢我。”

  陆远松了口气,认真道:“是啊,我喜欢你!”

  沈墨上下打量他一番,没有做声。

  陆远继续道:“我没有开玩笑,可以和我交往吗?”

  或许他很久以前就喜欢上沈墨了,只是一直误会沈墨喜欢姐姐,才会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

  沈墨点点头,“我知道了,洗洗睡吧。”

  说着转身往楼上走,陆远急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喂,你给个反应啊,你……”

  陆远脸颊发烫,艰难道:“你喜欢我吗?沈墨。”

  沈墨回过头,望着陆远勾唇一笑,“我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等陆远回过神来,沈墨已经消失不见。

  “啊……”

  陆远哀嚎一声,心痒难耐。

  沈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道题太难了,他不会做,太难了……

  ……

  客房里漆黑一片。

  陆远把头缩进被子,依旧冷的发抖。

  头也烫的厉害,明知道是发烧了,也依旧不愿意去吃药。

  陆远一直觉得,感冒这种事不用吃药,硬抗几天准能好。

  只是淋了半天的雨,第二天起来应该就会没事。

  抱着这样的信念,用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却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不适,还因为沈墨对他模棱两可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