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
陆远微微一怔，没想到沈墨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咕咚一声咽下还未咀嚼完的泡面。
“下午两点。”
“……”
沈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此刻似乎有很多话想问陆远，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知道陆远是直男，一下子和他发生关系，一定接受不了，会厌恶吗？
记得上次在浴室，陆远对他有反应之后，故意躲了他几天，不想面对他，这样推算下来，这次陆远和他睡了，或许会马上辞职走人，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吧。
可是，为什么陆远还能没心没肺地吃着泡面？
陆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看到沈墨。
脑海里又不自觉地蹦出昨晚让人脸红心跳的香艳场面，想到是自己强迫沈墨，并不是出于沈墨本意，自己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直男。
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复杂到难以用文字形容。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开口打破僵局。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远感觉再沉寂下去，仿佛要不能呼吸，深深吐了口气，轻声问沈墨。
“还疼吗？”
陆远记得昨晚沈墨不止一次喊过疼，他也配合沈墨说我们不做了。
但是被药物控制的沈墨，很快又扑过去主动亲他，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不知不觉就到做到了天亮。
沈墨感觉脸颊又烧了起来，摇摇头，“不是你的错。”
陆远是在关心他吗？不讨厌他？
陆远呼吸一滞，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还不如像平时那样，沈墨能狠狠教训他一顿，埋怨他一下，也比这样让他好受一些。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陆远都认为是自己的定力不够，才伤害了沈墨。
陆远咬了咬嘴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盯着沈墨的眼睛真诚道。
“沈墨，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会负责，你想让我怎么样都行，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可以去做！”
陆远不仅是直男，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的钢铁直男，潜意识里，他碰过的东西，不论男女，都应该负责，逃避得了一时，也躲不过一世，不如直接解决。
我很抱歉，我会负责？
原来陆远现在还没走掉，不是喜欢他，而是出于责任心。
潜台词就是昨晚换成任何人，哪怕不是他沈墨，陆远也会因为自己的责任心，来为这件事负责！
想到这，沈墨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连着血肉碎成玻璃渣，再刺进皮肤，原来这段时间的相处，没有为自己在陆远那里博取一点好感。
还自负的以为，他可以慢慢把陆远掰弯。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沈墨埋在被子里的手，慢慢收紧，指甲用力掐着掌心，确保让自己接下来的话平静自然。
“既然是意外，我不用你负责，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你可以换岗，也可以辞职。”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陆远顿了顿，艰难道：“我只是怕你记恨我，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姐姐吗？”
陆远终于想起来了，那晚他要问的就是这件事，要是真的喜欢姐姐，那沈墨真的会想打死他。
“什么？”
沈墨有些跟不上陆远的思路，什么叫他喜欢他姐姐？他有说过吗？
“你不喜欢吗？你让我做你助理开那么高的工资，又让我去你家住，又和我姐约会……”
陆远越说声音越小，沈墨茫然的表情，完全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不喜欢你姐！”沈墨苦涩一笑。
我喜欢的人是你，陆远！
“你不喜欢我姐……”
陆远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咽了口唾沫，试探性问，“那，那你喜欢男的？”
要不然怎么会这个年纪，条件这么好还没有结婚？
沈墨望着他的眼睛，眸光幽黑，没有否认。
沈墨喜欢男的？！
这对陆远来说又是一个爆炸性颠覆三观的事情。
陆远感觉cpu要烧坏了，整个人要短路了。
“我没事了，你忙你的吧。”
沈墨不想逼陆远太紧，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我先送你回家。”
陆远再混蛋也不会把沈墨这样丢在酒店不管，坚持着送沈墨回去，沈墨也没有再拒绝。
……
回到家，陆远一直照顾沈墨，直到沈墨退烧。
又给沈墨熬了粥，盯着他把粥吃完，才缓缓开口问沈墨。
“我想请几天假……”
理由陆远还没有编好，也不想骗沈墨。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墨，即使沈墨说了不用他负责。
沈墨身体一顿，低着头盯着空碗，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好。”
陆远没想到沈墨这么快就答应，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默默收拾了起碗筷，洗完了碗，发现沈墨已经回卧室了。
或许沈墨也是希望他走的吧，不然也不会说让他换岗，离职的话。
陆远深呼了口气，开始整理行李。
拖着行李箱来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按下。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要从一个地方离开，一定是头也不回的走。
这次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要离开，或许再也不会踏入这间房子，再也不会见到沈墨，胸口就闷的厉害，感觉要喘不过气。
仿佛还在期待什么？
吱呀！
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
陆远猛地转过身，看向沈墨的卧室，门关的紧紧的，并没有开。
是幻觉吗？
陆远垂下眼眸，终于按下了门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