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当真、要看吗——”

  文以宁点点头,末了还加上了一句,“当真,要看。”

  “看了,可不能后悔。”

  “不后悔。”

  “唉……”

  没想到卫奉国长叹了一声,然后从身边的衣物中找出了一件东西来,一边拿在手中摆弄一边自言自语道:

  “也罢、也罢,今日我随身带着的就不过这一样东西,可能无法让您满意,不过我会努力的——等风头过去,我这就让那个臭小子把我的东西们都给拿过来。”

  从没见过卫奉国如此不自信的样子,文以宁觉着新鲜、凑过去一看,却只瞧见了一个和人皮肤一般颜色的东西握在了卫奉国手中,形状大小竟如羊儿的蹄子般大小,只是扁平中空,上窄下宽、前端稍圆。

  文以宁呆呆地看着,抖了抖身子,蹭在卫奉国身后,将下巴放在了卫奉国的肩上:

  “这是什么——”

  虽然自己夸下海口说不怕,可是那东西看上去还是有点像人皮——文以宁早就听过不少前朝的权阉,相信玉-茎-重生的传言,只把十岁小孩的脑子生挖出来吃的事情,也知道宫中太监确实每年都要通过筛洗——

  若是有不合格的,或者是还有残根的,都会再筛一遍,再阉一次。那情形惨不忍睹、更是惨叫惊天。

  卫奉国曾经官拜正四品,又是十五个首领太监之首,掌握十八司印,权力通天,若是他当真做出什么损阴德的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

  文以宁咬了咬嘴唇,小心地问:

  “不、不会是人皮吧?”

  卫奉国被文以宁这么一问,回头看见文以宁那一脸的复杂神色,“噗嗤”一声就笑了,笑着揉乱文以宁的长发,只摇摇头道:

  “咱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怎会做出生剥人皮这样的事情来?何况,人的肌肤极难保存,若是当真选来做这等事,只怕天下有好皮子的人,都要被我杀尽了——”

  文以宁没接话,但是默认了卫奉国所言。

  “不过那样,我的大名就会叫人闻风丧胆,只怕能更早入了您的眼呢——”

  大约是看着他的神情太紧张,卫奉国竟然还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文以宁心里一暖,眼眶却有点酸了,别过头去,将头埋在卫奉国的后背中,他闷闷地问:

  “那、这是什么——?”

  、第三十九章

  看着文以宁的神情,卫奉国笑了笑,只把文以宁的手拉过来,将东西放在了文以宁的手中,文以宁接过来,才觉得触感远远比人皮要粗糙得多、厚度也要厚一些——

  “这东西其实换了我们戎狄、人人都见过,您久在京城,所以才会觉得新鲜。”卫奉国笑了笑,只将那东西拿了回来:

  “江上水流湍急,普通的木船竹筏根本无法平稳过去,所以我们戎人皆是用此物浮水、泅渡而过——不过更大些就是了。”

  说着,卫奉国比了比大小,回头看着文以宁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这才无可奈何地说出了谜底:

  “羊皮。”

  “这是羊皮,”卫奉国继续仔细地解释道,“一整只的羊,从颈部开刃下去,千百个师傅中能有一人用得‘浑脱’之法,这便能将整只羊的皮给剥下来、且不破口子。只把四蹄、脖颈处都给紧紧扎牢、内里子充了气,便可载人渡河。”

  “……渡河的东西,你用作……”文以宁觉得自己这辈子全部加起来,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这一夜多的。

  人家渡河,你竟然想着的是两-情-欢-好。

  文以宁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卫奉国。

  “呵,”卫奉国笑了,“东西、都是造出来给人用的,我也不是自小就想着要这般,是来了你们锦朝,又当了俘虏,平白无故挨了那么一刀……那日在江边,见小子嬉闹、怀念故国,这才想起这东西来。”

  “后来我想着充-气变-硬总是死物,和一般玉势、木势也无甚分别,便想着用滚水试试——太烫也不成,只怕会弄得皮子软化,没几次就不成了。太冷——只怕身下的人吃苦受累,更是不得房中旨趣了。”

  卫奉国娓娓道来,竟然也能如此细致。

  文以宁听着,脸上是越来越红,心里却想着、怪不得在河山阁沈钧问了一句——天下最好的书是什么,卫奉国敢于大胆地回答是那本什么《千岁大人房-中-术》。

  一个太监,连命根子都没了,还能将温度、质感、大小都给细细掌握分析了,只怕是超过那些器-大-活-好的百倍。

  “那、那……”文以宁还想问,可是却还不了口,这东西是如何含珠吐露的,文以宁也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羊皮能盛水,他懂。

  可是若是再能以前端喷出什么来,文以宁却又有点不明白了。心里寻思着,到底要怎么问,文以宁却没有注意自己这幅期期艾艾的神情都给卫奉国尽收眼底。

  卫奉国笑了,点了点他的鼻头说道:

  “若是一早都让您给知道得清清楚楚了,您新鲜劲儿过去了,我还怎么伺候您呐?”

  “难不成你就这么一样宝贝啊?”自己的心思被人给说了出来,文以宁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我的宝贝可多了,”卫奉国眨了眨眼睛,故意卖关子,“不过——”

  “不过什么?”

  “我所有的宝贝都是要留给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卫奉国正了神色,只转过头来看着文以宁。文以宁一愣,回头来看着卫奉国。卫奉国没有再说话,而是伸出了手,将文以宁的头发理顺。

  看着帮自己理顺头发的卫奉国,温柔、安静,那种专注的宠溺是不能装出来的。

  眼瞧着对方的手指就要离开已经柔顺的发丝,文以宁忽然有点患得患失,伸出手来,拉住了卫奉国的手。

  十指交缠,正如他们的长发,散落在床榻上,渐渐不分彼此。

  文以宁抬头看着卫奉国,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不同于中原人的高挺鼻梁,宽阔的胸膛还有腹部结实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