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带给人类的痛苦是无休止的。
不会因为突然撕开的一抹光亮变得从容,更不会改变窘迫的现状。
可在处于绝境时,简单的善意行动,会改变人生选择。
叶璃扬起笑容,苍白的指尖按在手腕上揉动,痛意稍微舒缓一些,“商奚,这次我救了你,希望你以后能帮助别人。”
“我会的。”
为什么刚刚在叶璃身上看到了更痛苦的一面…
这让商奚感到了意外。
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小姑娘泪珠在啪嗒啪嗒掉,从刚才到现在,商婉一直在想治病花钱的事情。
“哥哥,我不治了,你还要考大学,需要很多钱。”
商奚的注意力从叶璃身上移回来,发型锋利的留在额角,硬生生的,不像个画画的,“哥哥有钱,不要听他们乱说。”
“邻居爷爷说,要认真学习才可以有大学读。”
“哥哥学习很好,等小婉长大,能比哥哥更厉害…”
钟生无声侧头,眼睛有些湿。
叶璃视线沉沉,双手环着茶杯,安静的听兄妹两个说话。
商奚把商婉哄好,抱到房间午睡。
“谢谢你们。”
如果不是半年前,他临时放假回家,小婉现在已经被扔出去自生自灭,再对他谎称丢了。
这次,再让他们进来,商奚不能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叶璃清澈如琉璃一般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嗓音清冽,“很好奇吧,怎么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来?”
他只是坐在那里,不用多余的神色,就让人无端信服。
商奚站的笔直,“如果你们想说会告诉我。”
“我可以为你提供安全的住所和治疗环境。”
文件掀开,叶璃交给商奚,他托了托腮,脸颊软软的压在手背上,有条有理道:“我有我的条件。”
“你需要五年之内,偿还清债务。”
“或许要再帮我几个小忙。”
叶璃给出的条件,完全能解决现在所有的困难,并且给足了商奚自尊,不是施舍,也不是交换。
他们依旧平等。
墨痕上的名字,是叶璃。
原来,他叫叶璃。
钟生:“签吧,弟弟。”
商奚合上文件,瞬间严肃起来,“为什么要帮我…你是漫画小说里穿出来的神吗?”
钟生瞪大眼睛:“???”
叶璃迷茫:“……”
这孩子是聪明还是笨啊。
没忍住,叶璃按了按眉心,掏出卡片,“你可以想几天,签好到这里找我拿钱。”
商奚动作变得飞快,“我签好了。”
钟生抱着文件,歪了歪头,不敢相信:“弟弟,你老二次元啊?”
商奚人高马大还能打,一副桀骜不驯的校霸样子,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性格。
真是太意外了。
叶璃拿出银行卡,“卡里面有五万块,先去治病,好好照顾你妹妹,过两天,我来接你们换地方住。”
“还有,你接单的别画了,先不用告诉单主,他是骗你的。”
商奚眼睛黑亮,有些像大型犬种,低下头,很是听话的看着叶璃,一路送到门边,“好,不画了。”
叶璃:“…啊?”
倒是顺从,不问为什么。
但这个眼神?
算了,他不懂二次元。
…
两人原路返回学校,叶璃手腕发酸,他垂眸揉着,钟生从包里拆开一对护腕,快速给他带上,“大佬,以后有什么事儿,随时喊我。”
“谢谢,喊我叶璃就好。”
钟生弯起嘴角,“好的,叶璃。”
有了护腕保护,手果然不那么酸疼了。
叶璃接起舒宁如的电话,听着对面的解释“还在开会啊,没空外出吃饭吗?”
“好,晚上见,我买吃的带回来。”
叶璃在附近买了两份披萨拎回去,等把宿舍收拾一遍,已经晚上七点了。
半天不见人影的舒宁如推开门进来,黑色的衣服仿佛能和夜色融为一体,黑漆漆的样子,只有露出的皮肤是白的。
书桌暖光下,漂亮温软的小美人坐在桌子边,盘着腿转头,指甲圆润光滑,捏着一只彩笔,泛红的唇一抿,“回来了?”
“舒宁如”移开视线,平静应声,“嗯。”
奶白色的冰丝睡衣包裹着身体,刚洗完澡,蒸腾的热气把雪白的皮肤染成薄红,软软的靠在软垫上。
他晃了晃腿,脚下是奶牛图案拖鞋,开口时,声音软绵绵的,“披萨凉了,我去楼下给你热热吧。”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全是舒云礼亲自挑选,果然很合适。
“舒宁如”拎起披萨盒,眼眸黑沉的拿起杯子,“我要去接水,正好我去热。”
这一身,他是不会让叶璃出去的。
棉花糖乖乖的坐下了,继续画画,他画的是小孩子的画,自己的微博号重新投入运营,最近接了一单,先在纸上试试手感。
舒云礼抱着双臂,拎着热好的披萨和水杯回去。
他冷眸冷脸,带着黑色的口罩,显然态度冷淡,没人会傻乎乎的靠过来搭话。
寝室的房门落锁,“叶同学,关门了。”
叶璃忙中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乖乖应答,“关吧,我不出去了。”
舒宁如的桌子外挂着一圈遮挡。
叶璃自从知道对方生病,很乖的没有多看一眼,生怕不礼貌。
晚上十点,棉花糖困困的打了哈欠,他放下笔,去洗漱完,掀开被子缩在了床边,薄薄的眼皮盖着,躺下没再翻动过,很疲倦的样子。
舒云礼披着睡衣出现在叶璃的桌前,神情淡漠的掀开了画册。
很好理解的儿童画,帮助小动物,交朋友,和他知道的一样。
男人似笑非笑的撩起眼皮,在原处放好,在墙壁上一按,灯光灭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走廊传出同学走动的脚步声,他俯下身,停在叶璃的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柔软的枕上,撑起纤细雪白的颈。
白日里泛着水汽的漂亮眸子紧闭着,睡得昏沉困倦。
危险降临。
舒云礼冰冷沉暗的眸子徐徐靠近,高大的身体遮住了照到床边的月光,指节微微强制性的抬起了下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却格外冷清,“宝宝。”
“和小朋友们玩的不错。”
下一刻,嗓音温柔的男人,吻上了柔软的唇。
在指尖施加的力道很疼,牢牢的把人攥在咫尺间,“我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