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打开门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个穿着背带裤拿着一张试卷的鬼婴儿出现在他家门口。
“我、我学会了！”小小的古曼童努力把手伸的直直的，想要把手里的试卷给面前的人类看。
恍惚间，程阮仿佛幻视了孩子考试拿满分兴冲冲回家给父母看的既视感。这种感觉很奇怪, 程阮摇了摇头, 试图甩掉这种想法，毕竟他和顾奚澜谁也生不了孩子。
“给你……”古曼童虽然拿着一张满分试卷, 但它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慢吞吞的。
试卷上的笔迹格外的稚嫩，字不像是写的，倒像是用笔画出来的。
程阮没吭声，只是这么看着古曼童。
古曼童被盯得有些心虚。
学习中文对于非中国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一个字可能在不同的语境有不一样的意义，这对于古曼童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它认认真真上了好几个月的课, 说话才稍微流利一些，一些字只能照葫芦画瓢。这还是在它不是人的前提下。
作为鬼, 古曼童可以一天24小时不吃东西不休息，奋战到天黑天明。
狗看到都得说一句‘卷死了’。
但它还是学得磕磕绊绊，异常艰难。每当古曼童握着笔哭着想要放弃的时候，它又回想到了当时的那个味道。
无比的美味，无比的上头。
古曼童就像是一个被胡萝卜钓着的驴, 为了那口吃的, 拼了老命——也没能考到hsk6级。
最后, 在他又一次奋战在考试现场, 看到监考官抓了个作弊的人后。古曼童恍然大悟, 他为什么要那么费心扒拉的考, 作弊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反正大家也看不到它。
于是，程阮家门口出现了一个拿着满分试卷的古曼童。
“砰——”
门被猛地一下关上, 就连窗户似乎都被带着震动了两下，可见程阮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需要缓缓……
门外的古曼童还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爬到门口，用小手敲着门：“开……开门！”
“你都不提醒我！”程阮气鼓鼓看着一旁的顾奚澜，他不信顾奚澜没发现门口的那个古曼童。
顾奚澜脸上带着笑意，走过去帮程阮理了理因为大动作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发丝，青年的肌肤好的不像话，在生气的时候更是直白的在白色的肌肤上显露出来。奶白色的肌肤染上一抹红晕，看起来格外诱人。
苍白的手指还没抚摸上青年的肌肤，就被“邦邦”的敲门声给打断了，顾奚澜只是看了门一眼。外面的古曼童却感觉到了极度恐怖的气息，连张纸都抓不住了，毫不犹豫扭屁股就跑。
虽然非常舍不得，但小命比较重要！
程阮踩了顾奚澜一脚，虽然不痛不痒，但他心里舒服多了。
门打开，门外的古曼童却不见了。程阮一脸懵，捡起地上的试卷。
香烛店。
“这一看就是抄的。”夏怀雨看了看卷子，作出总结。
余鹤云感叹道：“这也太努力了吧。”
只有肖迟没吭声，他有点搞不懂这个发展。
“不管没关系吗？”在肖迟学的概念里，似乎从未有这种情况，放任鬼在外游荡。
“没事，估计哭着在补习呢。”程阮打了个哈欠，他让顾奚澜的鬼仆去看了一下古曼童的消息。
从程阮家离开后，别说伤害人了，它连虫子都没看一眼，抱着自己上课的书哭的稀里哗啦的，边哭边流口水。
想象到程阮描述的那个画面，余鹤云就笑个不停，差点没从凳子上翻下去。
顾奚澜搞不懂笑点在哪，只是嫌弃地看了眼余鹤云，并悄悄的在心里下定决心，让程阮离这种怪人远点。
余鹤云要是知道自己被顾奚澜归类到奇怪的人，一定觉得很可笑，比起奇奇怪怪的顾奚澜，他算是正常人好吧！
程阮抓着顾奚澜修长的手，就像是盘玩具一样在手里把玩着，顾奚澜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仿佛就是程阮出现的顺带挂件。
但在场的几人都知道这才是最凶残的那个，只不过余鹤云和夏怀雨已经习惯了顾奚澜的存在，知道只要不伤害程阮，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他都不会在意。
简单来说顾奚澜的底线就是程阮，只要清楚这一点，不作死，一般情况下可以无视掉他。
毕竟如果太过于关注对方，就纯属给自己添堵。
“下次还是不要随便许诺。”余鹤云嘱咐道，说完他想起有顾奚澜在，应该也不会有事。
“我知道了。”程阮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再也不干这种瞎忽悠的事情了。
“这个难度，太为难人家了吧。”夏怀雨把卷子还给程阮，突然很心疼那个抱着书哭的古曼童。
程阮眨巴着眼睛，有些心虚，“反正承诺有效，努努力，它还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感觉周身的温度都变低了。
顾奚澜抓住程阮的手，他没有说话，但在场的人都能察觉到他心情不好。
就是因为程阮说的承诺有效。
余鹤云默默的挡在了夏怀雨的前面，肖迟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眼程阮，只能自己扛。
这个气氛下，只有程阮笑咪咪地抱住顾奚澜，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就一点点！再说它也不一定能学会呢！”
顾奚澜非常的不悦，早知道这样，他就该直接解决掉那个古曼童。
程阮撒着娇几下就把顾奚澜给哄好了。
余鹤云抖了抖衣服，又抖了抖夏怀雨。
夏怀雨被抱起来抖的时候一脸茫然，“？”
“我看看有没有多余的狗粮。”余鹤云一本正经道，有了他这么一出，肖迟放松了些，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一直对顾奚澜抱有很强的警惕心，就算是有程阮在中间，也改变不了。
人和鬼，本就不该有交集。
现在的和平只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夏怀雨明白余鹤云是在缓解气氛，打闹了两句，把这件事翻篇了。
她忽然想起朋友家新开的店，给了自己几张体验券，兴冲冲拿出来：“我朋友家开了个店，送了我几张体验券，要不一起去玩玩看？”
“……”
这次连余鹤云都有些无语了，他一脸无奈看着自己的女朋友，“你看眼上面是什么，我觉得要是我们去的话，我们比较恐怖吧……”
程阮没忍住笑了出来，指着顾奚澜，“你的恐怖程度99.99%，我们占0.01%。”
反应过来的夏怀雨低头看了眼票上的名字，极度恐怖密室逃脱，她自己看到都被无语到了。
确实，还是他们这边比较恐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