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十三阶>第18章 来自青川的邀请函

  “我哥没回来?去哪了?!”

  倦勤斋的茶具一个月就要换上两三套。一开始王总管心疼,后来再换上的都不是上等瓷器了,也就不心疼了。砸吧,只要能消气,那就可劲儿砸。

  宋陨被泼了一身热茶,肩章上还冒着烟,站在矮榻前慢条斯理地摘掉军服上的几片茶叶扔在地上,说道:“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这么急,连燕都都没回,直接走了?”

  “一个月后回来,陛下不必太过费心。”

  贺平晏坐在矮榻上,显然是没有休息好,面色略有些憔悴,说道:“你总指使他干最危险的活儿,是不是你就想让他死?我们贺氏最好都死了,你就高兴了。”

  “怎么会。”宋陨上前几步,弯腰拉起贺平晏的手,亲吻一下手背,说道,“我可希望你长命百岁,比你父亲活得更长久。”

  贺平晏气红了眼,抽出手一把抓住宋陨的衣领,逼视着他,说道:“我警告你,别说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伤了一根手指头,我也要剁下你的给他接上。”

  宋陨垂眸看着濒临失态的贺平晏,说道:“你替他收拾的烂摊子还不够?他是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军人,就要承担选择背后的代价。”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希望他活着。”贺平晏一字一句地说道。

  贺平晏维护的若是别人也还好,可偏偏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皇兄,这让宋陨来气,他猛地将贺平晏按倒在矮榻上,拿起桌案上常看的那本易教经书,扔到贺平晏的脸上,说道:

  “那你不如像袁印光一样对着佛像祈祷。”

  越是知道贺平晏恨易教恨得牙痒,他越是要这么说。

  而贺平晏以为他又要动粗,身体蜷缩起来,用活动不太利落的胳膊挡住脸,哆哆嗦嗦的,他更是心烦,颓丧地放开手起身离去。

  说到底,都怨贺安清,如果没有他,一切就不是今天这样,他竟有些盼着贺安清死在青川,有什么后果他兜着。

  实际上,雨季都过去了,贺安清还没有摸着青川县的边。

  “已经在这窝了快一个月了,陆宗域到底安排得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动身?”贺安清简直怀疑自己又被An给蒙了。

  An一听到陆宗域的名字,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我是他的向导,他没来我比你更担心,可是我一直极力控制不安和急躁,就怕你们被我的情绪影响。”

  这真不是影响不影响的事,贺安清后背的伤又开始疼了。

  之前在去修理店途中被郑惑跟踪的事,An就甩锅给了司机,说是司机没发现对方装在车上的监听。这解释倒也挑不出毛病,但贺安清总觉得有古怪。

  只是An自带一种撩人的风情,言语间又透着诚恳,让人下意识产生信任。思及此,他就想抽自己俩大嘴巴,把脑子打清醒。

  “贺局,你快来看!”容麟兴奋地大声喊道。

  贺安清捏了捏眉心。

  他们混进了An1225的巡演队伍,成为了An个人团队的成员,贺安清是贴身助理,容麟是技术顾问,雨晴是造型师。原计划是用假身份打掩护,等陆宗域安排好进入青川的出入证,找个An 2.0来顶上,再悄然脱团。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猴年马月,连演唱会都开五场了。

  团队现在正在搭建第六场的四面台,容麟在休息室的餐桌前坐着,面前放了一张卡片,正招呼他过去。

  “你看,这是我想的点子,好玩不?”容麟晃了晃卡片,上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An1225的全息影像,还有几秒唱歌的动作,他眼里放着星光说道,“我设计了好几天的门票,这次来不及,下次就能用上了,承办方说特别有创意。”

  贺安清还没来得及作答,只见休息室门被推开了,雨晴穿着奇装异服,手里还拿着几件奇装异服,对An说道:“这是你晚上演唱会要穿的,我改好了,全是我独立设计、手工缝制,绝对胜过你其他同行的场次。”

  贺安清心道,一个苦心钻研门票技术,一个做衣服做得不亦乐乎,竞争意识这么强,你们还当什么特工,留在这接着干得了。

  看似不好接触的容麟和雨晴,在唱诵班时没有朋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同事们心理上畏惧他们强大的精神体,也不主动和他们交流。

  就是这么两个人,在军委都出了名的个色、不服管,结果在这样人多口杂的演出队伍里,竟然待得比他都如鱼得水。每天与同事们打打闹闹,无需任何警告,整整一个月都没有随意放出过精神体,和在燕都时判若两人。

  反而是他,别人背地里管他叫“冷美人”,不近人情、不合群,连午饭都没人愿意跟他吃。

  长此以往,心烦了他便喝闷酒,生活上又挑剔,看人就更不顺眼了。

  An看在他是上司的份儿上,对他毕恭毕敬,于是又有人替An打抱不平,更有好事者当众嘲讽“到底谁是谁助理”,被他一个眼刀飞过去,才闭了嘴,但这也导致他的口碑更坏。

  他有些颓丧,真正融入到普通人的普通生活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才是被人嫌弃的那一个。

  看着热火朝天干工作的三个下属,他说后背有些疼,先回酒店休息,容麟不放心要送他回去,被他拒绝了。

  回到酒店,也没事干,又开始喝酒,以前没觉得酒那么好喝。人是很奇怪的,每段时期都有沉迷的事物,比如青春期时就沉迷王八蛋。

  贺安清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喝,脑子里飘过了无数画面,有汗湿的宽阔胸膛,有细长的眼睛,有上下滑动的喉结,还有一头巨大的鲲。

  高脚杯掉在了地上,床头的红酒瓶已经见底。

  这是一间商务酒店,各种陈设虽然干净却简单老旧,散发着他讨厌的腐朽味道,让他想起了皇宫里的某些地方。

  为了散味,他开了一扇窗,晚风从缝隙里徐徐吹来。房间在十六层,能远远看到体育馆,有探照灯打向天空,那是演唱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酒店位于老区的中心,墙外支着许多广告牌,把本就窄小的街巷填得五颜六色、满满当当。

  楼下有几个卖小吃的摊贩,几个刚下班的年轻人坐在临时搭起来的桌旁吃东西。夜晚温度骤降,热锅都冒着白汽,离宵禁还早,现在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这位先生,要不要来碗清汤挂面?”老板冲一个路过的高壮男人招呼,那人后面跟了一个稍矮一些的男人,没停下脚步,继续向前。

  两人匆匆经过,在吃面的女人给旁边的姐妹甩了个眼神,意思是“刚才那个很正”,小姐妹无声点头表示赞许。

  到了商务酒店门口,个矮的那个低声汇报道:“1603。”

  高壮男人转身往里走,个矮的追上去问:“我陪您上去吧。”

  “不用。”

  “那我去放邀请函。”

  “去吧。”说罢,男人迈开长腿进了电梯。

  圣地与东华联邦最大的不同就是夜空,圣地的夜空相比起来清澈许多,因此,圣地人一直认为他们是被佛光普照的。

  天边不规则的光亮透过百叶窗洒进屋,在贺安清的身上加了一层柔光,更把他的皮肤映衬得像块白玉。

  他身上只有一件剧团工作服,乌黑的发丝在白枕套上散开,睡颜恬静。

  电子门锁的指示灯由红变绿,把手转了九十度,一点轻微的响动后,门开了。那高壮男人闪身进屋,又轻轻关上门,一连串的动作仅用了几秒钟。

  他穿一身黑,帽檐压得很低,轻轻走到床前,拿起酒瓶看了看,瓶底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粉末,很容易让人误会是酒液的自然沉淀。这是一种水溶性安眠药,无色无味药效持久,只是如果静置一段时间会出现沉淀。

  男人在床沿坐下,把贺安清额前的乱发拨开,说道:

  “等你一个月了,你太慢了。”

  郑惑本以为他们很快就能在青川县重聚,谁知却一直没消息,他派人查探,才发现贺安清在An1225的演出队伍里,于是安插了一个副官负责24小时不间断监视。

  一周后,一份详细报告放在了将军的办公桌上。

  第一,贺安清不曾结合,他和容麟只是上下级关系。

  第二,贺安清是个低阶向导,精神体不明。

  第三,贺氏皇族的性格都有缺陷,酒量差且酒品差。

  不难看出,这份报告是右副官耿瑞带着圣地对东华联邦的阶级仇恨写出来的。

  只不过耿瑞没有汇报的是,有一次他实在看不过贺安清压榨An,没忍住仗义执言道:“到底谁是谁助理?”被贺安清狠狠瞪了一眼,他没再敢说话,一气之下背后给人起了个外号叫“冷美人”。

  第二周送回来的报告比之前完善不少,其中具体描述了贺安清是如何酒量差且酒品差的。

  一次庆功宴后,他喝多了抱着团队里负责舞美的大姐不松手,还把头埋在人家颇为自豪的器官上大哭,一边哭一边叫“小江”。不光性骚扰,还瞎给人起名,幸亏大姐心地善良,才不与他计较,还耐心地安慰他。

  读到这的时候,郑惑简直百爪挠心:安慰了他?怎么安慰的?这怎么不写清楚?!

  到了第三周,报告又有新情况。

  这厮酗酒。

  这是耿瑞的原话,且附有一张喝酒频率趋势图。从一开始的一周三杯,到一天一杯,到一天一瓶,在21天内迅速增长,如果这是一只股票,那他将给股东们带来数不尽的财富。

  备注还有叙述:贺安清后背和肋骨的伤已经痊愈了,但仍旧以身上有伤为借口不干活,一个人躲在酒店房间喝酒。耿瑞合理预测,过不了多长时间,这厮可能就该吸点儿什么了。

  一看到这个,郑惑再也坐不住了。

  贺安清堂堂一个皇族,来到圣地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德行,得尽快让他去青川县,结束这种颓然无望的生活。

  中午收到的情报,郑惑晚上就动身来到了西区,果然看到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唯独贺安清一人百无聊赖地坐着发呆,就算忙不过来,An也不好意思指使领导干,只有容麟偶尔过来跟他搭话。

  这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贺安清平日起居被人照顾惯了,眼里没活儿,其他人忙得四脚朝天,他闲得要长毛,更让他融入不进去,也不被人需要。

  郑惑一路尾随他从会场回到酒店,提前在酒瓶里下了点药,他就睡了。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郑惑用手背怜惜地蹭了蹭,确认他睡实了,便一颗颗地解开了他上衣的扣子。

  贺安清穿的是最不起眼的开衫工作服,深蓝色,颜色单调,样式普通,可捏在手里,就有他的味道窜入郑惑的鼻息,显得如此暧昧。

  上次两人都在气头上,又打了一架,都没空好好看他,现在可以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认真品味,这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贺安清的身体与十几岁时有了明显的区别,那时还有婴儿肥,现在则是下颌线明显,锁骨漂亮,那两点更粉嫩,而且因暴露在微凉的室温里,还有些兴奋。

  郑惑扶着他的肩膀侧过身,看了看后背的情况,外伤已经愈合,剩下一点淤青过几天消掉就没事了。

  为了确定贺安清没有结合,他俯下身体压上来,头凑到侧颈,深吸一口气,没有其他哨兵的臭味,只闻到了让人舒服的气息。

  过了半晌,他撑起身,捏了下那张粉嫩的脸蛋,带着埋怨自语道:

  “只有你敢骗我。”

  说来两人的关系也奇怪,自诩付出了真心,却又都被对方骗得底裤都没了。一次次被骗,又一次次骗回去,都使得那些过往变得愉快却又不愉快。

  在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郑惑对贺安清产生了生理冲动,他搞不清是因为精神力的吸引,还是本身就旧情未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结合热来了。

  这是他与余念之间从未有过的感觉,或者说与之前任何一个向导都从未有过的感觉,上一次在修理工坊就是如此。

  测量结合指数的方法有两种,最简单最直接的就是做,这肯定不行;要么就是抽血,但现在没有条件。思考的这会儿功夫,气血又上头了。虽然贺安清还穿着裤子,在他脑子里已是赤条条的,甚至还劈开了腿。

  郑惑呼吸明显粗重,他的反应比上次更强烈,为了冷静下来,他替贺安清将衣服穿回去,抖开毯子盖严实。

  肉是没露着,但气味依旧在,而且直冲中枢神经,简直是太糟糕了。

  他在贺安清的额头印上一吻,拿出稀释气味剂喷在房间里,以免他来过的痕迹被其他敏感的哨兵发现,善后完匆匆离去,省得再待下去节外生枝。

  贺安清是被容麟摇晃着醒来的,他脑袋晕晕沉沉,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很舒服的梦,全身都很放松。

  “你快看今晚场内的全息互动,我设计的不错吧?大家都很high!”容麟显然还沉浸在演唱会的气氛中,拿着一块电子屏给他放录影。

  嘈杂的声音传出来,有An的歌声,还有观众的呐喊,几个应援热气球飞在空中,散下金色的纸片,高处还拉着大大的横幅,盛况空前。

  “你知道吗,圣地的影像公司转播收视率都快赶上春事活动了!”容麟的语气透出孩子气的自豪感。

  贺安清有日子没见过这样与年龄相符的容麟了,18岁本就该享受简单的快乐,而不是打着为国家的旗号杀人。

  他难得给点儿好脸,说道:“累了吧,先去洗澡休息。”

  宵禁开始了,外面已然安静下来,霓虹灯牌也都熄灭了,容麟脱下T恤,说道:“刚听An说,我们很快就能去青川了。”

  “什么?”贺安清一下坐了起来,但紧接着就觉出下面不对劲。

  毯子滑了下来,容麟从地上捡起,突然脸就红了,支支吾吾道:

  “你做什么梦了?你怎么……”

  贺安清捂着裤子湿的地方,说道:“出去!”

  “我以为我才会……”

  “出去!”贺安清简直要疯了,是最近酒喝多就失去自控能力了吗?!

  容麟也挺震惊,这几年他没少因为贺安清温柔的安抚,导致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有惊喜,但没想到贺局也会有同样的困扰。

  贺安清平时脾气不好,其他方面也不随和,总给人距离感,这回容麟一下觉得他们的距离近了,原来领导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刚需。

  把容麟打发出去后,贺安清起来脱掉了裤子和内裤,两层布料都湿透了,东西还不少。

  去洗手间草草洗干净裤子,挂在晾衣绳上,他又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换洗衣物。

  没办法,只能又开了道门缝,好在容麟还老老实实站在门口,他将身体藏在门后,探出半边脸,问道:

  “我裤子在哪?”

  “就在衣柜右边上数第二个……”没等容麟说完,门又“嘭”一声关上了,“我还没说完呢,害羞什么,我都成年了。”

  片刻后,贺安清穿着雨晴缝制的五颜六色拼布套装坐在沙发上,一脸戾气。容麟苍白地解释道:

  “这几天大家都忙,没人送洗衣服,就只有这套了。”

  An也卸了妆来到屋里,汇报道:“巡演团收到了青川县的邀请,因报酬丰厚,团长决定加演一场,我们明早就可以去青川了。”

  说罢递给他一封信函,封口处用火印刻着两个歪歪斜斜的字“青川”。

  “是陆宗域送来的?”贺安清问道。

  An露出了难过的表情,说道:“应该是宗域想办法让县政府发出的邀请,帮巡演团队顺利办下了批文,到时候咱们凭邀请函就能进去了。但他没现身,我想大概要到了青川他才会与我们汇合,然后想办法会见樊小将军。”

  “你们平时靠什么联络的?”贺安清就没见过这俩互动,总不能都靠意念吧,他甚至开始怀疑有没有陆宗域这个人。

  “我们结合了,能猜出对方的行动轨迹和意图。”An胸有成竹地说道。

  贺安清无言以对,啪啪一下人都进化了吗?这哪是结合,这明明就是迷信。

  “也就是说,你不确定这是陆宗域办的对吧?”

  “我确定。”

  “证据?”

  “我俩结合了。”

  行,反正只要质疑,就是结合了,结合之后就从唯物主义变成了唯心主义,说啥是啥。

  贺安清打开邀请函,念了一遍:“诚恳邀请剧团来青川演出,时间,三月十五;地点,青川县立竞技场;场地容纳,五万人;演出之前请尽情在青川县旅游观光,我方会尽地主之谊。”

  乍一听安排倒是没问题,贺安清看到落款——青川县樊家。

  以樊家名义邀请,相当于官方邀请,事实上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封邀请函的来路,他现在迫切需要进青川,毕竟跟宋陨保证的时间已经过了,正事却一件都没干。

  An还要将邀请函交还给团长,便先行离开,容麟死活不回去,说明早动身到了青川就不能放精神体了,谁都不知道在里面长期抑制精神力会有什么后果,缠着他要安抚。

  贺安清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坐在他身边,双手抹上太阳穴,就在要释放精神力的时候,容麟向后一躲,捂着鼻子说道:

  “什么味!”

  贺安清以为是新衣服上蹭了什么,抬起胳膊左右闻了闻。

  容麟皱眉道:“不是,是你身上有其他哨兵的味道。”

  他回想了一下,刚刚从演唱会现场出来的时候,倒是与许多人擦肩而过,具体有谁他哪记得。

  “你太敏感了。”他问道,“还安抚吗?不用的话就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得早起。”

  容麟无法忍受这气味,忍痛割爱道:“明天我起了再来。”

  说罢噘着嘴出去了。

  第二天,几辆大型氢能源车把他们送到悬浮列车站,唱诵班踏上了去青川的旅程。

  同一时间,人去楼空的商务酒店前,站着一名肩宽腰窄的男子。那人英俊帅气、五官精致,肤色晒得很健康,更凸显出一排牙齿白到反光。他的头发随意扬起,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旅行包,衬衫休闲裤,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那节手臂肌肉勃发,手里还攥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青川县邀请函”,下面还有“访问团队批文”的字样。

  陆宗域一头雾水,组织没找着,老婆也丢了,闹哪样么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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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开始啦,会有些新的角色出来,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