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既然知道，就乖一些。”
陈煦一个人在浴室愣愣地出了半天神，出来时，陈启安已经不在了。陈煦无心去管他去了哪里，只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
贝贝把被子踢掉了，裹在身上缠成小小一团，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不是一个好梦。陈煦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躺到他身边，轻轻地抚上贝贝的眉心，他希望自己的宝贝可以一夜无梦，酣睡到第二天的太阳彻彻底底爬上来。
陈启安在侧卧的床上辗转反侧，他睡不着。心里慌，可明天还要开会，下午在Z大还有一场演讲。他是知名企业家，要去给即将毕业的孩子们送去人生的箴言；他是老板，要为企业树立好的形象，为员工带来幸福。但是很可惜，他自己的生活却仍是一团乱麻。陈煦居然说出来了，他怎么能把这些东西说出来呢？原本心照不宣，现在好了，赤裸相见，撕破脸了。他自知理亏，只希望有什么神丹妙药能让陈煦把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好踏踏实实和他过日子，不要天天总是想着走啊走的，没意思透了。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呢，他承认自己错了，这不是在改吗？就这样翻腾着，陈启安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墙之隔的陈煦才是真正的一夜未眠。苍凉的月高高的挂着，这栋楼太高了，他们住在浮云间，像是一伸手就可以漫游到天宫去。陈煦透过那面晚间看来颇为恐怖的巨型落地窗，看到了一弯清月悬着，莫名其妙地，满脑子都是“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如果人能到月亮上去，乘着风走了该多好呢？贝贝忽然翻了个身，小手握成了一只拳头，虚虚地拢着。陈煦轻轻地把自己的手罩了上去，一点一点地缩紧。
陈煦昨天晚上只拉了一半窗帘，现在日光大喇喇地射进来，让人想睡也不能了，只有贝贝这只小香猪还睡得香甜。他伸手把手机够了过来，才六点五十。陈煦起身，把贝贝的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下，轻轻地出去了。他走进厨房，想给贝贝炖一个雪梨猪肺汤，到中午正好可以喝。昨天出去和小朋友们玩的开心，嗓子喊得太厉害。陈煦把昨天阿姨送过来的猪肺放到水管下冲，很细很腻的动物内脏散发出一股淡淡地腥气，并不很难闻，可是对于一个清晨来说，确实太血腥了。把浮起的血沫冲掉后，莫名地，像一张被打红了的酒后男人的脸。这样想着，陈煦用片肉刀戳了那块猪肺几下，还没把笑意酝酿出来，被陈启安背后猛地一环给打断了。
“大早上吃这个？太腻了。”陈启安的剃须水都是浓郁的，锐的让人想赶紧避开。
“撒手！”陈煦挣了出来，泄愤似地片着那块刚刚净身完毕的猪肺，“不是给你做的。”
“小孩子你让他吃什么内脏？”陈启安从冰箱里拿了瓶冷藏的矿泉水，还冒着丝丝的寒气。陈煦默默看了一眼，没做声。又像按捺不住似的：“我就不是人吗？只有伺候你们爷俩的份？”
“那么敏感做什么，我哪有这个意思？”陈启安把水拧开，十几度的大清早也不知道他在燥什么，咕咚咕咚地往下灌。“请了阿姨，又不是没请。是你偏要自己干，你喜欢干还能不让你干吗？”
陈煦把刀往猪肺上一砸，刚要发作，一转身看到贝贝抱了只河马站在他们面前，抬着头仰着脸，委屈地要哭不哭。
“宝宝，你怎么从床上下来的？”陈煦连忙把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蹲下身把贝贝抱在了怀里。陈启安也顾不上喝他的冰水了，把盖子囫囵一扣，也凑上前去。贝贝终于忍不住，一嗓子哭开了。
“爸爸，你怎么不在？”
----
终于，终于闲下来了。明天就可以正常更了，我尽量日更，再不济也是隔日更。呜呜，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