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你去死！”
唐舜发了狠，几乎是直接扑了过来，刀刀都想致命，可惜他毕竟不是专业的，而且不怎么运动。
宋北予再次躲过，却不小心踢翻了桌上的花瓶，碎片落了一地。
人也险些掉进碎片里粉身碎骨。
灵魂震荡。
有惊无险。
大脑飞速运转，该如何自救。
可想法还没来得及实践，就见眼前的唐舜再一次发力，“你逃不掉了！”
眼前破碎的花瓶阻拦了少年脚步。
伴随阵阵晕眩刺眼的寒光。
来不及了！
马上就要刺到宋北予！
「哐哐」
门外传来踢门声，打乱了唐舜的视线，他看了一眼门外，眸中略带迷茫。
——明明，他算准了
——这个时间，明明不会有人来。
出现了瞬间的破绽，宋北予看准时机一把将人推倒，刀光随着唐舜的身影掉落在地上。
而同时，宋北予自己，也被力和力的作用而产生身形摇晃。
地面上，是玻璃碎片。
锋利无比。
只要靠近，就会血肉模糊。
他努力想抓紧身边的物品，一伸手却扑了个空。
只能看到自己的后脑倒向碎片那里。
绝望。
弥漫宋北予眼眸里。
倒下，闭眼。
却没有意外的疼痛。
宋北予睁眼，看见了跑的气喘吁吁衣衫不整的顾念安，他用自己的手撑着少年的后脑。
迷离慌乱中，少年不甚晕了过去，最后的记忆里，他听见了顾念安的呼喊，
“宋北予！”
担忧的落泪，还有那些失了理智的心疼。
以及那双护在他身下的掌心。
已经血肉模糊。
…
医院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北予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边趴着一个缱绻气息的男人，看起来也是很困。
握着少年的手就这样睡在了床边。
呼吸平缓。
宋北予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多久啊？”他看着天花板发呆，“我为什么这么容易晕过去，为什么…我这么脆弱呢？”
低喃。
少年的另一只手插上了针管输液，流淌着的平静液体进入他的血管，他看着眼前的顾念安，他的右手被缠上了厚厚纱布。
宋北予小声骂他，“傻子，疯子。”
嘴在骂，心却在想：他是疯子，我是疯子嘴里的肉？
却让眼前人产生了叮咛，似乎只是听见了动静，没听见说什么，男人睁眼的时候猛烈的站起来，用头抵着他的头，“醒了？”
没感觉到体温有变化，男人顿时松了口气，“还好。”
宋北予平静的看着他，眼底突然滑过一颗星星，他柔声，“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
男人的右手被藏在身后，眼神闪躲，像极了在孤儿院的时候做了坏事的样子。
少年抽回被他握在怀里的手，抿唇不悦的看着他的手，“不准躲，给我看看！”
语气有些严厉。
明明…
之前拼了命想要宋北予的关心他…
现在又在躲什么…？
宋北予觉得…
自己真是不懂他…！
少年生气了。
那张好看的眉眼上泛着暗流涌动的愠怒，给这张不似真人的脸上多了一些烟火气。
有一种仙子落入凡尘，沾惹了烟火气的感觉。
顾念安看呆了，怔怔的拿出那只受了伤的手，“我没事…”
“闭嘴！”
又被骂了。
那只受伤的手，经过医生的细致处理早已不见了原先的伤痕。
只是裹的像个粽子。
有点难看。
宋北予垂眸，脑海里还能想起晕倒前他手的样子，不知觉眼泪掉落，“……”
不知道说什么。
就是很难过。
顾念安有些慌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了，好像自己什么也没做，只能依靠本能的搂住少年，“不哭，不哭了。”
啜泣大声的时候，反而不是难过。
沉默的哭声更让人心疼。
好久，好久。
宋北予才问，“他是谁？许柔是谁？他为什么恨我…也恨你啊…”哑哑的嗓子还带着哭音。
顾念安那只受伤的手还有些疼，却不顾疼痛用那只手抱紧安慰宋北予。
“他们恨我很正常…对不起…又是我连累你。”
一直在道歉的男人，缓缓和少年阐述一切，
“许柔…是之前我父亲给我介绍的结婚对象…但我不喜欢她…我父亲也病了，所以…我前段时间就派人去彻底说清楚了…至于那个唐舜…”
顾念安一边说，一边用身体摇晃，好像在哄孩子，
“唐舜和许柔的关系我也是刚查出来，原来他们很小就认识…唐舜喜欢她…而他又喜欢许柔…许柔又因为没法和我结婚，被家族遗弃了…”
一来二去。
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理清了。
只是男人隐瞒了他父亲的病因，为什么会突然病倒。
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自己的柔软，以及不敢展现的部分。
是在宋北予面前。
宋北予有些不明白：“遗弃了，就恨你，也恨我？”
天性冷淡的少年，很少彻底恨，也很少彻底爱。
他不明。
见顾念安点头。
宋北予就随意吐槽了一句，“那你们的恨和爱也蛮简单的。”
真的，随口一说而已。
男人手中的摇晃停止，他以为宋北予生气了。
慌乱，认真。
顾念安抬起头，眼眸撞进那片深渊，他和少年解释，“我和她不一样…我没有简单的爱恨…我是真的喜欢你…”
手指颤抖。
似是怕他不信，慌乱的寻找可以证明的东西，却最后发现除了那颗心什么都证明不了。
顾念安扁着唇，眸中含着氤氲水气，“你不要不信，我可以把心都掏出来给你…”
宋北予：“我要这个做什么？”
“你不要我的吗？”
说的脑壳疼，少年捂住他的唇，“…不提这个了。”
爱恨的纠葛太难懂。
不要懂。
搂住少年的那只手浅浅的摩挲着这一切，他少了最初的戾气，多了一些柔软，“北北，北北，你最近总是这样，不想听不想提…”
一声，又一声。
宋北予被他带进怀中，没有说话，像个精致娃娃，“……”
顾念安：“你不开心吗？”
又无言。
“……”
最后宋北予拍拍他的肩膀，凑上去吻了他的侧脸，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开心。
没有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