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呢？可是医生说这样会好的快一些。”
男人起身托着宋北予，漫不经心的说道。
宋北予神情明显有微怔，他急着反问，“我生病了吗？为什么总是说我生病？”
明明…
明明感觉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啊？
顾念安没有正面回答，他托着宋北予的手收紧了几分。
随后悄悄转移了话题，温柔诱哄，“安迪医生花了好久的时间配的药物，你真的要浪费他的心意吗？”
“嗯…”
宋北予在认真思考。
很认真。
还是不太想吃，少年趴在顾念安厚实的肩膀上，奄奄的回复道，“那你吃了，你吃了就不算浪费了。”
“不可以这么任性的！”
顾念安的脸一下子板起来了，看着有些阴沉。
只要关乎于宋北予身体健康这块，他就会格外坚持和强硬。
药和水。
还有一颗糖，摆在了宋北予眼前。
从柜子里拿出来的。
宋北予看着这个东西，脸一下子皱起来，“不吃，我不吃！”
少年的叛逆期来的晚。
也来得巧。
少年捶打他，带着委屈的音调，“我都没生病！为什么我要吃药啊——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苦涩的吻打断。
几经辗转推拒。
最终还是没逃过这个药味的吻，男人松开后往自己嘴里放了一颗糖，“继续。”
又是令人头昏的吻。
这次是橙子味的。
宋北予想推开他，又觉得被亲的头昏无力，“你不要太过分！顾念安！”
气急了，就咬了男人的舌头。
顾念安的动作有些停顿，但是丝毫没管，最后在少年呜咽的红润中结束了这个吻。
“不好吃吗？”
旖旎情话留恋在耳廓，宋北予眼尾染色，“不好吃，都不好吃。”
“那葡萄味的糖呢？”
“…也不要！”
倔脾气的小少爷。
在打闹之间又睡着了。
他这次做了一个温婉的梦，他又梦见了上次那个长得像他的小人儿。
只是。
这次的梦里，他又长大了一些。
小人逐渐靠近。
抬起的面庞甜甜的，但是这次怎么觉得长得越来越像顾念安了呢？
几乎是翻版的小人顾念安。
“…… ”
这个认知吓得宋北予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腹部，以及门口开着的门。
顾念安不在。
门半遮掩着，外面有缝隙透过来，此刻天还没完全亮，所以落下来的光亮是暗橘色的。
想喝水。
不想自己去，可那个能使唤的人不在。
“人呢？”
外面也不在，宋北予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下楼，进了厨房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清冽的水下肚后，整个人舒缓不少。
他以为顾念安不在家出去了，于是踩着鞋子到处晃荡，最后走到了书房处，想着去拿一本书看。
宋北予很轻。
所以踩踏的步子也是虚无缥缈的。
好像没有声音一样。
还不如外面的雨声响彻。
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的男人正在苦恼自己的身体太好了，一晚上而已伤口就好的差不多。
也许是太专注了，没关注到后面来了人。
这时…
书房内的电脑突然响起了声音，是关于若飞飞的新闻，庆贺若飞飞首次参与并且担当制作人的新电影破了十亿票房。
电脑里传来记者的声音：「恭喜若飞飞，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随后模糊了音量。
因为。
顾念安转身的时候，正对上了宋北予的惊愕视线。
男人手里的小手术刀掉落在地，那又被他自己弄裂的伤口陡然出现在少年眸中。
少年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撒了一地。
幸好是塑料杯。
“你每天？都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宋北予咬着唇，没忍住的愠怒。
“你骗我？你又骗我？！”
气上头了，踢了塑料杯一脚。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这时候，电脑里的声音又开始清晰，若飞飞的声音传来：「我还是那句话，我有一个很想念的人，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但是如果我还能见到他的话，我想对他说……」
信号，又不太好了。
顾念安冲过来抱住他，他赶紧解释，“我…”想说出口的话又词穷，“如果我说，我骗你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你还会生气吗？”
骗子骗子。
情绪占了上风，伤人的话也脱口而出，“够了！你总是这样说，你喜欢我，你总是让我不要离开你，那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欢我了呢？那离不开你的我要去哪里？”
顾念安赶紧反驳，却又在听清楚话后怔住，“那我就！等等……你刚才说你离不开我？”
幸福好像来的太突然了。
这份表白来之不易。
宋北予哭着捶打他，“你又不听我讲话，你只能听见你想听到的！”
没说清楚的话，在今天被完善。
那些未被宣泄的情绪也是。
抑郁的源头也在这里。
信号又好了，电脑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请问若飞飞，如果有想合作的人，最想和谁合作呢？」
若飞飞商业化回答，「电影圈的早就合作过了，但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画家，叫ber，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和他一起出品一个带有ber色彩的电影。」
嘟嘟。
信号彻底没了。
男人显得很没有底气，是他做错了，于是他不停道歉，“对不起，我太爱你了，我不想你离开我，我也很想你关心我。”
“那你就可以这样伤害自己吗？”
“不可以…”
认错诚恳，宋北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但此刻的氛围又是一个好头，于是他低低的说，“顾念安，我想出去。”
柔软的被搂紧，男人不肯。
他固执。
宋北予接着说，“你有时候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和记忆里的汤圆有出处，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那也应该是一个…”
是一个美满的开头。
和结尾。
而不是现在这样。
所以少年的唇齿间越说越苦涩，他继续说，“如果真的有什么，那也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开始…”
“让我走吧…我们还是可以见面…只是不要…像现在这样…”
没说话。
但是男人也哭了，泪水湿了少年一个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