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被问得有些懵：“导演叔叔说过，录节目的时候，乔爸爸就是我的爸爸了呀。”
“可他、他是摇摇的爸爸啊。”摇摇的视线慌张地在乔知栩和木头之间来回。
木头更加困惑：“乔爸爸为什么会是你的爸爸呢？越叔叔才是你的爸爸啊。”
“就是、就是摇摇的爸爸啊……”摇摇急躁起来，眼中浮起泪光，“爹地是爹地，爸爸是爸爸……”
摇摇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泪水不断积蓄，两只手着急地伸向乔知栩，显然是想要他抱。
木头还想说些什么，乔知栩连忙道：“没事，木头，我跟摇摇解释。”
然后抱过了摇摇。
一到乔知栩的怀里，被属于他们父子和族群间特有的温暖感应包围，摇摇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他哭得太厉害了，乔知栩怎么哄也哄不住。想了想，乔知栩俯下身，对木头说：“木头，你先跟着越叔叔吃早饭，好吗？我带摇摇回一下房间。”
“好的，我自己吃也没关系。”
乔知栩朝他笑了下：“木头真棒。不过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让越叔叔照顾你吧。”
木头说了好。
乔知栩又看向越景衡，越景衡对他点了点头。
乔知栩便抱着摇摇走出餐厅。
越景衡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木头和他说：“越叔叔，我想去拿牛奶。”
越景衡回过神：“好。你拿了牛奶先去找地方坐，我给你拿小馄饨。”
小馄饨很快就好了，越景衡拿了两碗，找到木头坐的地方。
刚出锅，小馄饨还很烫，木头用勺子舀起一颗放凉。
他一边等着，一边好奇地问越景衡：“越叔叔，摇摇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喊乔爸爸‘爸爸’呢？”
越景衡用了乔知栩先前的说法：“因为摇摇认了他做干爸爸。”
木头恍然：“哦，原来是这样啊。”
木头试探地咬了一口小馄饨，不太烫了，便一口吃掉，接着又舀起一颗，继续说：“摇摇很喜欢乔爸爸哦？”
“是的。”
木头随口说：“那摇摇可以跟我说嘛，我们一起玩就好啦。没有规定不能一起玩吧？”
越景衡一愣。
的确……导演没有说过这次必须分开行动。
乔知栩虽然是一个人，但其实也是独立的一组，实际上他们第一天就已经是两组一起玩了整个下午。只是不知不觉中三个人似乎都默认了，他们一家三口就是一组。
所以木头加入后，他们才觉得分成了两边，好像必须要分开了。
可实际上，就像木头说的，并没有不能一起玩的规定，他们完全可以四个人一起走。
越景衡心下叹息。他都不如一个五岁的小朋友思维清晰，让摇摇白白伤心一天。
越景衡道：“谢谢你，木头。”
“啊？为什么要谢嘛。”木头挠挠脸，有些害羞，“摇摇开心就好啦。”
“因为你为摇摇着想，要替摇摇谢谢你。”
木头嘿嘿一笑。
另一边，摇摇哭了一路，眼泪一串一串，把乔知栩的肩膀打湿了一整片。
回到房间，乔知栩走进浴室，摘掉两个人的麦。
乔知栩想放下摇摇，拿毛巾给他擦擦脸，却被摇摇揪紧了后背的衣服：“不要、不要……”
乔知栩赶紧哄他：“好，爸爸抱着，不下去。”
只能抽了两张纸巾，给摇摇擦眼泪：“不哭了啊，一会儿眼睛又肿了，多难受啊，嗯？”
他知道摇摇虽然看起来精神多了，实际还是睡眠不足，才会情绪起伏这么厉害，便轻轻地拍抚着摇摇的后背，好让他缓和一些。
摇摇抽抽噎噎地倒气，抬起小手捧住乔知栩的脸：“你是，宝宝的，爸爸啊……明明是，宝宝的爸爸……”
“是宝宝的爸爸。”乔知栩柔声安抚着，“只是现在爸爸和木头哥哥要演戏，所以爸爸暂时扮演了木头哥哥的爸爸。”
这句话有一些绕，摇摇茫然地重复：“爸爸和木头哥哥演戏。”
“对，所以木头哥哥要喊我爸爸。但我永远都只是摇摇一个宝宝的爸爸。”
“宝宝的爸爸。”摇摇吸吸鼻子再次重复着，往前挪了挪，在乔知栩下巴亲了一口。
“摇摇也是爸爸的宝宝。”乔知栩也亲他，“今天就可以回家了，晚上我去摇摇家里，还陪摇摇一起睡，好吗？”
安抚之下，摇摇的心情终于明朗了点：“好。”
乔知栩又哄了一会儿，摇摇渐渐止住眼泪。
乔知栩：“我们现在去吃早饭，然后摇摇不因为木头哥哥喊我爸爸再哭了，好不好？眼睛已经红了，再哭又要肿了，爸爸心疼。”
顿了顿，又补充：“爹地也会心疼。”
摇摇用额头蹭了蹭乔知栩的脖子，答应：“摇摇不哭了。”
“好乖。”
见摇摇逐渐平复，乔知栩给他洗了脸，然后走出房间。
门外，跟拍导演看到两人出来，问道：“摇摇还好吗？”
考虑到摇摇的情绪，刚才跟拍导演和摄像没有跟进房间。
乔知栩笑答：“没事了。”
摇摇软乎乎地说：“对不起，摇摇让大家，担心了。”
跟拍导演：“摇摇没做错什么呀，不用道歉的。”
摇摇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
乔知栩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乖乖的小鸟。
回到餐厅，越景衡和木头已经吃完了早餐。乔知栩将摇摇抱给越景衡，去拿小馄饨。
摇摇对木头说：“对不起，木头哥哥，刚才我……”
他觉得自己对木头做错了，可说不出来是什么错。
掰了几下手指，摇摇想转头问越景衡。
木头却说：“没关系啊，你喜欢乔爸爸，吃醋了，很正常。”
摇摇听得愣愣的：“吃醋，是什么呀？”
“嗯……”木头思考，“我叫乔爸爸，你觉得不高兴，你的不高兴就是吃醋。”
摇摇恍然大悟：“这样呀。”
旁听的越景衡陷入沉思。这种情况，可以用吃醋形容吗？
乔知栩端着两碗小馄饨回来，在木头边上坐下。
木头说：“乔爸爸，我们今天和越叔叔和摇摇一起玩吧。”
乔知栩去兜馄饨的动作停了停，然后说：“好啊。”
显然，他也才意识到，四个人完全可以一起行动。
他和越景衡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一下。
摇摇听见了，也终于露出笑脸：“我们，一起玩！”
公平起见，结束早餐后，越景衡让木头和摇摇一人说一次想玩的项目。
木头让摇摇先来。
摇摇想了想，说：“我想……想看爹地和爸爸射箭！”
乔知栩一愣，完全没想到摇摇会选这个。
越景衡解释：“摇摇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射箭比赛，他很感兴趣。”
摇摇用力点头。
“看来以后可以送摇摇去学一学。”乔知栩笑道。
离滑草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射箭场地，靶子大约只在十米远的位置，纯粹给游客娱乐用。
摇摇应该是第一天滑草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场地。
“你会射箭吗，越老师？”乔知栩从来没接触过射箭，对此一窍不通。
“会一些。”
乔知栩笑眯眯的：“那请越老师示范一遍吧。”
乔知栩的请求，越景衡当然拒绝不了。他去拿了弓箭过来。
在射箭位置站定后，越景衡搭箭、勾弦、开弓。
乔知栩看着越景衡挺拔的站姿，以及因全神贯注而稍显冷峻的侧脸。
这绝对会成为节目播出后，被粉丝截图转发千万遍的神颜画面。
瞄准完毕，越景衡迅速张开勾弦的三指。
箭矢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射而出。
还未反应过来，上方的屏幕中显示，箭已扎进九环的位置。
摇摇跳起来鼓掌：“爹地好棒！！”
乔知栩回过神，也拍了手：“越老师厉害。”
他走到越景衡身边，微笑说：“那就麻烦越老师，教导我一下了。”
越景衡下意识用指腹摸了下鼻尖。
接着，才将弓箭递给乔知栩，讲述动作要领。
勾弦时，越景衡搭住乔知栩的手，教他三指如何到位。
越景衡的手滚烫。
乔知栩呼吸微滞，觉得自己的体温也略略上升。
教学完毕后，乔知栩瞄准射箭。
成绩是6环。
越景衡：“第一次已经很不错了。”
后方，乔知栩的跟拍导演忽然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乔老师和越老师来个比赛？一人三支箭，总环数高的胜。”
“那我必输啊。”乔知栩笑道，“不过也挺有趣的，有什么惩罚或者奖励吗？”
“这个……两位老师商量一下？”
乔知栩看向越景衡。
越景衡抿了下唇，像是犹豫了下，然后说：“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可以吗？”
他目光灼灼。
乔知栩微微挑眉，想不到越景衡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以。”
他还挺想知道，越景衡希望让他做什么事。
再说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两人各站一处射箭位。
摇摇左看右看，踌躇许久，最后一碗水端平：“爸爸加油！爹地加油！”
而木头自然是给乔爸爸加油。
摇摇一听，纠结着补充了一句：“那，那爹地，再多加一点油！”
乔知栩被他逗乐，差点没拿稳箭。
深吸一口气，乔知栩集中注意力，屏气凝神，按照越景衡教的要领，一步一步搭箭拉弓。
瞄准后，三指撒放，箭矢飞出。
可惜，还是6环。
氛围安静，摇摇都有点紧张起来，圆溜溜的眼睛左右不停来回地看两人，小手攥得紧紧的。
木头拍拍他的肩膀：“摇摇，你可以呼吸的。”
乔知栩再射一箭，略有进步，7环。
他没有急着进行最后一箭，而是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才睁开眼，再度举起弓箭。
摄像师不停地寻找角度调整机器，记录下无数个乔知栩射箭的镜头。
美人射箭，赏心悦目。
这期收视率说不定会大爆。
乔知栩沉心静气，开弓、瞄准、撒放。
飞跃而出的箭矢似乎在空中划出一道口，飒飒地掠过优美弧线。
乔知栩抬头看屏幕。
半秒后，微微睁大了眼。
居然命中靶心！
乔知栩勾起嘴角。
木头蹦了起来：“乔爸爸太棒了！！”
摇摇也“哇”一大声：“爸爸！厉害！”
乔知栩放回弓箭，过来搂了搂两个小朋友：“谢谢宝贝们。”
然后跟他们一起看越景衡。
越景衡还在进行最后一箭。
他没有被这边的欢呼影响，眉心微蹙，专心瞄准。
箭出。
9环。
乔知栩问跟拍导演：“越老师前两次是什么成绩？”
“都是9环。”
“那我输了。”乔知栩望向朝他们走来的越景衡，“甘拜下风，越老师有什么想让我做的？”
谁知越景衡竟犹豫一下，道：“可以先保留吗？”
乔知栩意外：“所以，你没有想好要我做什么？”
越景衡耳根有一点红了。
“那好吧，”乔知栩笑着，没再逗他，“正好也给观众们卖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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