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的地集合完毕，导演说过开场白后，问道：“大家早饭都有吃饱吗？”
小朋友们争相回答：“吃饱啦！”
“好，那我们就要进行本次旅行的第一个行程了！”导演的手臂朝身后不远处比了比，“爬山！”
大人沉默，小朋友欢呼——小朋友只要出来玩，做什么都很开心。
均均爸艰难开口：“一来就这么高强度运动啊？”
“难得来户外，多亲近亲近大自然嘛。”导演义正辞严，“各位的行李会由工作人员乘缆车送上去，我们这边准备了矿泉水、水果和食物，大家如果有需要随身带的物品，整理出来背个包就可以了，不要负重太多。”
柠柠爸问：“住在山上吗？”
“没错，本次不需要抢房子，大家都住山顶酒店。”导演笑道，“是不是很轻松？”
均均爸：“……如果可以坐缆车的话，就更轻松了。”
越景衡把摇摇的水杯、驱蚊水和纸巾湿巾拿出来，装进摇摇的小背包里，其余行李都交给了工作人员。
摇摇犹豫了一下，跑到乔知栩身边：“爸爸，我想带小鸟，之后就要，给导演叔叔保管了。”
“好，那你拿着，还是爸爸帮你带着？”
“宝宝拿。”
摇摇摊开手，乔知栩便把小山雀放到他手中。
乔知栩自己则什么都没留，轻装上阵。
一行人坐上观光车，来到山脚的步道入口。
导演嘱咐：“爬山中途一旦感觉到任何不适，要立刻告诉我们，不要勉强。好了，大家出发吧！”
一声令下，小朋友们欢呼着奔上了台阶。
山路上一时间充满笑闹声和爸爸们“别跑太快”的劝阻。
山中树木密集，挡住了夏日的热气。阳光从茂密的枝杈间落下，在石板路上散落成大小不一的光斑。
摇摇一脚踩上去，光斑就转移到了他蓝色的小鞋子上。
“好好玩哦！”摇摇兴奋地挥舞着小山雀。
越景衡替他理了理皱起的衣领：“摇摇玩的时候慢点，别摔倒了。”
“好，摇摇知道，摔倒了痛痛。”
摇摇蹦跳着，又时不时蹲下来，去看泥土上的落叶和绿草，眼里亮晶晶的。
越景衡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摇摇很喜欢这里。自由、开阔，安宁又惬意，像是属于他的地方，又像是他属于这里。
有清脆的鸟叫声响起。摇摇抬起头：“小鸟！啾啾！”
还抓着小山雀朝上空晃了晃，像是打招呼。
稚嫩的童音模仿着鸟叫声在山间回响，听得很多人笑了起来。
然而乔知栩知道，摇摇是真的在与小鸟对话。
他也听得懂，但还是问摇摇：“小鸟在说什么？”
“小鸟说，它好热哦。”摇摇说，“摇摇有橘子，可不可以给它？”
他的手里正抓着一个圆滚滚的橘子，是刚刚从跟拍导演那儿要来的。
乔知栩：“摇摇愿意给它，当然没问题。可以放两瓣在地上，等下它会来拿的。”
“好哦。”摇摇道，“爸爸，能不能帮我剥一下？摇摇剥不开。”
“好，爸爸帮你。”
乔知栩剥开橘子，掰出两瓣给摇摇，摇摇接去放在了步道旁的泥土上。
剩下的几瓣，摇摇和乔知栩各吃了两片。
还多一些，乔知栩递到正好走到身边的越景衡面前：“越老师吃吗？”
越景衡没有拒绝：“好。”
说着，他微微俯身，凑过来，直接从乔知栩手中咬走了橘子。
乔知栩愣住。
他的内心在“？”和“！”间不停变换。
这个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乔知栩倏地收回手，扭头往前大跨几步，一把抱起正蹲着观察小虫子的摇摇：“摇摇，爸爸带你做第一名。”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摇摇，振臂欢笑：“好！爸爸最棒了！”
乔知栩抱着他，一口气超过众人，冲到了拐角处。
因为摇摇还惦记着小鸟和橘子，乔知栩在拐角停了下来。
两人一起回过头，正好看见有两只小白鸟衔走了橘子。
“小鸟拿走了！”摇摇开心地拍手。
乔知栩低头，理了理摇摇微乱的头发，笑着嗯了一声。
走在后方的越景衡，一直注视着乔知栩往前冲的背影，此刻也依然看着他们。
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杏眼弯成相同的角度，一缕阳光恰好落下，将笑脸映得明媚。
小白鸟飞走了，乔知栩准备继续带摇摇爬山。
视线一偏移，就撞上了越景衡的。
他下意识错开眼。
刚才好像跑得太快了，现在脸热得滚烫滚烫的。
……
孩子们的精力总是格外旺盛，多数人都气喘吁吁时，他们仍然噌噌地往上窜。
虽然过了转弯后，摇摇就要求自己下来走了，但抱着摇摇加速的那段路，大量消耗了乔知栩的体力，加上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规律运动，他很快就气喘吁吁。
乔知栩叹气。好想直接飞到山顶。
摇摇发现乔知栩速度慢了，回过来牵他：“爸爸加油。”
“摇摇，”乔知栩喘气，“你陪爸爸歇一会儿好不好？”
摇摇欣然同意。
乔知栩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把摇摇搂进怀里。
奶香的软乎乎的宝宝，好治愈。
越景衡走过来，一手给摇摇递杯子：“宝宝，喝水。”
一手给乔知栩递了个剥开的香蕉：“乔老师补充点体力。”
乔知栩盯着香蕉，鬼使神差的，没有接过。
他就着越景衡的手，直接咬了一口。
“宝宝也想吃。”怀里的摇摇突然说了句。
乔知栩猛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飞快地从越景衡手里拿过香蕉，道了声谢，然后说：“越老师再给摇摇拿一个吧。”
企图掩饰刚才的一切。
越景衡去找跟拍导演拿香蕉。
乔知栩垂眼看着摇摇小口小口喝水，脑中不断循环着：礼尚往来，礼尚往来而已……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越景衡捏紧了手。
就算明白了追人要直截了当，可骤然主动起来，越景衡还是很紧张。
况且刚才乔知栩低头吃东西时，长睫垂下，特别特别漂亮。
额前的碎发还扫到了他的指节上。
越景衡心跳得很厉害。
好像回到了初见那一刻，止不住地怦然心动。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山顶酒店。
中午是自由活动。越景衡带着摇摇进房间洗了澡。
洗完吹好头发，摇摇就要去找乔知栩。
他刚才和乔知栩说好了，要一起吃中饭。
中饭凭房卡在酒店餐厅自助，种类丰盛。馋嘴的小鸟宝宝什么都想要，越景衡挑着小孩子可以吃的，每种都夹了一点。
刚坐下，摇摇又看中了乔知栩拿的两块小慕斯蛋糕。
他知道蛋糕甜甜的，吃多了占肚子，就会变得不爱吃菜了，还会蛀牙，所以爹地没给他拿。
但他还是有点想吃。
他跟乔知栩撒娇：“爸爸，宝宝可不可以吃一点点蛋糕？”
渴望的小表情和商量的小语气，跟之前和越景衡说，能不能多吃一点豆豆和果子时一模一样。
乔知栩忍俊不禁：“你乖乖把菜吃完，爸爸就奖励你一半蛋糕。”
“好！”
摇摇立刻拿起他的勺子和练习筷，认真吃菜。
越景衡偶尔给他擦一下油乎乎的嘴。
跟爸爸一样，爱吃甜食的宝宝。
他们吃到一半时，均均爸和均均也来了餐厅。
均均爸主动过来打了招呼：“越老师、乔老师，均均在你们这儿坐会儿可以不？我去拿菜。”
乔知栩点点头：“就坐我边上吧。”
均均爸叮嘱均均乖一点，转头去食品区。
摇摇皱着小眉毛看均均：“均均哥哥，你哭了吗？”
均均的眼睛红红的。
乔知栩在均均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抽了张纸，轻轻按了按均均湿漉漉的睫毛：“怎么了吗？”
均均摇了摇头，不说话。
乔知栩没再追问，拿过一个慕斯蛋糕给他：“先吃块蛋糕垫垫肚子吧。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跟乔叔叔和越叔叔说。摇摇也很担心你。”
均均吸吸鼻子：“好的，谢谢乔叔叔和越叔叔和摇摇。”
等均均吃完蛋糕，均均爸也回来了，带着他去了隔壁桌吃饭。
乔知栩看着均均的背影。
参与录制的四个孩子都很懂事，但是均均懂事得太乖、太安静了。生性安静的孩子有很多，但乔知栩觉得均均不是，他的安静里总有一些下意识的拘谨。
乔知栩对他总是有些在意。
摇摇说到做到，把盘子里的菜都吃完了。乔知栩把剩下的那块蛋糕给了他。
但摇摇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小手推着碟子：“剩下的爸爸吃，宝宝就吃一点点。”
乔知栩特别想亲他一口：“怎么这么乖啊宝宝？”
摇摇骄傲地说：“因为摇摇是，守信用的宝宝呀。”
越景衡给摇摇擦嘴，顺道问：“宝宝午睡想跟谁一起？”
摇摇毫不犹豫：“跟爸爸。”
好久没有和爸爸贴贴抱抱了。
越景衡猜到了。
不止如此，从餐厅回房间的路上，摇摇就赖在了乔知栩怀里，不肯下来。
孤单爹地只能独自回去拿摇摇的毯子和睡衣。
摇摇还补充一句：“爸爸的睡衣也要拿。”
越景衡捏捏他的脸：“好。”
乔知栩问摇摇：“还带了爸爸的睡衣啊？”
“嗯！摇摇特地，给爸爸带的哦！一起穿！”摇摇看着乔知栩，眼里亮晶晶的。
越景衡很快拿着东西回来。
乔知栩接过。睡衣是兔子的，也带着尾巴，白色的毛茸茸的一小团。
乔知栩自然是穿上了。
谁能拒绝摇摇期待的眼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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