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衡看了眼轻轻挑眉的乔知栩。
清炒藕片是乔知栩做的，摇摇碗里的藕片是乔知栩亲自夹的，他非常想要——当然他碗里也有，但太少了。
偶尔和儿子耍个赖，也没事吧？
每天晚饭后，都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萱萱下午和每个小朋友都说了一遍去她家玩秋千，她没忘记承诺，让大家一起去她家。
豪华房子单是院子就跟摇摇和越景衡那儿一样大。进门右手处安了一架长条秋千，坐四个小朋友完全没问题。
萱萱牵着柠柠跑过去，一边招呼摇摇和均均也快来。
摇摇跟在后面，但走了几步，往回看看，又转了回来，牵住站在原地的均均：“均均哥哥来玩呀。”
均均摇头：“我不玩。”
“一起嘛。”摇摇晃他的手，“摇摇陪你啊。”
萱萱跟柠柠已经坐在秋千上，一直在喊他们。
均均犹豫地看向他的爸爸。
均均爸对他笑：“想去就去呗。”
均均这才握紧了摇摇的手。
两个小朋友手拉手跑去秋千。摇摇还朝着萱萱柠柠喊：“摇摇带着均均哥哥入队！”
爸爸们都坐在另一侧葡萄藤架下的圆桌边，闻言笑了起来。
柠柠爸说：“柠柠比上次胆子大点了，均均还是这么害羞呢。”
“哎，他就这样的，从小就没胆子，以前连我都怕。”均均爸说，“所以带他来参加节目，练练。”
“均均上幼儿园没有？”
“还没呢，想让他晚一年上，下半年就去了。”
“那是该出来见见人，不然到了幼儿园更适应不了了。”
那边小朋友们都坐好了，但个个腿短够不着地，没法把秋千晃起来。
萱萱爸忍着笑，主动提出给他们推秋千。
安全起见，萱萱爸并没有推得很用力，加上秋千大而沉，荡起来幅度不大。但对于孩子们来说，已是足够有趣。
往前荡的时候，摇摇喊：“摇摇要飞起来了！”
萱萱也跟着：“萱萱也要飞啦！”
欢笑散落在热烈的夕阳里。
乔知栩看向越景衡，他正专注于摇摇身上，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乔知栩便也望向摇摇。
怀上摇摇是一个意外，生下他也是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但乔知栩觉得，摇摇的到来，在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天很快黑了下来，爸爸们招呼自家孩子回去洗漱睡觉。
互相道了别，柠柠和均均很快跟着爸爸走了，萱萱父女俩也进了屋。唯独摇摇攥着乔知栩的衣摆，迟迟不动。
乔知栩心软：“叔叔陪你回去再回来，好不好？”
“好。”摇摇朝他伸手，“抱抱。”
乔知栩一把抱起他。
路上，乔知栩问越景衡：“摇摇上幼儿园了吗？”
刚才柠柠爸和均均爸闲聊，他就想到摇摇应该也已经三周岁了。
“还没有，明年去。”越景衡说，“摇摇太小了。”
乔知栩知道他指的是摇摇身体上的小。
出生时，摇摇就比普通婴儿要小上一圈，到了现在个头也依旧不如同龄的孩子。越景衡担心他适应不了，干脆让他晚一年上幼儿园。
乔知栩摸摸摇摇的发尾。
摇摇应该是困了，软乎乎的身体贴着他，脑袋靠在他肩上，乖乖的，一直没说话。
前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乔知栩听了听，是均均爸在教育均均：“你要主动去和其他人一起玩啊，不然摄影师都没内容拍，节目播出了镜头都没有。你看摇摇多厉害，跟每个小孩儿都相处得好，还知道带你玩。”
摇摇也听见了，抬了抬头：“有人在叫摇摇。”
“嗯，是叔叔在夸摇摇。摇摇睡觉吧。”
乔知栩轻轻地把摇摇的脑袋按回肩上，顺势捂住了他的耳朵。
他总觉得均均爸话里有话，只是碍于在镜头前，没有明说。
越景衡也皱着眉。
那边，或许是均均没有回应，均均爸狠狠叹了口气。
回到越景衡和摇摇的房子，摇摇已经睡着了。
乔知栩慢慢地把摇摇放上床，免得把他吵醒，然后和越景衡说：“越老师，我先回去了。”
越景衡：“好。”
想了想，又说：“摇摇很黏你。”
乔知栩给了一个在镜头前也没什么端倪的回答：“嗯，因为他喜欢我。”
完整的意思，两人心照不宣。
摇摇是乔知栩生的宝宝，天生就该会喜欢他、黏他。
“走了。”乔知栩摆摆手。
“嗯。早点休息，明天见。”
乔知栩笑了下：“明天见。”
越景衡目送乔知栩离开。
明天还能见。
第二天清晨，摇摇又是一只活泼的小鸟。
照导演前一天的嘱咐，每个人都带上了从村民奶奶那儿借的小铲子。
而小铲子的用途也很快就公布了——挖土豆。
“限时十五分钟，挖到五斤以上就可以拿奖励了。挖得最多的一组还可以再额外拿一个奖励。”导演讲述规则，“大家必须在规定的属于自己的区域挖，超出范围会取消资格，就什么奖励都拿不到了，爸爸和宝贝们一定要注意。”
节目组请来田地主人，示范如何挖土豆。
“爹地，原来土豆是在，地下面呀！”摇摇张大嘴巴。
“嗯，所以才叫‘挖’土豆。”
“好神奇哦。”摇摇目不转睛。
土豆整齐种植，所谓“规定的区域”就是每组一列。
田地很大，对小朋友来说几乎看不到尽头。
摇摇一手捏着塑料小铲子，一手捏捏越景衡的手：“爹地，宝宝觉得，挖不完呢。”
“没关系，宝宝能挖多少都可以。”
示范结束，导演拿出秒表，下令计时开始！
摇摇一颠一颠地跑进地里：“爹地快来！”
“摇摇会挖了吗？”
“会的会的，摇摇是聪明宝宝呀。”
聪明宝宝用小铲子挖土。
然而他力气太小了，不像是挖土，反像是在给地“刮腻子”，越铲越平。
“没有土豆啊。”摇摇着急。
“爹地教你。”越景衡握住他的手，把土块铲开，一块黄澄澄的土豆不多时就出现了。
“哇，好大！”
“会了吗宝宝？”
“嗯！宝宝自己来！”
越景衡想摸摸他，但是手上全是土，只能口头表扬：“真棒。”
当然，这场挖土豆活动，主力军终究是各位爸爸。
乔知栩也单独有一列区域，就在越景衡他们边上。不过，这就注定了他的速度不会快。
因为时不时，就会有一个小豆丁跑过来找他：“叔叔，摇摇挖到好大一个土豆！”
乔知栩便停下来，笑眯眯的：“摇摇比叔叔还厉害。”
小豆丁一下子斗志昂扬，回去继续努力。
乔知栩把手里的土豆放进篮子，准备起身朝前走一点。
结果重心不稳，没站起来，反倒往后跌坐下去。
全程被摇摇尽收眼底。
“叔叔！没事吧！”
摇摇这一喊，所有叔叔都看过来了。
乔知栩哭笑不得：“叔叔没事。”
“摇摇来帮你！”
摇摇迈开小短腿儿。
然后，扑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
摇摇前面一声喊，把不少人的视线都吸引来了，这下大家全笑了起来。
连越景衡都非常罕见地显出忍俊不禁的状态。
不愧是亲父子，摔跤都一起。
越景衡把摇摇抱起来站稳，再去拉乔知栩站起来。
“谢谢。”乔知栩有些窘迫。
本来没什么的，结果摇摇把这边变成了舞台中心，就不自觉脸热了。
小坏蛋摇摇。应该惩罚他一下。
乔知栩无奈地望向还懵懵的小坏蛋，问他：“摇摇没事吧？”
摇摇好像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茫然地摇头，接着伸出手：“手脏脏。”
两只肉乎的掌心里全是泥土。
挖土豆的时候就弄得很脏了，但可能一心沉浸于土豆，没有在意。这下一摔，手按地上了，摇摇就注意到了。
“手脏脏啊，等下挖完土豆了再洗手，好不好？”
“好哦。”
这么乖，就算小坏蛋一次，又怎么舍得真的惩罚呢？
也只能罚爱干净的小鸟宝宝晚一点再洗手了。
十五分钟一到，导演组让大家停下手中动作，收上篮子开始称重。
有爸爸们在，每组都很轻松地超过了五斤。宝贝们都可以挑选一个奖励，玩具或者是零食。
而数量最多的，是越景衡和摇摇——因为摇摇尽去乔知栩那里“捣乱”了，所以除去刚开始教摇摇挖土，以及摔跤的插曲，越景衡全程能够全神贯注地挖土豆，一马当先。
“那么，我来宣布第一名的奖励。”导演不再卖关子，“就是——今晚越景衡爸爸可以拿回手机，使用到明天中午为止！”
每次录制前，节目组都会收走小朋友们的玩具零食以及爸爸们的手机，只给小朋友们发一个智能手表。拿回爸爸的手机确实是很大的奖励了。
大家都捧场地鼓掌，其他小朋友发自内心地羡慕。手机诶！可以看动画片，可以给妈妈打电话。
但摇摇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他抿着嘴，像是在犹豫什么。
“怎么了宝宝？”越景衡察觉到了。
摇摇捏着自己的小手指：“爹地，宝宝……想要其他的奖励。”
越景衡没有驳回他的想法：“那宝宝问问导演叔叔，能不能给你换？如果不可以的话，就按照导演叔叔的要求来，好吗？”
摇摇本身就不吃零食，对玩具的需求也不高。至于越景衡的手机，早在先导片播出那天就关机了——免得被打爆。所以拿回来也没用。
如果能换成摇摇喜欢的奖励，反而更好。
摇摇用力点头：“好哦。”
他鼓起勇气，走到导演面前：“导演叔叔，我想换一个奖励，可以吗？”
导演也没有直接拒绝：“摇摇想要什么呢？”
摇摇回头看了看。
乔知栩发现，他好像看的是自己。
然后，就听到摇摇说：“我想要晚上，和爹地、叔叔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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