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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澍果然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看着他因为过分担心我而显得有些憔悴的脸庞,我心里十分怜惜。
我们俩单独在病房还没聊多久,他突然脸色很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隔得近,能够看见他瞳孔无法聚焦,一直在剧烈地抖动。
我着急,却因为小腿处的伤势无法起身,只能看着他倒在我面前。
我们俩在病房里的动静惊动到了在外面偷听的我妈,所以我还躺在床上,而李嘉澍又被抬走了。
我想问我能不能去看看,可是我妈直至了我:“小李要是醒过来,看见你腿上的伤又加重了,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我沉默地躺了回去。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好像是想把我看穿。
相信所有人都挺害怕自己妈妈审视的目光,没过多久我就有点挺不住了。
但是她比我先开了口:“兰鹤啊,你爸把公司转手给你以后,你转型了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不愧是我妈,跳得太快了,我完全反应不过来,在那张着嘴只能说:“啊?”
她坐在边上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吃病房里的果盘,那是护工给我弄好补充维生素的:“我刚在外面听了,你们两个人讲话神神叨叨的,什么世界线什么主角,是你公司要筹措的新剧本吗?”
我看向母亲的脸。
她已经和我记忆里不太一样了。
那么久没见,连她的眼角都长出皱纹了。
我也想保护她来着,但是不希望是以蒙蔽的方式,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痛苦。
我试探性地问她:“妈,你觉得是什么都不知道更痛苦一点,还是知道所有的真相更痛苦呢?”
她还在吃,只是手里的动作放慢了,其实我也能看出来她心里的踌躇不决,她那么聪明,如果刚才我和李嘉澍的对话她真的听到了的话,肯定心里有猜测了。
但是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把刚才吃的叉子丢进了垃圾桶:“你们小孩子想象力就是丰富,这种东西现在也能拿来拍电视剧了吗?”
我听着她的回答,知道了她的答案。
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要关上病房门的时候,她转过头看着我:“小鹤,我去看看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她顿了顿,接着对我说:“你们俩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就放弃吧,如果真的无法解决问题的话,就提前放弃吧,不要让自己和妈妈一样痛苦。”
我笑着点了点头,告诉她:“妈妈,我会的。”
嘉澍是因为突发的心律失常晕过去的,我妈一直没有回来,是来查房的医生告诉我的。
他观察着我的伤口有没有感染,一边看一边感叹:“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整天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好几个点都不知道起来动一下,身体素质也太不行了。”
我想开口反驳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因为很久没有晒太阳和饮食不健康引起的骨质疏松,于是选择了闭嘴。
虽然医生说李嘉澍的症状不是很严重,可是他怎么也醒不过来,在我等待能下床出院的一个星期里,他一直在隔壁病房里沉睡着。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尽量按照医嘱,希望自己可以早点恢复好去照顾他。
但是没过多久,我的伤口就加速恶化,发炎了。
高烧让我整个人都不太清醒,迷迷糊糊之间坠入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