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急忙拦下鲁智深:“兄弟先等等。”

  陆谦躲在林冲身后看着这个大胡子僧人,也不敢再拿乔,连忙拉着林冲的手:“兄弟且听我说,且先听我说。”

  林冲只得安抚住鲁智深,拉二人进屋详谈。

  陆谦在鲁智深杀人的眼神下悻悻开口:“林兄弟啊!你也知道高太尉他位高权重,他听说这件事后本想直接拿你问罪……”

  林冲一听这还得了,急的满头大汗:“那这,这可如何是好?”

  “别急,别急。小可不才,我这位置本就是你推举的,纵使得罪了太尉,我也得为你说上几句不是?”

  林冲两眼含泪:“如此,可真多谢陆兄弟了!”

  “先不急着谢,我也拿不准太尉的态度,只是太尉言语间对你颇为欣赏,说不准林冲你不但没事,也许还能高升呢!”

  林冲被这消息砸懵了,他本想着散尽家财,只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可现在陆兄居然说他也许能高升,这,这是什么情况?

  陆谦现在只想着离开,他拍拍林冲的肩膀:“林兄弟啊!你先宽心,容我回去再给你美言几句,相信以林兄的本领,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林冲连忙起身相拜:“那就多谢兄弟了。”

  待陆谦离开后,林冲虽然还是紧张,却也不像之前那般紧绷了,一旁的鲁智深也知道事情有转机,但他还是气愤道:“洒家看刚刚那人就不是什么好人,林兄弟交朋友可要小心。”

  林冲知道鲁智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也不反驳,只解释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他相信陆谦一定会给他求情的。

  而陆谦才不管高俅是怎么想的,左右都不吃亏,只等高俅发话。

  高俅吃着精美的食物,再次感叹自己是成为了高俅这样的权臣,不然在这种乱世,恐怕连怎么活下来都不知道。

  他原本想着不如就按照书中那样顺其自然的发展,可一想到最后那些梁山好汉最终的下场,他还是决定干预一下。

  此时他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他命人快马加鞭的将王焕叫来,此人乃河南河北节度使,在原着里能与林冲大战八百回合不分胜负,安排他俩比武,也能顺理成章的提拔林冲。

  只是明日还得上朝,他在现代也就是一个读历史的研究生,他哪会上朝啊!哎,既来之则安之吧。

  第二日一早,高俅以为自己起不来,后来发现想多了,在现代那是因为娱乐活动太多了,而这里的晚上对于高俅来说根本没什么可以玩的,他只能早早睡下,所以早起也不算辛苦。

  他一路走去,大大小小的官员基本上都和高俅打招呼,高俅一个个糊弄过去,等到皇上上朝时才松了一口气。

  宋徽宗坐在上首无精打采,哈气连天,想必又是玩了个通宵。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几个官员禀告了一些地方出现的大大小小的灾害,宋徽宗都不耐烦的打发下去。

  直到蔡京提出要采办的花石纲才有了些兴趣。宋徽宗仍然把此事全权交给蔡京,高俅心下感叹,不知又有多少地方民不聊生了……

  高俅本想将早朝混过去,谁知蔡京话头一转,对着皇帝就参了他一本:“启禀官家,臣最近听闻高太尉的儿子居然当街就欺辱臣子的妻子,简直不把我大宋律法放在眼里,还请官家严惩。”

  高俅暗嗤,这天底下还能有比你更不将律法放在眼里的人?高俅心想,就算他没来之前,也和这蔡京少有来往,怎么这会子给他使不痛快。

  宋徽宗头疼,这算什么大事,直接让高俅自己解决不就行了,其他大臣也沉默不做声。无因,只是事件二人全是权倾朝野的人,哪个都开罪不起。

  宋徽宗只得开口:“高俅,可有此事?”

  高俅连忙下跪:“回官家的话,犬子无状,还请官家责罚。”

  开封腾府尹突然开口:“高太尉,若是按我大宋律法,令郎可免不得到我开封府大牢走上一遭了!”

  高俅记得原着里也是因为开封府尹和孔目孙定的帮忙,林冲才未判死刑。

  高俅笑着开口:“腾府尹说的是,也合该好好给那小子一个教训,那就请府尹依律办事,本官绝不阻拦。”

  这下腾府尹倒是愣住了,这高俅平日里不是爱子如命吗?怎么今日这般反常?

  看没有人说话了,宋徽宗直接发话:“好了,这就是高俅的家事,让他自己解决就行了,退朝吧!”

  随着太监的一声退朝,众臣子陆续退出大殿。

  高俅的一众党羽自然聚到高俅身边。众人纷纷疑惑蔡京为何发难高俅。

  其中一小官言道:“莫非还是因为苏大官人的事?”

  其他人瞬间拉脸,纷纷小心翼翼的看向高逑。生怕高逑因为以前不堪的经历而怪罪于他们。

  高逑微笑摆手:“无碍,以后这种事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底下人纷纷应和。高逑走远后,不少人感叹:“这高太尉今日好似特别温柔,居然如此好说话?”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高俅的芯子早就换人了。

  高俅也能猜到蔡京为何为难自己,蔡京是王安石变法的极力拥护者,而自己则是因为苏轼的相助才能有今天的高位。因为这层关系估计蔡京早已把自己当成眼中钉了。

  不等他多想,他的马车就在前面路口处被一群人堵住了,下人前去驱赶,就被其中一个暴脾气的人打到在地。

  高俅无奈下了马车查看,不料其中一人一见他就急忙跪地。

  “属下林冲,见过高太尉。”

  高俅看着眼前的人,约莫三十四五岁的年纪,面中瘦弱,身高八尺,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

  想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豹子头林冲了!

  鲁智深一脸茫然,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高太尉?那模样长得居然还挺好看!

  而一旁的那个人则是一脸怒气的看着他,颇有动手之势。

  高俅身旁的小厮怒骂众人:“见了高太尉,你等还不下跪。”

  不等几人发怒,高俅就打断他们:“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林冲,本官早就想见你了,你可愿和我回府?”

  林冲忐忑答应,鲁智深则闹着一起去,一旁的史进也一起跟了上来。

  回到太尉府,林冲先下跪认罪。

  高俅好笑的看着他:“此事又不是你的错,你何罪之有?”

  林冲一时懵住了,高俅无奈,原着中林冲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不过这世道的黑暗也容不得底下人反抗。

  高俅起身扶起林冲:“此事原就怪不得你,那逆子也着实该打,是本官平日里太过放纵才宠的他无法无天,你且先坐下。”

  “林冲,还不给本官引荐一下你的朋友?”高俅把话题转到另外二人身上。

  林冲连忙介绍起鲁智深和史进,还诉说了一番他们的遭遇。

  鲁智深听林冲在高俅面前如此说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而高俅也知道为何史进对他有怒意了。

  史进看高俅这样子,不禁对传闻起了疑惑。

  高俅看着史进:“你是出门寻师未果,所以决定落草少华山?”

  在高官面前说着要当强盗的话,史进完全不在怕的:“没错,俺杀了那些人也回不去了,本想来东京看过鲁兄后就落草为寇。没想到遇见林兄弟与你结仇这件事,俺决定帮林兄解决了这事再走。”

  高俅好笑的看着他:“那你准备怎么解决?”若不是高俅现在的芯子是自己,恐怕这些人日早就人头落地了。真不知道该夸勇猛还是骂人鲁莽。

  史进一时无言:“俺,俺……”

  高俅也不为难他:“好了,我知道你为何讨厌我,是不是因为你师父王进?”

  说起王进,高俅记得王进是因为父亲王升早年伤过高俅因此被高俅排挤,这才远逃史家庄,机缘巧合下成为了九纹龙史进的师父。

  史进睁大双眼,他并未提及师父是谁,这人如何知道?

  “此事确实是本官的过错,当时手下的人为了讨好我去迫害王进,等我发觉时王进一家已然逃走,我也是未寻到人。若是寻到人,本官定是让他官复原职。”反正现在人不在,高俅决定把所有过错推给别人。

  史进恍然大悟,愤愤道:“果然这帮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说完才想起眼前这人也是官,他尴尬道:“俺没有说你的意思。”

  高俅笑道:“无碍,只是落草终究非正道,你可愿在京中谋一差事,既然你说无好官,那你就来做这个好官怎样?”

  史进懵道:“俺可不会当官,俺只会耍棒子。”当然,他确实也不想落草,如果可以,谁又想落草去当强盗呢?

  “此事先不急,林冲,我原本就看中你这一身武艺,当个小小的教头可惜了,我让王焕与你交手,你若表现出色,先当个都教头,若立了功再往上升如何?”

  说实话,八十万禁军教头也就是名头好听,实际上连个八品官都不是,禁军中大大小小五千多个教头,这地位在现代也就是个军训教官,也难怪完全得罪不起高俅。

  林冲没想到高太尉不仅不怪罪他,还要给他升官,至于比武,林冲完全不再怕的。

  “林冲谢过太尉!”

  高俅打趣道:“这王焕可是河南河北节度使,虽然年纪大了些,那也是我手下一员猛将,我让他与你比武已是不合规矩,你可千万别给我丢脸!”

  林冲这时却信心满满:“定不会让太尉失望。”

  高俅又看向鲁智深:“不论怎么看,打死镇关西都不是你有意为之,你可愿官复原职?”

  鲁智深本以为事不关己,没想到话题会到自己身上,他第一次有些吞吞吐吐:“不管怎么样,也是我下手太重,洒家是自愿丢了官的。”

  高俅感叹,不管梁山一群人到底是好汉还是强盗,其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有过滥杀无辜,唯眼前这人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

  高俅劝导:“你们也都知道,连我也算不得好官,若是你们这样一心为民的都走了,这天下的百姓又该如何呢?”

  林冲不敢多言,鲁智深也不懂这些,史进答话:“可这天下到底坏的官多,光靠寥寥几人,又有什么用呢?”

  “积沙成塔,若你们身居高位,再提拔那些一心为民的,这世道总归好过几分。”

  说完也不看他们,高俅自己倒是愣住了,想想自己之前一直在纠结该怎么办,可转头想想,他现在可是高俅啊,掌管禁军,官至太尉,皇上又对他及其信任宠爱,若是他这样一个权臣想做些什么,也很少有人能阻止。

  史进对着这个传闻中靠着踢蹴鞠上位的人有了改观,这人分明能文能武,还一心为百姓,完全不似传闻中说的那般,史进想想还是决定跟着他干了。

  鲁智深看了一眼林冲,也点头答应。

  而高俅看着眼前三个水浒中义薄云天的英雄也愈发坚定起来,或许他的到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些人的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