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施眠拢了扇子,最后撂下一个问题:“对了,妙妙师姐,你有没有问下次官兵来捉人是什么时候,都捉什么类型的来做活靶子?”

  “…………”

  看来是问了,结果还不如意。

  果不其然,幻妙妙道:“听那婆婆的意思,下次捉人应当就是这两日了,至于类型,早些时候主要捉一些正直妙年的人,现在村子空成这样,便逮谁是谁了。”话语间还透漏些许无奈。

  程施眠了解了,原来是一个不忌男女,不忌老少的变态。

  她和穆湵歌对视一眼,走向这婆婆,微微欠了欠身:“燕婆婆,请问艳极坊在何地?”

  燕婆婆瞎比比划了一阵,最后指着最前面的一条路说道:“艳极坊……艳极坊……艳极坊……顺着前面走就是了……顺着前面走就是了……顺着…………”

  话已问出,程施眠无意再多停留,拉了拉穆湵歌带着就走:“湵歌,像这种类型的……就是艳极坊,女子应当是不好进的,我有一妙计,你要不要听。”

  穆湵歌面上表情好不热络,语气冷漠:“不。”

  “嗯。”程施眠重重点头,“既然你这么想听,态度又这么诚恳,那我就勉为其难讲与你听吧。”

  走在后面的蒲七歌他们听见程施眠在前面唱独角戏恨不得扯嘴大笑,被程施眠白了一记眼刀。

  就在这会,程施眠突然停下:“妙妙师姐,艳极坊我与湵歌独自前去就行,不是说过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官兵来捉人吗,外头总要有人在的,至于这地,我与湵歌两个人足够了。”

  幻妙妙很好说话,等人都送走了,程施眠转头对着穆湵歌说:“好了,现在我们来聊聊你期待很久的计划。”

  “…………”

  习惯了有出无进后程施眠自顾自的说道:“等一会,我先闯进去找这里的老鸨,说要投奔她,借机混进去。”

  说完程施眠盯着穆湵歌又看了两眼,突然就笑了出来,对上穆湵歌询问的目光,说:“先前有人称呼你为模样俊俏的姑娘,今天仔细一看,是很有英气啊,所以。”话锋一转,穆湵歌知道她又要开始作妖了,认命的闭上眼。

  “所以,需要湵歌你扮做五陵少年,我想这老鸨对我一个外来人还是有戒心的,照她们这个规模,就算同意了,也不可能叫我直接出去拉客,到时候就需要你装作一下子就看上我的样子把我拉出去,这样估计她届时被迷了眼,也不好说什么了。”

  穆湵歌深深地看了程施眠一眼,她这是算准了,把人都支走,她说的那些自己确实有些介意,不过不重要,知道自己还是会看中大局,想进去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过可能要费些劲,也可能惊动村里的人。

  所以她这是算准了自己一定会答应。

  也不怕自己一激把艳极坊给掀了。

  程施眠见穆湵歌这模样就知道她是答应了,二话不说带人往前走,直冲着艳极坊去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走在半路上,忽然又起了一阵大雾,往人眼睛里眯,雾里还带着尘土,呛得程施眠咳嗦了两声,抬手扇了扇脸边,又轻轻转了转扇子,拍掉一大片雾,眼前瞬间又明朗了起来。

  就在雾气散开的一霎那,程施眠眼前忽然亮起灯光,金灿灿的光成施眠脚下,就在她们在正前方,浮现出一桩高楼,高楼上面赫然印着艳极坊三个大字,淫泥又奢华,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嬉闹的声音。

  穆湵歌和成施眠对视一眼,道了声:“靠你了。”随后胡乱抓了抓头发,扯了扯肩带,衣服滑落一般,随手摸了摸脸,一副落魄模样,好不斯文。

  做完这些就跌跌撞撞的冲进了艳极坊,目标准确,抓住一个外表华贵的女子,那人骨子里头散发着媚劲,又不接客,让人一看就能认出身份。

  可程施眠却说:“姑娘,姑娘,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声音里带着哭腔,语调也十分着急。

  被程施眠抓住的女人狐疑的看着她,扯了扯袖子,没问要帮什么,二十说道:“抬头让我看看你。”

  程施眠依言抬起头,眼角边这会已经带上了泪花,活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模样更是好的不用说,叫人好不怜惜,老鸨看了人后嘴都快咧到后耳根去了。

  这会才提起方才的事来:“你要我帮你什么?”

  程施眠带着泪花的眼睛眨了眨:“求你带我见这里的妈妈,我……我不想再流落街头过人人喊打,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了。”

  这人听见程施眠的话后笑得更开心了:“巧的很,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不过你可是想好了,我可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程施眠抽咽的声音顿了几秒,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认真一字一句道:“只要能吃饱,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老鸨笑如春风:“瞧你这孩子说的,当然吃的饱了,不但吃得饱,还能让你以后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钱?那自然是不差的了,来,孩子跟我来。”

  说着就要拉程施眠往里走,她心里暗骂穆湵歌怎么还不来。

  恰巧刚才她们这边动静不小,引起不少人围观,不少人看到程施眠的模样后更是蠢蠢欲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的程施眠有些不适,就是这时候一个人的手抚上了程施眠泄露在外的肩膀,拇指来回摩擦。

  “呦,这丫头新来的啊?”说完就要往怀里拉。

  老鸨看出了这人的用意,但还是面带歉意的回道:“这位官爷,这位官爷,别急,别急啊,这就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还不知道底细干净不干净呢,官爷看看我们里面的姑娘也不差。”

  程施眠觉得这时候理应辩解一下,开口道:“妈妈,我很干净的。”说完被老鸨瞪了一眼,委屈的把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

  笑话,像程施眠这样的货色肯定是要给上面的大人物留着的,瞧瞧这模样,指不定就是以后的头牌呢,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前偷凑,更和况刚来的人确实也要留意一下是否居心不良。

  坊里人都知道这老鸨几乎是说一不二的性子,顿时觉得有些没趣,惋惜的散了一大片,可手在程施眠肩上的那一位还打算争取一下,没识趣的离开,摸的程施眠十分别扭,但碍于形象又不能甩开。

  这时候看见穆湵歌就和看见救星一样,眼睛里瞬间亮了几分。

  来人束了高发,换掉袍子穿衣更利索了一些,也更显英气,身上花纹繁多,一看就是家里十分有钱的主户。

  她把那人搭在程施眠肩上的手拍开,气场十足,又像是有背景的样子,最后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默默退下了。

  程施眠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可穆湵歌突然把她拽进怀里,手搭上她的腰心,还顺带捏了一下,程施眠没反应过来,在穆湵歌怀里打了个颤,刚想传音给穆湵歌腰间又传来一力,程施眠有些意外,而罪魁祸首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眼神里还透露着警告恶劣极乐。

  对于这些,程施眠定性于报复,报复自己没跟她商量就给人按上了身份。

  不过还没等程施眠瞎想,头顶又穿了一道声音:“这个人今天我包了。”话是对老鸨说的。

  程施眠维持着人设怔怔的看着老鸨,老鸨还是打算端出刚才的客套话回拒穆湵歌的要求,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穆湵歌手里捏了一块金子,转来转去看了一圈,老鸨的眼神都要跟着飘走了,看了看后,扔给老鸨,她慌忙伸手接住,恐怕落到地上,穆湵歌满意的说:“不够,还有。”

  老鸨有些兴奋,来回摩擦着金子,今天可能吊到大鱼了,面上更亲切了,转变了话术,但还是委婉的说:“不是我有意佛官爷的面子,而是今日恰好有宴会呢,她可也是也要参加的,到时候身价还是竞拍来定,各位官爷来评定值不值,如果您有能力,她今晚就是你的了,不管在这之前,她可以陪着官爷呆在一块。”

  穆湵歌当然不会拒绝,两人就这么拍板定案,老鸨走之前使劲给程施眠使眼色,示意她伺候好了,程施眠也怯怯的点头,等老鸨走了立马要从穆湵歌怀里挣开。

  可谁知一下子竟然还没挣开,穆湵歌揽的有些紧,弄的程施眠有些疼,又挣了一下,这才挣开。

  “就我们现在这个身份,离这么远是不是不太合适。”穆湵歌看着离这自己有两个人那么多的程施眠道。

  程施眠心道:“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买……”奥,那确实有些不合适,想着又默默挪回去了一点,刚动一两步,又被穆湵歌揽进了怀里。

  “哎,你!”

  穆湵歌俯身,在程施眠耳边道:“这样更合适,不会引起怀疑。”

  声音带着风吹进程施眠耳朵里,引的她觉得耳朵有些烫,完全没听见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最后也就半推半就的由穆湵歌揽着就坐了。

  等程施眠呆呆地坐下,才想起来自己的人设也是第一次,完全不懂什么,怎么会有人怀疑,这明明就是被这个大尾巴狼给带沟里去了,她恨恨的看了眼穆湵歌,嘟嚷着白占便宜,在穆湵歌看过来之前又闭了嘴。

  两人凑的及进,耳语了几句,在外人看来十分亲密,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

  程施眠往跟前凑了凑:“对了,你哪来的钱?”

  “我不能有钱?”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哪来的那么多,不是,我是说……”

  “抢的。”穆湵歌淡淡回道。

  “…………”

  “说人话。”

  “假的。”

  ‘’………………”

  "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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