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乔悄悄走到褚行骞身边, 和他一同看向窗外。
“胳膊不疼了?”
透过落地窗,应乔对上褚行骞的视线,她摇摇头, “现在不疼, 我是不是能回家了?”
褚行骞眉头显而易见地皱起, 应乔便迫不及待地补充道,“我住你这儿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那些找来照顾你的人你不满意?”
“不是。”应乔转过身,“就是……”话到嘴边却没再说下去。
褚行骞侧过身, 对上应乔的目光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褚行骞干脆转过身,双臂环抱在胸.前, 饶有兴趣地看着应乔, “你不要乱七八糟想那么多好不好?”
“谁想乱七八糟的了。”被戳中心事,应乔脸颊当即红润了起来, 再对上褚行骞的视线时, 她一时心虚后退两步。可没想到脚下一软,作势要摔倒的功夫, 褚行骞干脆伸手将她捞了起来。
他的手臂横在应乔后腰处, 稍一用力,就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这样的动作对于两人来说都不陌生,就像那次在盛典后台一样。所以当应乔再一次近距离贴近褚行骞的时候,她甚至有胆子睁眼, 稍稍抬头看他的喉结。
应乔觉得耳边有强有力的心跳声响起,她不仅觉得熟悉, 更是觉得有些安心。后腰处有滚烫感袭来, 这让应乔回了神。
“我肩膀不能动。”
“嗯?”
褚行骞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共鸣,烫红了她的耳际, “你松手,我们这样不合适。”
褚行骞倒是听话,在应乔话音落下几秒后便松了手。
应乔连忙后退几步,脸颊两团红晕让褚行骞看的真切。
“我刚才不知道你开车是带我来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是想回家住。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外面习惯了,生病都是我一个人去的医院。”
闻言,褚行骞不悦,“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回去住?”
应乔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刚想继续解释,可褚行骞却说,“你替我出头受了伤,如果我不照顾你到痊愈,你觉得我褚行骞还有脸出去混?”
褚行骞语气有点冲,听上去好像真的生气了,于是应乔又是劝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在洪城的时候见过你叔叔,我答应他会好好照顾你,如果就这么让你自己回去,我怎么和你叔叔交待?”
应乔完全不知道褚行骞见过应淳于的事,当他这么一说的时候,整个人难掩惊慌。
“我可没和我叔叔说受伤的事,你千万别说走嘴。”
褚行骞瞪了她一眼,“我没那么无聊,我只是提醒你老老实实在这住,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让你回去。而且佣人会24小时住在这里,所以你最好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没办法说动褚行骞,应乔也只好点头。
“那你见我叔叔说什么了,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褚行骞并不想和她说这些,于是含糊其辞,“偶然见到打了声招呼。”
“可是偶然见到你怎么会答应他好好照顾我?”
褚行骞表情稍有凝滞,真是……蒙不住她?
“你们不认识啊,我没听我叔叔提起过你。”
“确实不认识,只是见面打了个招呼。毕竟你在我这,总要给你家里一个交待。”
应乔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细想一下又觉得合理。如果他和应淳于见面,简单打了声招呼,然后顺道提起她,也不为过。
“行了,你先去房间休息,我得去趟公司。”
褚行骞拍了拍应乔的头,没等她回应,便离开了公寓。
-
维盛酒店房间内,白甜儿几乎将房间所有东西都砸到了地上。
经纪人站在门口,焦急地一直在打电话,另有几个保镖模样的人站在距离白甜儿不远的地方,任由她发泄。
“得了得了,快别摔了。”
电话一直不通,经纪人也没了耐性,走上前拉住白甜儿的手。
对方拿起一对高脚杯,举过头顶刚要往地下摔,“你别拉我,摔碎了我也赔得起。”
“酒杯你赔得起,应乔你赔得起吗?”
经纪人的话像是惹怒了白甜儿,她先是将酒杯摔了个粉碎,又将眼前桌上摆放整齐的杯碟尽数掀翻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让经纪人都蹙眉后退了几步。
“疯子,真是个疯子。”
“是,我是疯了,什么叫应乔赔不起,她算个什么东西,我有什么赔不起的?”白甜儿愤愤不平,“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了?还敢跟我在咖啡厅颐指气使?我白甜儿也不是好惹的,她有应家,我也有钟家,比比看,到头来真就不一定谁比谁娇贵。”
“比什么?怎么比?”
白甜儿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道冷沉的声音响起,和白甜儿的尖锐形成鲜明对比。
屋内的几人同时回头,竟然见到褚行骞一行几人。
他走在前,视线在满地狼藉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白甜儿身上。他的面容平静,见此情形也是波澜不惊。白甜儿是愣在原地,可她经纪人走上前刚要打招呼,却被褚行骞目光中的冷凝钉在原地。
“刚才说,要和应乔比?”
房内安静的可怕,经纪人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强撑着开口,陪着笑脸,生怕褚行骞怪罪,“不是,甜儿不是那个意思。”
褚行骞不理会经纪人的话,只是将视线移到白甜儿身上,细细打量,“你说的?”
白甜儿悄悄咽了下口水,一时语塞,梗着脖子,却张不开嘴。
褚行骞站在距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见她不开口,便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
地上尽是残余碎片,褚行骞脚下踩过之处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响彻房间。
他每往前走一步,白甜儿就往后退一步,直到她腰抵在柜子上,双手下意识扶助两侧。
褚行骞不再往前,却弯着腰,凑到她面前,“我问你呢,和她比什么?”
“比,比……”白甜儿全身的力量都靠手臂支撑着,可此时,这两只手臂却有些发抖,让她险些跌坐在地上。
她很好奇,褚行骞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表现出什么过分的态度来,可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问话,那周身的气场就足矣让她抬不起头来。
瞧着她的状态,褚行骞在她耳畔哼笑一声,随后站起身,后退几步,给了她不小的空间。
像是支撑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被人抽走,白甜儿手臂一抖,整个人跌坐在地摊上。经纪人连忙跑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而此刻的褚行骞站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腕扣。
“白小姐好像很不服气?”
白甜儿经纪人连连开口,“褚总,我们甜儿不是故意的,她,她不是故意的。”
这话说完,经纪人自己都觉得心虚,更何况是褚行骞了。
只见他稍一低头,刚好脚下有一块碎片,尖利、锋锐。
身旁的手下见状连忙走上前,将碎片捡了起来,褚行骞没接过,却看着这碎片。
“白小姐也是靠脸吃饭的,脾气这么暴躁,长皱纹怎么办。”
褚行骞话说的随意,可那块碎片就这么举在两人眼前,怎么看也是有一些震慑作用。
“褚总,我,我和应乔的事您没,没必要插手。”
“没必要?”褚行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他原本不打算多加理会,可这话一说让他不得不追问,“你知道我和应乔什么关系吗?”
“你知道应乔为什么要收拾你吗?”
“你知道我看到应乔受伤时什么感觉吗?”
褚行骞一句接一句的问,最终更是一锤定音,“你敢在我的酒店动应乔,谁给你的勇气?”
“褚总,褚总甜儿错了。”意识到情况不对,经纪人慌乱却又不停的替她求情,可白甜儿却按住她的手,“慌什么。”
她抬起头,鼓足勇气,“褚总,应乔背后有应家,有你,但是我白甜儿也不是好惹的。”
褚行骞不以为意,干脆拉过一侧的椅子坐在上面。手下递过来一个档案袋,褚行骞接过,打开后抽出几张纸。
“白甜儿,出生在边城农村,中专毕业到洪城打工,一路辗转到今日成了炽手可热的明星。”
褚行骞读了两句,又抖抖手上的资料,“还要我读一下你是怎么辗转的吗?”
白甜儿眼底忽然透着一层慌张,那些黑历史分明出道的时候就被经纪公司销毁了的。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褚行骞又是开口,“别那么天真了,这些东西我能查到就说明销毁的不彻底,或者我换句话说,你的经纪公司根本没销毁这些东西。”
白甜儿震惊地看向经纪人,可对方却连连摆手,“我不知道这些,我真的不知道。”
“行了,别演戏了。”
白甜儿慌张极了,拽着经纪人连声说,“快,快给钟先生打电话让他来救我。”
经纪人手机被她抢走,可解锁的时候,却听经纪人颤抖的声音,“钟先生不接电话,我打了好多次了。”
白甜儿彻底跌坐在地上,她不相信自己的靠山就这么不管她了。
褚行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和她的歇斯底里形成鲜明对比。
“你以为靠上钟家就能和应乔相提并论了?就敢出手伤她了?我一直不动你是想让应乔有个出气的机会,你倒是太蠢,在我眼皮子底下敢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