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偌姜听她说了句谢谢。
下午，周亦安去了公司。
天还正亮，陈阿姨抱着小孩去外面晒太阳。
阳光柔和并不刺眼，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温暖。
她跟孩子妈妈聊着天，知道了她叫秦思源。
林偌姜觉得她们之间有股莫名的磁场，很合得来，但又想起陈阿姨对她之前有偏见，她想不明白，这不挺好相处的嘛。
“我现在可后悔了，不该这么早生孩子。”秦思源像是喝多了。
林偌姜怔了怔：“星星这么可爱，为什么？”
“我很早就喜欢星星他爸，他那时候刚失恋，我陪着他度过了很少一段时间，后面如愿以偿的结婚了，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以为生了孩子就会让他对我不一样，可那只是我的想象。”
她叹了口气：“生完孩子我身材走样，他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我看得出来，他嫌弃我，他并不爱我。”
林偌姜心里一紧，几乎是喘不过气，对周亦安的那丝念想，随着风刮走。
以前她不愿做傀儡，现在依旧是，喜欢他这件事是她的意料之外。
离婚的想法，因为她的几句话又挑了起来。
林偌姜说走就走，拿上离婚协议书就去了周亦安的公司。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前台很有眼力见，还亲自帮她开了电梯，全程试服务。
她被带到办公室门口，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份离婚协议书，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忽然就退缩了。
林偌姜手都在抖，她想到秦思源的那句：一定嫁给一个喜欢你的人。
以前她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现在好像变了，单恋一个人她对于她这种三分钟热度的我人来说，坚持不来多久。
周亦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林偌姜深呼了口气，抬步走过去，像是演练了一千遍：“离婚吧。”
“又来？”周亦安脸色略沉，眉头微撇。
“我说真的，离婚。”她沉默两秒又说：“这次我没有耍脾气，你也受够我了吧，结婚时我就说过，遇到喜欢的人我们就离婚。”
周亦安喉咙被堵着说不出话来，眼眶泛着红，划过了阴冷暴戾。
“你有喜欢的人了？”他嗓音沙哑得厉害，尾音勾起听着有几分讽刺：“江席？”
林偌姜撇过头：“才不是。”
“你想好了吗？”周亦安心脏传来一阵阵疼痛。
“当然想好了。”
可能是经历了太多次，她心里都没有太大的起伏。
林偌姜看到周亦安拿起旁边的笔，笔尖颤抖，划破了纸张却无人在意。
她睫毛微微颤抖，嘴里带着几分苦涩。
“一个月冷静期。”她走到门口，听到周亦安的声音。
林偌姜跺了跺脚，又折返回去。
“我明天就搬出去。”
“搬出去外公那边不好交代，这件事先别让他知道。”
“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这桩婚姻大家都在盯着，而且外公这么大岁数了，她也不敢让他知道。
说完又要想走。
“明天来上班。”周亦安出声。
林偌姜眉头轻瞥，一字一句告诫：“周亦安，我们已经离婚了。”
“还不算。”
“………”
跟他真的说不明白。
忽而间，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即一个长腿细腰的女人抱着文件走了过来。
林偌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亦安已经在文件上签好字了。
她清楚的看到那女人瞟了她眼，经过她多年的经验，这种眼神应该叫做疑惑中带着嫉妒。
没等女人走出去，她先行一步开门。
走到电梯口，后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地板上有些刺耳。
林偌姜垂着头欣赏着前两天刚做的美甲，电梯门开了，她上前走了两步，进到里面，后面的女人紧跟着。
“你跟周总什么关系？”她听见旁边女人的声音。
什么关系，刚离过婚的关系。
林偌姜看着她高傲的姿态不想搭理。
“问你呢。”她又说。
“我是他妈。”说完电梯门开了，她抬脚走了出去。
这种情况太常见了，林偌姜都能不声不响的怼回去了。
真不知道喜欢周亦安的都是什么眼光，不就是长得帅那么一点点嘛！
许另嘉说得果然没有错，他的原话：他们公司一半的女人都暗恋他，还有一半结婚了。
当时她还不信，就这么一趟就让她给遇上了，还真是害人不浅。
回到家里后，她才反应过来。
她自由了。
说着就打电话告诉程悦：“我离婚了。”
那边有些吵闹：“什么？真离婚了？”程悦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
“真的。”
“怎么听声音不一点不难过啊。”程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我难过什么啊，反正他又不喜欢我。”林偌姜扣着手指，闷闷道。
“我明白了，这不有三十天冷静期嘛？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才不会。”
“不过什么时候跟你们爸妈讲，这件事一出来，我怕会轰动好多人吧。”
“那些人巴不得我们离婚呢，管他的，你和许另嘉怎么样？”
程悦陷入沉默，林偌姜皱眉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没挂断。
“你知道的，你和他没可能。”
“你们不是相互喜欢吗？为什么不可能，你就是想得太多。”
相互喜欢多好啊。
“你知道他有多离谱吗？他直接跑来我家蹲在门口，我妈以为来小偷了。”
林偌姜被她逗得笑瘫在沙发上。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这还不算什么，他带了好多东西到我家，当着我爸妈面说追我，差点没把我气死，有他那样追人的吗？”
“你不就是喜欢打直球的吗？”
聊得入神，完全没有听到门边的动静。
宋冠华身后跟着助理，低着头看着林偌姜。
她感受到目光，耳边想着程悦的声音，她懵懂的抬起头，眼睛瞪大，悄无声息的把离婚协议书推到枕头下面。
“外公，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挂断电话，应该没有听到离婚的事吧。
“我刚来，看到你在打电话就没出声。”
林偌姜暗暗的松了口气，然后挪了挪位置，趁机把离婚协议弄到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