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的二月, 她们都很忙,各自没什么空联系。
夜深,陈暮和师姐方怡然从细胞室出来,一起去更衣室换衣服。
走在路上, 方怡然察觉出陈暮情绪不太高, 关切道:“怎么了, 今天学的内容还有疑问?”
陈暮回国第二天便进了实验室, 主要就是在师兄师姐手下打杂,哪里需要去哪里。
再就是,师姐有空的话会教她一些入门实验,方便她开学后尽快上手自己的实验。
她弯唇笑笑, 回:“没,在回忆实验步骤, 明天打算自己来做一下。”
方怡然朝她竖起大拇指:“够努力的啊师妹,明天周日,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我就不来实验室了,不过如果你做的过程中有任何疑问的话,还是可以随时打电话问我, 细胞传代算是很基础的入门实验,以后会经常用到的, 掌握的越熟练越好。”
陈暮嗯一声。
师姐看她还是一副半出神状态,打量几秒, 劝道:“不过练习也不急的,今天你做的很好, 要不明天你也休息一天,别来实验室了。”
陈暮推开更衣室的门, 侧过身示意方怡然先进,关上门,她说:“没事,在宿舍也没什么事。”
......
......
站在宿舍门口,陈暮便闻到了房间里美味飘香的味道。
拿出钥匙打开门,果不其然,室友简卉已经躺在床上了。
瞧见她走进来,她从床上探出头,指了指陈暮的桌子说:“给你发消息你没回,猜想你还在忙着,在小吃街给你带了点吃的,不用谢。”
话是这么说,陈暮还是连连奉上几句彩虹屁,什么卉卉我爱你,卉卉真好。
感谢完室友,她放下包,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便坐在椅子上开始吃室友带回来的爱心夜宵,现在还没到学校的开学时间。
宿舍只有她和简卉在住,她是因为提前进实验室,简卉则是因为忙着考研复试的事。
看到陈暮不紧不慢的在吃东西,简卉问她:“你每天在实验室忙什么,怎么每天都回来这么晚?”
陈暮说:“看文献,跟着师姐做实验,主要是打杂,闲的话会教点东西,就这些。”
简卉听言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老天爷,给个机会吧,我也想过这样充实的生活。”
陈暮看着室友虔诚朝拜的一幕,唇角弯了弯:“你的成绩,过线肯定没问题的,好好准备复试的科目吧。”
简卉再次哀嚎一声,“过线又不代表完全安全了,过年期间我妈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说让我刚入学那会不知道好好学习,挂了一门,连保研资格都没有,要不我也不会刚过完年就跑来学校了,宿舍哪有家里住着爽......”
吐槽到一半,简卉声音戛然而止,她越说越来劲,但陈暮却盯着手机一动不动,这段时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又不是恋爱上头等着男朋友的消息,手机有什么好看的。同学三年,她很了解陈暮的感情状况,难道过了个年,室友有情况了?
抱着这个疑问,简卉轻咳一声,话锋一转说:“陈暮,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恋爱了?”
桌子前,陈暮隐约听见室友又开始了自己长篇大论的吐槽,她知道简卉这段时间压力大,总是忧虑有没有学上。
所以不管室友怎么吐槽,她都听着,就是来来回回总是那几句话,便不免分神。
手机屏幕上,是她和顾时屹的聊天框,两人上次联系,还是三天前,他问她提前进组是否适应,她说还行,师姐人很好,教了她很多。
隔天他才回复说:挺好。
这条消息她没回,两人便又很多天没了联系。
回国下机把她送回学校时,他有说明出去这段时间国内公司积压了很多事情要处理,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
她表示没关系,她一个小白,初进实验室一定也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大概也会比较忙。
两人自那分别,已经快半个月没见过了,中间联系都是寥寥几句微信消息,大多时候,他发来,她只要看到就会回复,顾时屹的再次回复通常会再隔一两天。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们现在算是什么,回国后,她们的相处模式变了,但她却依旧在清醒的沉沦。
比起朝夕相处时的体贴周到,不得不说,当下她好像更沉迷其中了。
大概是他的另一面,恰到好处的理智和淡漠,对她而言更有吸引力。
他一个上市公司总裁,如果真的不顾事业沉浸在一段男女情感里,这样的人她还看不上呢。
听到室友的问话声,陈暮不慌不忙的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夹起一块炸鸡塞进嘴里,“没,在看文档,明天做实验的注意事项。”
陈暮说得一本正经,表情上也无懈可击,潜意识里,简卉刚刚的怀疑还在,但毕竟当事人否认了,她也不好继续八卦下去。
“不是吧,这么拼,你一周一天都不休息啊,本来还想约你明天出去逛街呢。”
陈暮往简卉所在的方向望过去一眼:“下周吧,今天新学了细胞传代,明天趁热打铁,打算自己去练习一下。”
简卉:“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
一周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到了周五。
从细胞室出来,陈暮和师姐说明,自己有事,周末两天就都不过来了。
师姐不加思索地应下她的话,又说:“哦,对了,把你的卡号发我,从你入组开始就可以领补助了,一个月五百块,月底会到你账上。”
陈暮原以为研究生补助会从入学后开始发放,没想到提前进组的也有,算是意外惊喜,“谢谢师姐。”
方怡然:“不用谢我,你应得的,这是老板的个人补助,正式开学后还有学校发的六百。”
陈暮更惊喜了,谁不喜欢钱呢。这两样加起来,她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小金库的钱可以继续躺着吃利息,真好。
回到宿舍,陈暮发现房间多了个人,另一位室友严彩文也在宿舍。
简卉当即提议,不如今晚一起去吃火锅庆祝一下她们的好久不见。
眼下刚过七点,虽然陈暮已经用过晚饭了,但还是应下了简卉的话。
于是三人便去了离学校最近的商业中心的一家火锅店,这个地方她们往常常来,此时不算饭点,加之这个商业中心的主力军,周边学生们大部分还都没开学,店里人并不多。
三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点单一边叙起了旧。
陈暮问严彩文:“离开学还早,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
严彩文说:“在家也没事,不如早点来找工作。”
简卉放下杯子,诧异地问:“你不是也考研了,我以为你来学校准备复试?”
严彩文笑笑:“我成绩估计过不了线,还有就是不太想读了,工作赚钱吧。”
简卉本想鼓励几句说国家线还没公布,怎么就知道过不了,今年普遍都说难,分数线说不定会下降呢。
陈暮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手,她们宿舍,好像只有她知道严彩文的家庭情况,她问:“想好找什么工作了吗?”
严彩文说:“药代吧,现在市场利好,我听说好几个学长工作两年就买房了。”
简卉更不理解严彩文了,“怎么会想去做药代啊,做这个的好像都是学长,工资高是高,但也很那个,这就是销售啊,女生做这行很辛苦的,我们辛辛苦苦读四年书,又不是为了去卖药。”
严彩文抿唇笑笑,她知道简卉这么说是为了她好,个中利弊,她和很多人打听过,但这是她目前能接触到的赚钱天花板工作了,想要一个人在这城市立足,必定是要吃很多苦的。
陈暮对上严彩文坚定的眼神,只是说:“打算留在临城了?”
严彩文:“嗯,下周开始投简历找工作。”
陈暮笑着,端起手边的杯子,“预祝你找工作一切顺利。”
简卉有点不理解陈暮的“倒戈”,但室友三年,面对此景此情,她还是端起杯子和严彩文碰了下:“找工作顺利,复试的相关信息,我看到了随手转发你,你有空的话还是复习一下。”
严彩文点头应下,简卉这才笑起来,
一顿饭大家相谈甚欢,感叹时间飞逝,也为未知的前途迷茫。
鉴于周末大家都没事,她们还点了几瓶酒,简卉开始因为不理解室友的选择,情绪不太好,喝的多了点,到后头,喝多了话也多。
她靠在陈暮肩上絮叨:“我现在还记得大一的时候,有次我们宿舍集体晚归,从一楼卫生间翻进宿舍楼,那会真是简单,逃过查寝就觉得是天大的开心事。”
“现在临近毕业,怎么这么多烦心事啊,昕昕在家考公,我还不知道会被哪个学校录取,文文要找工作,你在本校继续读研,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吗?”
陈暮和严彩文看着这一幕,有点哭笑不得,离毕业还有几个月呢,简卉这份伤感,是不是开始的早了点。
*****
临城CBD,川禾生物会议室。
“顾总,贝达的凯美纳上市一年来,好评不断,别家现在都铆着劲把研发投入往创新药上堆,生怕掉出快车队,你倒好,不顾董事会阻挠,一心搞你的基因检测,现在好了,你一个决定,研发投入分出一半给到检测业务,收益暂且不论,且说这条路至少还要几年走,走不走的通也另说,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顾时屹侧过身,示意冉德明将准备好的项目文件分发给在座的各位董事,回过头,他淡淡笑着,对上方才提问的董事:“王总,这是详尽的项目企划书,你可以先看看。”
十分钟后,另一位董事合上企划书,不可置信地问:“就这份企划,融来了十个亿?”
顾时屹背脊往后靠了靠,“莫总,你这是什么话,君达资本愿意投这个钱,恰恰说明他们和我一样看好基因检测的前景,川禾是国内最早入场的企业,这也意味着,我们会占有最大的市场,你不信我,还不信君达投资人的眼光吗?”
莫董事和身旁人交换了个眼神,这份企划书上,写着川禾生物未来十年的战略规划,检测线上,先是和吉桑尔的深入合作,有了更详尽的数据支撑后,则着手进军疾病早筛和肿瘤检测。
报告很详尽,也很具有想象力,只是,单单一个报告,就能让华尔街红圈资本给他们这么大一笔投资款吗?
在座的董事显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最先提问的王董事见所有人只是来回递眼神,没一个提问的,他是个急性子,一点也等不了。
“顾总,单单就这一份报告,就拿下了君达这么大一笔投资款?你不会还和他们签了什么别的协议吧?”
话音落下,所有董事齐齐看向顾时屹,等待他的回答。
顾时屹笑一声,说:“王总,投资款是有限定条件的,只能用于川禾的基因业务,的确是有一份补充协议,等今年我们的BTK强效抑制剂正式上市后,君达有优先投资权,我答应了。”
所有董事又是一轮面面相觑,BTK强效抑制剂是川禾生物从未公开过的1类创新药研发成果,审批还没过,这位年轻总裁,就拿着新药去拉投资了,够大胆的。
见所有董事都不再有疑问,顾时屹扫一圈在座的所有董事,收回眼神,他说:“川禾原定的所有研发投入,全部用在创新药研发,君达的钱,则全用在检测业务,医药研发和基因检测,我们两头抓,川禾不会掉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川禾一定会成为国内生物医药一线龙头企业。”
掷地有声的一番言论,让在座的各位董事纷纷鼓起掌来,掌声落下,莫董事打圆场说:“现在市场形势一片大好,顾总的展望,可以期待一下。你早把企划发我们,哪还会有这场董事会。”
顾时屹低笑一声,“不瞒你说,和君达的谈判刚结束,这份投资,昨天才谈妥,不然也不会拖着各位董事这么久了。”
一场有惊无险的董事会议到此落下帷幕。
这段时间顾时屹可谓焦头烂额,合作达成后,他先后飞美国见了七八家投资公司,经常是睁开眼来川禾处理工作,下班到机场飞纽约见投资方。
这份投资款就是一粒定心丸,有了它,才能堵上董事会的悠悠众口。
时间来到九点钟,顾时屹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坐上车,冉德明问顾时屹:“顾总,董事会上,您怎么没说签了对赌协议这事?”
顾时屹阖着眼靠在椅背上:“我要说了,他们能这么轻易放过我?”
“可是……”
“没有可是,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会陪上我所有身家。”
冉德明从后视镜看了眼这位他跟了五年的年轻总裁,不得不承认,顾时屹足够果敢又有魄力,原本对于顾时屹所有的展望,他也是持有几分怀疑的,但现在,看着他先是不顾一切的拿下合作,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谈成了这么大一笔投资款,他相信,顾时屹一定能做到他的所想。
“顾总,我送您回西湾叠墅?”
听到这句问话,顾时屹缓缓睁开眼,点亮手机看了下,一小时前和半小时前发送给陈暮的消息均没得到回复,他切换到通话界面,给陈暮拨过去一个电话,十几秒后,电话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接连尝试了几次,都打不通,想到许久未见的人,他很轻的勾了下唇,说:“先不回去,去榆里路。”
冉德明一听地址,立马明白过来,陈暮不就是榆华的学生嘛,这段时间他们顾总忙工作,他还以为陈暮已经是过去式了呢,没曾想,这回他们顾总好像认真了。
但这是老板的私事,他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一二,对上后视镜中顾时屹淡然的眼神,他弯唇:“好的,顾总。”
……
……
榆里路111号,榆华大学13号宿舍楼下。
这还是当初回国那会他坚持送陈暮回学校才得到的地址,某人也是够狠心的,他忙的一点不得空,近段时间没怎么联系她,她倒好,竟然也一点消息都没。
车子熄火,顾时屹再次拿出手机给陈暮拨过去一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吩咐前排的冉德明:“去问一下,403的学生在不在宿舍?”
冉德明啊一声:“顾总,这我怎么问,这是女生宿舍楼,我也不好进去不是。”
顾时屹一个眼神飞过去。
冉德明立马改口:“好的顾总,我自己想办法。”
十分钟后,冉得明回到车上,他转过身,对后排座椅上的顾时屹说:“顾总,陈小姐宿舍目前是没人的状态,她们宿舍今晚好像出去聚餐了。”
顾时屹看了眼手机,差十五分钟十点,眼皮子在打架,三天没好好睡一觉了,但再不见某人,怕是以后也不用见了,他说:“好了,你下班了。”
冉德明在心中无声哀嚎,他们顾总好像忘了,他车还在西湾叠墅停着呢。
他扬起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没关系的顾总,我陪您一块等吧,您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总不好疲劳驾驶的。”
听此,顾时屹说:“辛苦,我下去等人,你在车上先眯会。”
这话和暗示无异了,他懂,该闭眼的时候他是会装死的。打工人,这点觉悟,他有。
*****
另一边的火锅店里,简卉眼都睁不开,人还趴在陈暮肩膀上继续念叨着,陈暮和严彩文意识到她是清醒不过来了,好一番折腾,才把喝醉的简卉扶到路边打车回学校。
学校不让出租车进校,她们宿舍又离校门口比较远,两人又是一番折腾,才撑着简卉到宿舍楼。
快走近宿舍楼时,陈暮远远看见楼下正对宿舍楼入口的地方停了辆车,车灯亮着,车边倚着个颀长身影。
一瞬间,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心跳快了一拍。
她想到了在西贡码头和顾时屹的第三次遇见。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这星期他忙的连消息都没给她发一条,又怎么会来找她呢。
严彩文察觉到她目光的停留,也跟着看过去一眼,夜灯下也不难看出那是辆豪车,车边站的人气度不凡,这样的人,她在陈暮身边见过一个的,她试探着说:“不会是你哥来找你了吧。”
陈暮收回眼神,回:“应该不是。”
自从乌斯怀亚分别之后,江逾白和他没有过联系,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应该也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
严彩文还是不放心,她见识过陈暮那个所谓的哥哥,她说:“真是也不用怕,就在宿舍楼下,不行我就去找宿管,你别承认他是你哥。”
陈暮笑着应了声好。
离宿舍楼越来越近,陈暮慢慢看清了车边站着的人。
有点不可置信,竟然真的是顾时屹。
严彩文显然也看清了人,见不是陈暮那个哥哥,她心里也松了口气,但身边的陈暮却不知怎的,老是时不时的朝那人瞄过去一眼。
那人稍稍侧了点身,视线像是在看她们,又像是无意识的在看远方,她拿不准。
离宿舍楼越来越近,陈暮倒是不往那边看了,她低着头,专心搀扶简卉朝前走。
从那人身边走过时,陈暮忽然说:“文文,一会儿把卉卉送上去,我回家一趟,明天麻烦你帮我跟卉卉说一声,没法陪她逛街了。”
严彩文回答之际,车边人像是很轻的笑了一声,但隔着两个人,这笑声听得不太真切,她略一思索,只是应了声好。
两人好不容易把简卉扶到宿舍,陈暮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背包,这周末虽然不用去实验室,但师姐给她布置的有任务,如果周末不在宿舍,带上电脑才能完成。
收拾东西的过程,严彩文帮简卉擦了把脸,看着着急忙慌的陈暮,她说:“这么急着回去?”
陈暮其实不确定严彩文有没有看出来什么,但在看清顾时屹的那一刻,她的第一想法就是不想让她的室友知道她和顾时屹的事,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两人不长久,又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她也说不清楚。
她给顾时屹递了几个眼神,还好顾时屹读懂了她的意思,没有当着室友的面和她说话。
收拾好背包,陈暮压着加速的心跳,回说:“周一回来再和你说,事出紧急,我先走了。”
刚走到一楼楼梯口,陈暮便看见顾时屹单手揣兜正对着她出来的方向在等她了。
她加快步子走过去,一路对着顾时屹漫不经心的笑,陈暮有点心虚。
到跟前,她先声制人:“你怎么过来都不和我说一声。”
顾时屹接过她身上的背包,打开车门放进去,“电话打了几个,消息发了几条,某人理都不理,只能过来抓人了。”
陈暮赶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了两下没反应,她说:“两天没充电了,今晚和室友出去吃饭也没看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的。”
顾时屹意味深长的笑了声,说:“原来刚那两个是室友啊,怎么,我见不得人,在室友面前不能跟你讲话?”
陈暮低头盯着脚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真实想法肯定是不能如实说的,片刻,她仰起脸,往他身上靠:“刚刚你要和我讲话,上去后我室友肯定要问我的,我就没法这么快下来了。”
顾时屹一只手抱住她,一只手牵起她的手,没回话,只淡淡的笑。
陈暮呆在久违的怀抱里,闻着独属于他的好闻气息,忽然觉得有点委屈,没联系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他忽然出现,开心之余,心里就是觉得有点委屈。
她仰起脸,勾住他的脖颈,半撒娇地说:“顾时屹,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
他揉揉她的发,嗅到她身上的酒气,他说:“喝酒了,难受吗。”
“我没喝多,都快一个月了,我每天都挺想你的,想你哪天会联系我,也想主动联系你,但又怕你在忙,怕耽误了你的工作……”
话到一半,顾时屹忽然低头,含住她的唇,两个人就这么视若无人的站在车边,忘我的亲了起来。
陈暮其实以前特别不喜欢在宿舍楼下做亲密事的,每次遇到她都在心里吐槽,有这么舍不得吗,那晚上别回去了。
可当有一天,这人换成了顾时屹,她就觉得,这有什么,沉浸在爱情中的男男女女,是会这样的,这是爱的表达,恨不得把对方揉碎在自己身上。
倏地,陈暮又猛然推开人,哑声说:“先回去吧,这栋楼上住的都是我同学,万一被谁看见了,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顾时屹像是毫不在意她的话,轻声笑着,捧住她的脑袋,把人重新按进怀里,他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鼻尖相抵,他压低声音说:“很想很想,所以……”
下一秒,陈暮呼吸再次被掠|夺,她没有听到顾时屹后面还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被楼上的哪位同学看到,所有感官,都在这潮涌般的亲吻中失了效。
某一刻,好像与记忆里的某个场景重合,也是深夜,他们相拥,像是宣泄,又像是占有。
思绪理智齐齐沉沦,心甘情愿的溃不成军。
她清晰的感受着他胸腔的跳动,相爱与否在她这儿从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