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母女◎

  最后所有人都是月关送回去的。

  宁荣荣在酒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悠悠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晕脑胀,难受至极。

  “荣荣?”胡列娜的声音似远似近的传来,令宁荣荣生出一阵恍惚。

  “娜娜?”

  宁荣荣右手扶着头,从床头坐起,疑惑的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明媚的阳光,装饰甜美的装横,这不像任何一个她熟悉的地方。

  “武魂城的酒店。”胡列娜眨了眨眼睛,凑到宁荣荣的面前,伸出五根手指头,灿烂的比个五字:“五星级酒店呢。”寻常只有高级任务时才会被安排到的酒店啊。

  “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宁荣荣伸手端过胡列娜端过来的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醒酒汤,小小的啜饮一口,瞬间觉得精神清明了不少:“好好喝。”

  胡列娜俏皮一笑,神秘道:“你猜。”

  宁荣荣饮下碗中剩下的汤水,将碗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摇摇头:“我太累了,猜不动。”

  但是脑子自动回忆昨晚醉酒前的最后意识,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是菊长老?”

  “是菊长老啦。”

  两个人异口同声,但却是完全不同的语气。

  说起这个名字,宁荣荣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吐槽之心,强烈控诉道:“娜娜,你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有多么过分!”说完,就将他姗姗来迟,但是却对她这么一个酒醉一半的人痛下狠手的故事重重说了一遍。

  胡列娜闻言挽袖:“岂有此理!”

  她愤愤的提出了解决措施:“下一次一定得把他一起叫上,我们要从头拼到尾,省得让他占了便宜!”

  宁荣荣对这一个建议很是满意。她点点头,接着又控诉下一条:“还有更过分的!”

  说完,又把昨晚两个人当着她的面亲嘴的事情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胡列娜的袖子挽的更高了:“苍天何在!”

  “我平生积善行德,怎么不让我看到这个画面!”

  宁荣荣疯狂点头:“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我真的好大压力!”梦回现场,好希望有个人和她一起牵手手哇哦啊。

  回归正题,宁荣荣问道:“邪月他们呢?”

  “隔壁呢。”胡列娜摆摆手,说道:“哥哥他们现在送望星和望月回去啦,看看时间,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了。”

  宁荣荣眉头一蹙:“啊?”

  “因为他们两个还有公务。”胡列娜解释道:“他们现在可忙了。”

  “那我还没送别他们呢。”

  “下次有机会呢。”胡列娜笑道:“这次没送,下次去接。”

  宁荣荣点了点头,但听到接字,她想起和千仞花两个人关于御塔飞行的话,瞬间被逗笑:“下次聚会,我驾着我的宝塔去接他们。”说完,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扳着手指说道:“一二三四五六七,我的塔有九层,还多了两层呢。”

  “你忘了菊长老?”胡列娜帮她数:“他一层,小鸟一层。”

  两人异口同声:“哇,正好。”说完,都哈哈大笑。

  宁荣荣笑眯了眼睛:“层数都卡的这么好,哇,那我一定得去好好研究学习。”

  胡列娜与她一拍掌,眨眼道:“加油。”

  两个人再度捧腹笑起来。

  笑的多了,昨晚的酒后后遗症上头,引发一阵的头晕目眩。

  宁荣荣啊的一声躺回大床上,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说了这么久,花花呢?”

  “送行去了。”

  胡列娜刚一说完,门外便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

  “谁?”胡列娜问道。

  “我呢。”门外传来千仞花的声音:“荣荣醒了吗?”

  “醒了。”宁荣荣挑了挑眉,与胡列娜对了个说曹操曹操到的眼神,说道:“花花快进来。”

  千仞花闻言,开门进来:“我们回来啦。”

  “我们正好说到你。”胡列娜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我们刚刚决定,下次聚会,一定得叫上菊长老。”

  “啊?”千仞花眨了眨眼睛,在用一秒钟消化掉她这句话后,哇的一声,两眼放光:“带家属呀。”

  胡列娜拍她一下:“你看起来有点激动。”

  千仞花嘿嘿一笑,说道:“邪月让我来叫你们去吃饭呢。”她望了一眼胡列娜:“他有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胡列娜好奇问道。

  千仞花言简意赅的回答:“你老师的事情。”

  那大概是那两只十万年魂兽的事情。

  胡列娜微微顿首,稍稍点头,随即便先走了出去。

  房间内,宁荣荣轻拍了一下千仞花撑在床沿的手背,哼道:“花花,昨晚过分了哈。”

  千仞花哼唧一声:“邪月请你做外援,那我也能请外援的。”

  这句话里有两层意思。宁荣荣嘶的一声,低眸不语。

  千仞花啧道:“你们都应该向我学习。”

  “贫吧你。”宁荣荣轻笑着推她一下,想了想,问道:“前冕下的计划,你知道多少?”

  千仞花想了想:“大概全知道了。”邪月跟她说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瞒着她,她就算不想知道,也被某人直接透露的饱饱的了。

  宁荣荣长长的哦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计划,但是听起来似乎很危险。”

  “你想参与?”她问道。

  “我不想。”千仞花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还记得昨晚和宁荣荣的酒后会话:“每次一提起这件事,我的心就会砰的跳一下。”

  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宁荣荣望着她的表情,心中明白了她大致的想法,淡淡一笑:“那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她可不会帮她做选择。

  千仞花大大的啧了一声,拖着声音说道:“知道啦——”

  宁荣荣嘿嘿一笑,与千仞花闹作一团。等着两人齐齐都躺在了床上,她忽然好奇问道:“既然我们都在这里,那你昨晚去哪里了呀?”

  千仞花一脸你这是什么问题:“自然是回家了。”

  “回家?”宁荣荣一脸索然无味:“行吧,回家挺好的,安全。”

  嘴上这么说着,但顿了顿,她又问道:“真就接你回家啦?”

  千仞花躺在床上,本来闭着眼睛,但是听她又这么一问,不由得睁开眼睛,眼眸闪烁:“是的呀。”不过就有人硬是不肯一个人睡罢了。

  她背着身子,宁荣荣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只听到她的说话声。她闻言轻哦一声,也闭上眼睛:“好饿。”

  “好饿还不起床。”

  话音一落,千仞花就从床上坐起,侧首说道:“焱都点好饭菜了。”

  宁荣荣哦豁一声:“你不早说。”说完,就手脚飞快的从乾坤袋中取出合适的衣物,走去了浴室。

  偌大的房间一瞬间就只剩下千仞花一个人。她倚在床头,神色轻快的望着绣着长叶的薄纱窗帘上隐约晃荡的光影,嘴角衔着几分惬意。

  光影恍恍惚惚的从眼前飘过,千仞花的心思也经过了百般的飘转。

  她先是想到了昨晚。

  其实昨晚没有什么是特别的。她醉的迷迷糊糊,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爬在某人的怀中不肯下来,一个劲的要亲亲。

  “不给亲亲。”某人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阻着她动作不停的脸,轻笑道:“自己回去睡觉。”

  “不要。”

  千仞花的脸上多了几丝绯红。

  但绯红很快消退。她想起了比比东的森林计划。

  邪月和她说的很清楚。比比东会在一个月后开启计划。届时他们都会前往星斗大森林,辅助其猎取两个十万年魂环,完成罗刹神的第八考。

  泰坦巨猿和天青牛蟒。

  千仞花上次在星斗大森林偶遇到的那只十万年魂兽就是泰坦巨猿。

  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自己最初得知比比东传承了罗刹神时的心境。

  天使和罗刹,天生对立。

  千仞花望向自己的右手。随着心念动起,金色的武魂从右手中浮起,淡淡的立于手掌心,如圣光般纯净。

  罗刹和修罗,一体两面。

  她望向自己的左手。这只手白皙水嫩,一点都不像一只握着凶剑杀兽如麻的手。

  果真是永生永世,永远的纠缠。

  千仞花低着头望着裙边。

  裙边落了几团黑色的光影。光影在水绿色的轻纱上一晃一晃,勾的她的心思飘向了远方。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偶然从一次偷听中得到自己的父亲是死于母亲之手的真相时的崩溃。她那时候太小了,连恨也不会,只是觉得难过——或许是恨的,不过那时候她并不明白这种情感是什么。

  她的父亲爱她,但是他死了。她的母亲还活着,但是她不爱她。

  千仞花曾一度对自己产生怀疑,甚至于产生自卑——是因为她不够好,所以她才不会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伴随着她见到传说中的玉小刚,再从史莱克学院回来,直至现在,都没有得到答案。

  但是她不会再去寻找答案了。她拥有了更多的爱,所以不再执着与自己所没拥有的爱。

  千仞花抛去这些忽起的多余的心思,将手撑在床沿上,低着头,看着自己裙边的繁复花样,思考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悸的感觉呢?

  宁荣荣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她完全陷入沉思的模样。

  “在想什么?”她擦了擦头发,随口问道。

  千仞花闻言,从思考中回神,笑道:“在想一件不想想的事情。”她从床上站起来,懒懒的轻拍了下微张的嘴:“不想了。”

  顿了顿,又说道:“现在得想中午要多吃哪个菜了。”

  宁荣荣嗔她一句:“都少不了你的。”

  两人嬉笑闹着,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明天森之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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