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鬼是懵的:“这位大爷,怎么还是你?”“怎么又是你?”

  贺明觉傲慢的瞥了他们一眼,从马背上抽出几根黑色丝线来,一段系在他们身上,一段系在马身上,扬鞭打马继续前行,把这三人当气球挂着。

  这种事儿有个学名,叫做魂球。

  书中暗表,这个年代有气球了,就是猪尿脬,洗刷干净,吹满气儿,用丝线系着就又大又圆。

  他这一路上,挂了好多个魂球。

  路上的山精野怪见着他这个造型,全都慌忙躲避。

  万家却愁云惨淡。万母:“嘤嘤嘤”

  万喜:“三弟文不成武不就……”我每天都能在演武场上暴打他。

  万通:“三弟志大才疏……”我虽然不如大哥,也能打他。。。不知道他怎么有脸号称京城第一,说实话,好像皇后都能把他打一顿。

  都觉得他要死在外面。

  这哥俩对视一眼:“娘,您进宫求求娘娘,让我们俩也去边关,保护三弟。”

  “是啊,也给我们一个立功的机会。”一般不让外戚参军的。

  万母哭的更起劲了:“不行,你们俩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万贵:“好啊好啊,爹去给你们请旨。”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虽然只是个荣养的虚名,但是也能进宫。

  朱见深正在和儿子踢球,听太监禀报说自己的岳父来了,连忙跑到乾清宫接见他。听了始末来由,大喜,立刻同意。

  万贞儿在后面听说这事儿,也击节叫好:“好!大哥二哥果然给我长脸!”

  朱佑桢有点懵,慢吞吞的问:“大舅舅二舅舅要去打仗了?”

  “是啊,他们放心不下你三舅舅。”

  朱佑桢想了想:“三舅舅不行,我上次在宫里抓猫猫玩,没看见他,撞在他身上,他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的大屁墩,像是被翻过来的乌龟一样。”

  万贞儿深觉丢人。

  ……

  清明过后,皇帝上朝的第一件事,是把可用的武将列一个名单,把那些颇有才干的年轻人也列一个名单。

  朱见深在挠头:“朕的人才怎么这样少。”

  “武将怎么能这样少!”

  “军户家的小子怎么都去考秀才考进士了!”

  皇帝闲的没事儿干,在万皇后的要求下下旨:“宣贞英夫人入朝觐见。”

  如果不出所料,半年后就能见到她了。

  万贞儿颇为好奇:“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姑娘。”

  、第216章 买路财和抢拐杖

  “你要打这嘎达过, 留下买路财!”

  万达一身青色绸子短打装扮,头上戴着毡帽,足下蹬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 马身上德胜勾上挂着一杆亮银枪和两个包裹, 马脖子的銮铃下拴着红绒球, 一看就是个有钱人。他崩溃的大叫:“你们有完没完!怎么每个镇子都有人打劫!当地官府都他娘的吃干饭不干活, 连个屁都不放么!”

  身后十几名家丁各个骑马,穿着黑绸子裤褂, 马背上驮着箱笼。

  土匪们是猎户打扮, 穿的破衣烂衫, 为首的几个脚下穿着草鞋,其他人连草鞋都没有。他们也有点懵:“你啥意思?”

  “你想咋地?”

  “你那儿这么多废话。”

  万达从德胜勾上摘下亮银枪, 又摘下这两个包裹丢过去:“这些给你们。好好抱着,别叫人放屁蹦死了。”

  土匪们一接过包裹,就觉得不对劲, 怎么湿淋淋的闻着还有点甜呢,打开一看:“直娘贼!”“球囊的!”

  “人头!人头!”

  “咳咳,咳,呵。”万达努力清了清嗓子, 凑出一口浓痰,啐了过去, 单手拎着亮银枪指着他们:“爷爷从京城一路到这而, 大大小小的匪患见了十几波, 要没两把刷子,还能轮到你们这帮孬种来抢?抱着你们同行好好哭吧!”

  这里的土匪不专业,只是山民冒充的,他们见这一行人虽然财大气粗,却一个个的拿着刀枪,显然不好惹,就扔了人头,一哄而散。

  万达又啐了一口,小声嘀咕道:“要不是三爷爷身上带伤,就把你们都杀光。”随后去当地县衙,拿了身份凭证打算叫门子通传,居然没有门子,派人进去喊,县令竟然没迎出来,他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自己翻身下马:“啊啊啊往哪儿扶呢!爷爷的伤口啊啊啊!”抖了一阵子,走进衙门里去:“县令呢!县令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走出来一个消瘦的年轻人:“本官在此,什么人喧哗?”

  “我姐姐是当今皇后,你要是好生款待我们,缓则罢了,若不然。”

  县令冷冷的问:“若不然如何?你待怎样?”

  万达心说我也不能怎么滴,要是把他打一顿吧,他准得告状,要是杀人灭口吧,啊呸,不能这么干。他皱着眉头仔细打量这个县令,这个年轻人没穿官服,穿了一件洗的松松垮垮发白褪色的直裰,袖口领口打着补丁,头上的帽子也有同色的补丁,补的很巧妙,如果不是正对着阳光,自己都看不见。他又在屋子里四下一瞧,衙门里连一个差人都没有,那水火无情棍上的红漆都斑驳了,地面上积灰不少,倒是院子里倒是养着两只鸡,这鸡也特么贼瘦,又瘦又老,虽然刚过了冬天,却连羽毛都没剩几根。太阳底下趴着一只黑黄色的老狗,耷拉着眼皮,瘦骨嶙峋的晒太阳。

  他顿了顿:“你们这儿这么穷?”妈呀,这咋比我家原先还穷?

  县令淡淡道:“如今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百姓贫困潦倒,本官也无可奈何。”

  “不对啊,别的县城都挺富裕的,你们这儿咋这样,你给我说说。”

  县令看他这样跋扈,又是外戚,只要没要肉吃要酒喝,要什么都行啊:“大人请进屋,容我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