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呢?我先饿着肚子去练武,然后再吃早饭。”

  “不行啊,我每天早上都能听见你肚子叫。”

  “是啊,半夜睡醒了也很饿。”朱见深叹了口气:“总想吃东西。”他不仅爱吃东西,而且胃口很好,不仅胃口很好,而且总有吃不完的美食、点心和零食。

  一个又大又丰富的煎饼果子被他啃了一大半,打了个饱嗝。

  万贞儿吩咐道:“盛碗粥过来,溜缝。”

  于是小朱宝宝又喝了一小碗绿豆粥,他现在可不敢嫌弃绿豆粥,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靠在椅子里:“这是山东煎饼吗?挺好吃。”头一次吃,好新鲜。嗝儿~

  “厨子说这是天津煎饼,我还没做呢。”万贞儿这才想起自己前天和的面,连忙站起来:“我去看看面糊。”

  朱见深吃饱了,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不愿意挪地方,看着她飞一样的跑出去,咯咯的笑。

  万贞儿快步走到厨房:“我的面呢!没坏吧?”

  白案厨子连忙答道:“万姐姐您来了,没坏,俺今天做煎饼用了些,又给您按着比例舔了点,现在有点酸了。”姐姐是尊称,甭管女性的年纪,比自己地位高一点就叫姐姐,要是高的特别多,就按身份称呼。

  “酸了?酸了不就是坏了吗?”

  厨子不由得汗颜,合着您是什么都不懂啊:“这个,您听我解释。发面就是这样的,慢慢放的发酸起泡泡,或是蒸或是烙,就宣乎乎的。平时还得养一块老面起子(老酵头),蒸馒头揉面的时候添进去。嗯,蒸的时候往酸面里加一点碱面,攉拢开就不酸了。”

  万贞儿面沉似水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加碱啊……碱的味道很恶心嘛,要加多少?找人帮我加吧。

  她又溜达回去,等殿下睡午觉的时候再来试试。

  朱见深按惯例饭后撸猫,他忽然想骑在猫身上试试看,这只猫又大又壮,抓着猫的两条前腿跨上去,还没坐下,狸花猫机警的伏身,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小朱宝宝没反应过来,也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顿觉屁股摔成八瓣,嗷的一嗓子又哭了起来。

  几个宫女哄了半天没哄好。

  朱见深自己揉着屁股,伤心欲绝。

  万贞儿循着哭声在花园里找过来:“殿下~哭什么呀?怎么了?”

  朱见深哭的可委屈了:“呜呜呜呜,我想骑猫,猫跑掉了。”

  万贞儿无语了一会,不知道该说猫不是用来骑的,还是说坏猫猫摔了宝宝:“想骑大黑兔么?”

  “想!”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马厩,看大黑兔,大黑兔最近瘦了一点,王府里的饮食档次比宫里差一点,在院子的空地里溜达了两圈。

  白迎过来禀报:“启禀殿下,秋千已经立好了。”

  一行人又去玩秋千,机智的白迎把秋千做的非常结实,而且做了两个。

  小朱宝宝站在秋千上,双手抓着左右的绳子,努力的晃动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荡起来。“万姐姐,推我~”

  万贞儿紧张的搓着手:“行吗?能推吗?你可站好。”

  “嗯嗯!快来~”

  万贞儿用捏酥皮点心的力气轻轻的推了推,从重力的原理来说呢,这点力量——没推动。

  又推了两下,让他轻轻地飘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玩~”

  “噢噢噢噢我要飞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玩了半个时辰,万贞儿紧张的都累了,蹲在旁边喘气:“见深,还玩吗?咱们还说今儿要练拳呢。”

  旁边有宫人看着日晷:“殿下,该用午膳了。”

  又去吃午饭,吃完午饭依然是睡午觉。

  万贞儿抽空去听朱嬷嬷上课,下了课去厨房研究山东煎饼。

  白案师傅假装很认真、严肃、庄重的洒碱面——几十年的厨子啦!闭着眼睛掂量一下都知道得洒多少碱。

  面糊糊搅拌好之后,酸味全无,只是一盆充满气泡的面糊糊。

  专用的煎饼锅放在专门垒的灶台上,旁边油布搁在碗里、大铁勺、木头刮板、铁铲子放的很顺手。

  有人来烧了火,小火慢慢热着锅。

  又有厨娘讨好的拿油布擦了热乎乎的锅:“锅得了,您老人家上手吧。”

  万贞儿舀起一勺面糊,倒在热乎乎的锅上,然后沉静大气的等着。

  面糊在锅上蔓延、流淌。

  旁边的人大眼瞪小眼的等着,有会做的、有会看的,都很好奇她怎么还不用刮板把面糊刮的又匀又薄。

  很快就熟了,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奇形怪状的半薄不厚的饼子。

  万贞儿还奇怪呢,小时候跟在娘亲身后看做煎饼,就是这么做啊,一勺面糊糊泼上去,就会变成薄薄一大张,怎么现在这个没有早上吃的煎饼果子薄呢。她灵光乍现,想明白那个木头刮板是干什么用的,又试了一张。

  效果好一点,但还是不成功,不像是煎饼,像是泼墨山水,黑的是锅,黄的是面。

  旁边的人想笑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