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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跟着乌丸进组织大楼,走到搏击训练区,噪音嘈杂。他循声望去,敞亮的擂台上两个人正在斗殴。

  一个是伏特加,另一个他不认识。

  乌丸注意到他的视线,贴心解释:“新来的‘刀疤’,听朗姆说身手不错。”

  乌丸需要琴酒稳住波本,分了一部分原本属于朗姆的事务给他。朗姆知道后没什么反应,主动请缨去管理新人入门。

  组织里都在传闻朗姆失宠,但有脑子的都会知道,管理新人的别称叫“拉帮结派”,没什么比新人更好被拉拢和利用。

  另一方面,朗姆眼毒,大大降低了老鼠混入的概率。

  明明是对乌丸百利无一害的事,男人还要摸着琴酒的头发,轻声细语感叹:“阿琴,我为了你,可是把自己的右手都得罪了。”

  对乌丸的示好,琴酒只是笑笑:“反正先生是左撇子。”

  琴酒收回思绪,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到擂台上。伏特加正和“刀疤”打得如火如荼。

  自从逃出时光机,琴酒和伏特加的见面次数减少很多。他是有意这么做的,时光机里,伏特加为了治疗他脑部的损伤,和赤井秀一里应外合,虽然表达了对他的忠诚,但乌丸不需要一条吃里扒外的狗。

  对他来说,大家都是狗。哪怕琴酒被各种优待,两人也差一步就睡个完全,琴酒心里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擂台上灯光太亮,从琴酒的角度只能看见“刀疤”冷硬的侧脸。至于打斗,毕竟是朗姆推荐的好手,不出一会儿,伏特加就显露颓势。

  一旁的乌丸狠狠皱眉,出声喊停的同时,拍了拍琴酒的后背:“想上去玩玩吗?”

  乌丸虽然嘴里说“玩”,两人不拼个你死我活不会满意。

  琴酒对乌丸的性格十分了解,要是平时,哪儿需要他来指挥,这会儿已经主动上台帮伏特加找回场子了。

  但今天情况特殊。他昨晚和降谷做得太狠,身体不太爽利。尤其是那个地方,总感觉还有点粘,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弄得太里面,没洗干净。

  尽管如此,琴酒还是一声不吭准备上台。他刚把脱下的外套递给乌丸,降谷大步流星从身旁经过,丢下一句“杀鸡不用牛刀”,径直走上了台。

  琴酒有些诧异,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居然没发现降谷是什么时候来的。乌丸倒没阻止,把被吹到琴酒唇边的发梢重新拨到耳后,似笑非笑说:“看来他是真对你着迷,也算我千辛万苦把你送进时光机的意外之喜。”

  琴酒没想到乌丸会主动提起送自己进时光机的目的,但现在显然不是个好的聊天场合。他不说话,目光回到场内。

  擂台上的降谷仅着衬衫,袖子整齐地翻了三层,小麦色的臂膀肌肉蓬勃,青紫的经络在皮下蜿蜒,透出无言的张力。

  因为强光照射,台下的人看不太清。但琴酒知道,降谷左小臂上有个新鲜的牙印,是昨天自己被抵在浴室墙上后r时咬的。

  要不是被咬,降谷还不会转移阵地。浴室里水汽氤氲,又潮又湿,琴酒不太喜欢在浴室和人做。

  台上的降谷表情冷峻,死死盯着面前的对手。

  他刚才受了很大的气,急需个机会证明自己不是琴酒和乌丸调q的工具—

  这场比试,他必须赢!

  正想着,“刀疤”挑衅地朝他招招手。他怒吼一声,直接冲到对方背后,拽住衣摆兜头就想一顿狠揍。

  降谷的速度太快,“刀疤”甚至没有看清,但仍旧凭借迅猛的反应,转了个圈从衣服下逃出来。

  两人打成一团……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处理完杂务的朗姆闻讯赶来。他面无表情看台上的人缠斗,心里恨不得“刀疤”一脚把波本踢废。

  “刀疤”是朗姆在这批新人里最看好的,出手果断,心也够狠,最主要是那张仿佛被纸糊过的死人脸看不出一点情绪。

  按朗姆的经验,这种人骨头最硬,但只要收服就会变成一条绝世好狗,让他往东绝不会往西,让他杀人也绝不会留下活口。

  现在他和琴酒的权力斗争已经是组织里公开的秘密,琴酒为此都跑到乌丸床上去了,他不能不为自己打算。

  思索间,“刀疤”出乎意料被撂倒,眼看波本的脚要踩断他的手腕,朗姆沉着脸咬牙,暗骂一句“废物”。关键时候,琴酒从乌丸身旁走出,抓住擂台边沿,翻身轻巧如燕地上台。

  他一脚踢开降谷的腿,把“刀疤”从地上拽起来。

  琴酒离得近了,头一回看清“刀疤”的全貌。

  男人皮肤偏黑,身材壮实,两边瞳孔颜色不同,一只琥珀、一只苍绿,嘴唇周围蓄了圈青色的胡渣。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从左侧眼角一直蜿蜒到颧骨的疤。

  这疤的颜色偏淡,应该是陈年旧伤。

  “怎么称呼?”

  “叫我刀疤就行。”男人的视线在琴酒光滑的手背停留一瞬,发出的声音低沉而粗粝。

  琴酒不置可否,在组织里大家虽然以外/代号相称,关系好的还是会知道姓名,哪怕是个假的。

  看来这人戒备心很重,既然这样,琴酒也没有告知身份的必要,转过身,仔细地观察了下降谷。

  降谷的手臂上淤青正在形成,露出的脸却干干净净。说明身后的刀疤不是个傻的,或许情商还很高。

  琴酒想着,反手给降谷一个耳光。

  “啪嗒”的脆响在场内回荡。他用了十成力,降谷的脸都被打偏过去。

  乌丸见状,饶有兴致地挑眉,听琴酒掷地有声地说:“都是为组织做事,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吗?”

  降谷闻言,抬头盯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让琴酒想起机器里做对方教官的时光。他紧抿的唇线略有放松,却依然冷着脸斥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过了几秒,降谷终于低头:“抱歉,我下次注意。”

  “哼。”

  琴酒转身下台,刀疤先一步为他掀开围绳。

  “多谢。”琴酒回头说了句,一瞬间看见刀疤眼里燃起的熊熊火光。等再想细看,对方却已经恢复得古井无波。

  琴酒没太在意,重新回到乌丸身旁。他刚想说话,乌丸阴沉着脸对朗姆丢下一句:“这个新人还不错,”就硬生生拽着琴酒走了。

  几人背后,降谷和刀疤的视线隔空相撞,竟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相似的势在必得。

  至于被刀疤练得满头大汗的伏特加,则努力睁大了绿豆眼睛,思考波本、Boss和大哥间不得不说的关系。

  他既听过大哥和Boss的传闻,也看见大哥和波本在车上接吻。正巧他的亲亲偶像最近接了部年代剧,扮演大奥里的女人之一。

  他以此类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谁更适合做大哥的“正宫”,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他的大哥真的很受欢迎!

  *

  琴酒跟着乌丸走进办公室,话没说一句就被推到墙上凶狠地吻住。

  对方湿润的s头像条毒蛇,紧紧缠绕他的同时带来窒息的愉悦感。

  琴酒很少在乌丸身上感受到这种迫切。乌丸不是缺少经验的降谷或者高明,总是极富耐心地撩b,等琴酒自己开口说“要”。

  两人不分你我地撕咬了会儿,乌丸才气喘吁吁说:“宝贝,你冷脸的样子真的很想让人扒g了a在桌上c。”

  琴酒对这种dxxty talk接受良好,不如说这样更能挑起他的兴致。

  他被a在桌上t了外面的裤子,苍白笔直的腿上布满樱花的痕迹。

  乌丸见状,非但没生气,反而愈发兴奋。

  他说:“我要检查下你有没有撒谎。”

  缺了q戏的入侵让琴酒不禁闷哼。

  “不是昨天才做过吗?怎么还那么干?”

  “因为我不会随时随地f情。”

  乌丸听出琴酒话语里的讽刺,抽出手用力在他p股上拍了一下,又凑近仔细闻了闻,确认指尖没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乌丸的手很灵巧,而且知道琴酒喜欢的点在哪里,三两下就让琴酒的整条裤子都湿了。

  他借机让琴酒t了n裤,用对方的腿自我解决……

  约一小时后,两人事毕。乌丸看琴酒还要原封不动地把湿透的裤子穿回去,出声制止:“你不觉得难受吗?”

  琴酒眼尾泛红地瞥他一眼:“但我外面的裤子是浅色。”

  乌丸抢了琴酒里面的裤子塞进西装内侧袋:“我叫人帮你买一条,你什么尺码?”

  琴酒反问:“我什么尺码,先生不知道?”

  他看人的眼神是一贯的冰冷,但乌丸知道,里面的冰雪融化后会显露怎样的火.热。

  乌丸纵容地笑笑:“给你买最大号的,满意了吗?”

  “切。”

  乌丸的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买来了新的n裤。琴酒掀开盖腿的毛毯,利落地换起裤子。

  “本周五晚上有场拍卖会,你和波本一起去。标的物是一个青花瓷器,有问题吗?”

  乌丸时不时会派人光临拍卖,多数时候都不是真的对藏品感兴趣,而是钱需要在正规渠道走一圈才好入账。

  琴酒动作微顿:“有了先生之前的那番操作,我还怎么和波本搭档?贝尔摩德呢?”

  贝尔摩德倒是喜欢参加拍卖会,经常假公济私给自己买些珠宝戴在身上。

  乌丸对贝尔摩德的这部分行为还算宽容,因为电影行业同样是他走账的重要渠道。

  乌丸听出琴酒对和波本搭档的抵触,这正是他挑拨离间的目的。

  他不在乎琴酒和多少人做X,但产生感情绝对不行。波本的危险在于,琴酒在时光机里曾是对方的教官。要是阿琴把敬业的习惯和私人感情混为一谈就麻烦了。

  他必须防范于未然。

  “贝尔摩德去佛罗伦萨拍电影了。波本不好吗?今天在场上这么拼命,我相信你能和他配合默契。”

  “……”

  琴酒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乌丸在背后出其不意地叫住他:

  “等等,你拿着电脑来我这里干活。”

  琴酒挑了下眉:“为什么?”

  “我说过了,你冷脸的样子让人着迷。”

  过了会儿,琴酒捧着笔记本电脑去而复返。

  他外面的裤子不是最开始浅色那条,而是乌丸给的灰色运动裤。

  对方注意到他后面有点肿,上完药后特意选了条宽松的裤子给他。

  当然,这种行为在琴酒看来只是伪善。真正善良的话,不会又用手指弄了他那么久。

  天渐渐冷了,琴酒体温偏低,比起炎热,寒冷更让他难忍。

  他把毛毯盖在腿上,银发扎成马尾,戴了副防蓝光的眼镜,专心致志干活。

  乌丸明面上也有很多产业,最著名的除了高档连锁酒店还有专门研究AI的科技公司。

  这也是为什么在时光机里,琴酒能帮忙“恢复”诸伏景光和外守一火场对话的原因。

  最近是旅游旺季,乌丸名下的温泉酒店房间供不应求,琴酒正在计算本月的毛利,做成表格。

  办公桌前的乌丸时不时抬头打量琴酒。从他的角度,能看见琴酒白皙的侧脸和沉静的表情。

  对方戴着眼镜也很好看,就像500强里那种办事能力卓绝,还很受欢迎的精英。

  乌丸不禁想,就算当年琴酒没进组织,在任何地方都能混得出彩。

  其实,他对琴酒的关注比两人第一次正式在靶场见面要早很多。

  那时候组织里的Top Killer还是斯汀格。做这份工作到了顶级,很容易就迷失目标和生存的意义。因为对他们来说,人的生命就像蝼蚁一样容易剥夺。

  在琴酒出现之前,斯汀格不止一次找他说过“撑不下去了,想辞职”,乌丸的回答都是:

  “走可以,只要你能找到接班的人。”

  斯汀格对此束手无策,苦苦撑着,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琴酒来靶场,斯汀格默默观察对方许久,总算决定要收这辈子唯一的徒弟。

  他一边训练琴酒,一边每天向乌丸汇报进度。

  其实,作为组织首领,乌丸根本不用管这么鸡毛蒜皮的事,但斯汀格很早就跟着自己,眼见要被逼疯,他也耐这性子听对方絮叨。

  “今天那小子总算把子弹打在靶上了。”

  “他连续三发都中了十环!”

  “感觉我能陪你说话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少了,哈哈。”

  然后到了那天,乌丸拿着造价不菲的“陨石”光临靶场,说出要两人比赛的话后,斯汀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个“天真”的家伙总算明白,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着离开组织。

  那么琴酒呢?做了Top Killer那么久,是不是也形成了和斯汀格同样的心境?

  尽管他们那么亲密,乌丸还是看不透对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所以迟迟没做最后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乌丸把和琴酒的x爱看成很神圣的事,如果全部完成了还被背叛,是他无法容忍的。到时候,恐怕会实行最疯狂的报复,让琴酒不得好死。

  “先生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琴酒冷不丁抬头问。

  乌丸回过神,发现琴酒眼角的浅红已经褪了,嘴唇倒还是有点肿。

  “阿琴。”他深思熟虑后说,“你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