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航觉得自己被排挤了,而且他有证据。

  明明是约好了一起在降谷零的宿舍复习功课,但当他进去,却看见四个人表情凝重的看着一部手机,一边看一边十分谨慎小心的往嘴里塞零食,刚一塞进去表情就一沉,嘴角下撇看着很是严肃沉重的样子。

  “你们在看什么呢?”伊达航好奇地走进,看向那部手机。

  刚刚还一脸沉重的四人顿时暴露本性,一哄而散,“恶魔班长来啦!”

  伊达航看着在手机里的恶魔微笑滤镜中邪恶笑着的自己,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是在玩什么挑战,嘴角一抽,撸起袖子,“你们四个!”

  四个不同风格的帅哥都变成了窜天猴,在寝室里上蹿下跳躲班长,简直就跟成龙电影的片场一样。

  最终五个人都累了,随便找了地方坐着休息。

  “我发现,我们之中最会躲的人是诸伏。”松田阵平气喘吁吁的靠着椅背向后仰着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居然一次都没被班长给碰到。”

  萩原研二双手撑在膝盖上,给诸伏景光竖了个大拇指。

  “服,大写的服。”伊达航累得够呛,“你们真是四头大猩猩。”

  “班长你哪里有资格说我们是大猩猩。”降谷零躺在床上反驳道。

  诸伏景光抿了抿嘴角,浅浅地笑了一下。

  房间内陷入了安静,只剩下五人的呼吸声,降谷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开始复习吧!”

  “女生约我这周日去联谊,问你们三个要不要一起,班长有女朋友了所以把班长剔除掉。”萩原研二一遍复习着错题一边开口道,“她们都馋降谷的身子,所以一遍遍重申一定要请降谷过去。”

  松田阵平戏谑地看向降谷零,这张格外吃香的俊脸被女生们追捧喜爱也不奇怪,他火上浇油地掐着嗓子,模仿起女生们的语气说:“看见降谷君一脸正义严肃的时候,不存在的幻肢就支楞了起来。”

  “噗!咳咳咳咳咳!”给诸伏景光讲完题正在喝水的降谷零差点把水喷出来,忍住后直接呛到了喉咙。

  松田阵平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女生称之为纯欲天花板的降谷零咳得脸上红晕连深色的皮肤都掩不住,他毫不客气的嘲

  笑被馋身子的降谷零,谁知道这人当时无意听见这些荤话时模样不比降谷零好到哪里去。

  “你们去吗?”萩原研二面不改色,他有个姐姐,早就清楚女生讲起那些话来简直比男生都荤素不忌,要论对美色的追求,现时代的女性可开放得多,三言两语间直接飙上秋名山。

  如果死了,那么这个女生的第一恳求必定是删除和闺蜜的聊天记录以免死后还要经历一次社会性死亡。

  “这周日啊,那不就是明天吗,明天我和Hiro要去做攀爬训练。”降谷零缓过来,转了一下手里的笔,他目光移向伊达航,“班长要一起吗?”

  “我双休日要陪娜塔莉。”伊达航露出有些憨憨的笑容。

  四人:“……”

  感觉他们四个人被班长一个人狠狠的排挤了。

  “小降谷、景光旦那,你们俩也太卷了吧——”萩原研二垂头丧气地趴在小桌子上,眼角下垂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卷王二人组,“去嘛去嘛~放松一下有什么不好的~”

  “背地里卷兄弟算什么好汉,不能光我一个陪Hagi去联谊!”松田阵平哪里肯放过这俩人。

  于是最终这对幼驯染的坚持之下,降谷零与诸伏景光还是被拉去联谊了。

  等联谊结束,天都黑了,降谷零却偏偏碰上了个二阶段的坏胚,只能加班,这个坏胚十分的机灵狡诈,察觉到守护者的气息就立刻驱使着寄生者逃走。

  陷入了恐惧之中的男人哪里顾得上太多,本就神经质的他耳边听到谵妄的低语,身后仿佛追逐着狰狞可怖的怪物,黑暗即将要将他吞噬,男人拔腿就跑,拼了命的跑。

  人在面临生死绝境的时候会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男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降谷零的视野里,所幸降谷零的守护甜心是最擅长搜索调查的情报官。

  降谷零在安可的指导下,如同猎犬‘嗅闻’着线索,紧密追踪着痕迹、观察着街道的每一处细节,甚至通过分析街边飘落的碎纸片,硬生生推理出男人的逃窜路径。

  不过等到他追寻着痕迹找到男人,男人却已经翻着白眼倒在一个凹坑里,除了这个男人,还有大致六七人也一样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从地面的内陷的坑洞和周围事物被摧残的痕迹

  看得出,他们是被一击制胜,有的是被直接摁在地上,有的则是被抓着脑袋砸弯了旁边的路灯,碾压性的场面让降谷零噤了声。

  “最开始出现的男人是个诱饵,因为出现了克星,所以为了生存,坏胚也在不断进化。”安可冷静分析道,“从残留气息来看都是二阶段坏胚。”

  “是有其他守护者吗?”降谷零咋舌。

  “看情况还是一位相当强大的武力派守护者。”作为一位擅长情报调查、卧底与领导管理的守护甜心,安可在武力方面并没有真正的武力派甜心那么强大,“相当残暴的那种。”

  降谷零听出端倪,“守护者也有阵营之分吗?”

  “毕竟不是所有被选中的守护者都是善人,有才能有理想的人都有可能被选中。”安可陈述道,“虽然我们都被赋予了要消灭坏胚的职责,但有些守护甜心和守护者会选择连同被寄生者一起消灭掉,尤其是没有驱逐一阶段坏胚能力的守护甜心。”

  即便是一个组织的人,心也各异,哪怕目标一致,行动风格却也会迥异。

  降谷零脸色一沉,他将每个人的生命迹象都认真观察了一番,确认他们都被留了一口气还活着,就是有的骨折有的满头血看着可怕,他稍微松了口气,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他突然感觉到有视线在看着自己,猛地回过头看去,便看见那悬空在漆黑夜空之上的人影,那人背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头戴一顶黑色礼帽,漆黑的西装大衣随风鼓动,月辉穿过他左耳上所佩戴着的赭色十字星耳坠。

  世界寂静,皓月垂下清冷的纱幕拢起那人的身姿。

  “你是……”降谷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那人似乎笑了,被黑红色的光芒包裹着,眨眼间消失不见,这并非是瞬间移动,纯属是因为移动速度过快让人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行动轨迹。

  “降谷,那个人应该会是守护者里武力最强的。”安可直言,“他获得守护甜心的时间绝对不短,能够如此轻易的进行如此高速的移动,说明身体与意识已经完全适应了高强度的行动。”

  “我觉得他好熟悉。”降谷零喃喃,眉头紧蹙,有一个名字隐隐约约在他心底浮现,降谷零却看不清,拨不开那层迷雾。

  “走吧,诸伏他们还在等你呢。”安可看了一眼降谷零,心里嘀咕这个人的幼驯染雷达果然强大,对变身状态的诸伏景光居然还能有如此强烈的感应。

  ——要知道变身效应里就有绝对不会被熟人识破这一点,而且变身后的诸伏景光言行举止和气质都与变身前截然不同。

  或许也有降谷零自己也是守护者的原因在内。

  真就是化成灰也认得出来?

  降谷零原路返回,在路上买了两瓶饮料,很快便看见了诸伏景光,神色温和的青年站在店门口正在拿着手机看着料理视频,降谷零加快步伐走了过去,“久等了,在看什么?”

  “没事,萩原君和松田君送女孩子们去车站,让我们先回去。”诸伏景光笑了笑,“是甜点师黑泽阵先生制作新品舒芙蕾时的视频。”

  “Hiro还真喜欢他。”降谷零看着视频里的银发青年,“他和我们差不多大就已经是世界级的甜点大师了,真厉害。”

  “黑泽先生是孤儿,7岁时后被顶级甜点师的樫野夫妇收养,自小接触甜点又有天赋,10岁做出的创新甜点就登上了国宴,是天才中的天才。”诸伏景光不置可否,他喜欢黑泽阵其实也是因为小时候的一面之缘。

  “Hiro什么时候打算实践?”降谷零指了指视频结尾的舒芙蕾成品。

  “等下周考试结束,周六直接去我家。”诸伏景光大致说了下时间,他笑了笑,“到时候麻烦Zero帮我试味了。”

  从高中起,为了节约开支,诸伏景光便主动承担起两个人的饮食,在学校里吃的便当、一起学习时吃的甜点,还有晚饭,一直都是降谷零负责买菜,诸伏景光负责烹饪。

  幼驯染相互扶持到如今。

  于是来到考试当天,降谷零都保持着一个无比期待愉快的心情,直到他发现自己准备的笔有问题,明明刚开始写得还很顺畅,突然间就不好使了,出墨断断续续的。

  为了卷面分,降谷零开始在草稿纸上又是点又是划拉,这笔出墨断断续续的,整了一分钟都没还没整好,降谷零后悔自己疏忽大意没有多拿一支笔,心情都烦躁起来。

  而同一个考场的诸伏景光听见降谷零时点时划拉的笔声,陷入了困惑的沉思,小时候时常和降谷零玩摩斯密码破译的诸伏景光真就从降谷零那烦躁的动静里听出了信息。

  ——圣母玛利亚在上,我一定要用靴子狠狠地踹松田阵平的屁股,我要转着花手飞上天,炫出时尚炫出自我,飞到FBI家门口,把他头发染成绿的。

  虽然有些地方有些模糊不清,但可以看降谷零手腕的微小幅度,结合着声音,推测个大致。

  诸伏景光:……?

  同样听出内容的安可:[李云龙口吻]嘿,你俩还真是当卧底的好料子,一个随便划拉划拉都能连成摩斯密码,一个还真能把意思给实时破译出来。

  笔出墨终于流畅了,降谷零满意地继续答题,诸伏景光也终于松了口气,幼驯染的奇思妙想有时候真是让他打脑壳,踢松田君的屁股也就算了,怎么找个FBI把他头发染成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