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抿着酒,吹着窗外的风,悠闲肆意地听着李空说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故事。

  正如之前称呼的那样,李空其实是一名梁上君子,但为何白玉堂却跟这样的一个人是朋友?不过是因为李空乃是一名侠盗,他只偷贪官污吏,又把偷出来的珍宝换成钱财散给贫苦穷人,于是被人称为当代侠盗。这样的侠盗多李空一个不多,少李空一个不少,偏偏就成了白玉堂的朋友。不过还是因为他爱酒,尤其爱好酒。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偷来的酒,只要是好酒就约白玉堂赏酒,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不过话扯远了,李空这次叫白玉堂来开封还是因为他偷的一个宝贝。

  作为侠盗,李空此次的目标是户部侍郎周勇田家中一只白玉杯,朝堂之上周勇田一直以当朝太师庞吉为首,早听闻他贪下了拨款给郴州的十余万灾民银子,近日又花大价钱买了一只镶金嵌红宝石白玉杯,这钱是从哪里来的,自然就能猜出了。

  那晚李空早就踩好了点,哪里知道周勇田在小妾屋里,突然想跟他的小妾炫耀一番,就这么让人将白玉杯带走了。快要到手的东西就这么没了,李空当然是不想放弃,跟着一路去了周勇田小妾房中,撩开一片瓦片往里看去。

  说道这里的时候,李空停顿了一下,看着白玉堂的脸色省略了中间那段详细的描述,只说两人事后,在桌上看起了那只玉杯,边看边说着情话。

  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邪门的事,原本甜言蜜语的两个人,突然就开始口出狂言。

  小妾自顾自地就说道:“你这个贼老头,又肥又大,要不是你还有几分钱,以为我能看上你不成?”

  也不知这小妾是怎么突然脱口而出这种话,随即周勇田也突然脸色阴沉下来,二话不说似是不甘示弱一般,直接揪着小妾的头就往床头撞,李空还目瞪口呆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小妾头破血流,直接晕死了过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随后场面混乱起来,外面的小厮听见了动静就往里面闯进来,只见老爷大发雷霆,一把将桌面上的东西扫开,似乎是发了疯一般无人能挡。

  小厮们嘴里喊着卫夫人晕死过去了,又连忙遣人喊大夫,说老爷疯了。

  看见小厮们追着发疯的周勇田出去,屋里没人了以后,李空下来探了探这卫夫人的脉搏,温润的皮肤下面已经没了跳动。

  如果是别人,这个时候早就溜了,也就李空这个奇葩,趁着无人偷摸走了那个混乱中谁也没在意的白玉杯,带着几分疑惑消失在夜色之中。

  说道这里,白玉堂已经有些不耐烦地问:“说重点。”

  李空示意他别急,接下去往下说。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那也没什么好讲的了,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件事几日之后。

  那白玉杯李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出手,就街上遇见了一群人,其中有一人李空特别影响深刻,那是周勇田原本应该死在床边的小妾——卫夫人。

  这让李空大惊失色,毕竟他可是亲眼确认了卫夫人的死,怎么可能人死复生?

  随后他回去立刻打听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这几日周侍郎因病卧床,却完全不见当时李空所见的诡异之象传出来,更别说失窃的白玉杯,这一系列的事情,顿时将李空惊出了一声冷汗。

  更奇怪的是,这几日李空总觉得有黑影跟在他身边,害得他不知将白玉杯这个烫手山芋该如何。

  说到这里,李空连忙拉了白玉堂的手说:“白兄,你一定要救我呀!”

  白玉堂有点嫌弃地扯回了袖子,问:“既然在开封,要寻求庇佑也是找展昭,为何不将此事告诉包大人。”

  李空讪讪道:“我可是梁上君子,官府的人我不敢招惹。”

  白玉堂皱着眉深思了片刻,又听李空急促道:“白兄你知道我的,我轻功还可以,武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万一真有人找上了我,我就怕我小命不保。”像他们这种见得多摸的多的人,最怕的就是死了,当然是小命要紧。

  白玉堂将酒杯放下,只听酒杯撞击桌面发出闷闷一声:“他们要找你,不过就是因为你拿了那个白玉杯,难道还有别的理由不成。”

  李空心虚,当然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了,卫夫人没死,周侍郎抱病,就算被看到了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只有他作死要拿的这个白玉杯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拿来吧。”白玉堂伸手道。

  李空说:“什么?”

  白玉堂见他装疯卖傻就冷漠地收回手:“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我帮你处理这个白玉杯吗?”

  见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李空不好意思地拿出了一个普通木质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着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白玉杯。

  白玉堂将白玉杯拿出来看了一眼,作为五个兄弟中最受宠的那个,他的眼力都被几个哥哥养刁了,轻而易举就能看出这白玉杯不是古物,像是近几年做出来的仿古物,唯一有一点可疑的只有那一颗红宝石了。

  这红宝石红得有些诡异,将其对着阳光,只能越看越黑红,闻上去还有一股血腥味。

  李空也说:“这红宝石十分诡异,看着看着我也有点头晕目眩。”

  白玉堂看了许久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最后只是将杯子放进了木盒子里,放在了自己身边。

  看到这里,李空松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连忙殷勤地叫人上菜,给他添酒。

  白玉堂虽然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可就是这样胃口才更差,吃了几口菜就默默喝酒,低头看着楼下来往穿梭的行人,不知道目光瞅着哪里。

  就当他看到街边一抹红色的官袍正要从街那边巡视过来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醉仙居生意不错,此时应该是有客人上门,白玉堂原本不在意,可是他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这感觉他很熟悉,那是有人热辣辣地盯着自己面容,丝毫不掩饰严重的恶欲。

  白玉堂早就习以为常,不予以理会。可就是这样似乎助长了对面嚣张的气焰,就听见轻浮的几个脚步声,那人就走到了白玉堂桌边,出声问:“美人,在下唐突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白玉堂余光一瞥,只看见李空拼命地朝那人摆手使眼色,可对方并没有领他的情,丝毫不看李空这个样貌普通的人一眼。

  、第 3 章

  骑马跑了一天一夜,白玉堂原本就累了,懒得理会这些人,于是动都不动一下,懒洋洋地喝着酒。

  这可就恼了赵修身后的那群家仆,连忙为自己小主人出声呵斥道:“大胆刁明,连我们世子的话也不回答!”

  可赵修却不在乎,只觉得眼前的没人就算是晃荡着酒杯的动作都那么优雅好看,挥手示意仆人们闭嘴,凑上去问:“美人贵姓呀,在下也就想跟美人交个朋友。”

  旁边的李空见他无药可救,只能无奈地抚着额头,为什么调戏白兄的人都那么蠢,从来不听劝呢?明明白兄手边有把刀,明眼人也能看得出白兄是个江湖人,敢调戏江湖人,也看自己能不能打得过。

  当赵修快要碰到那一抹白色的人时,只见眼前一花,那白衣美人就是一甩袖子,简单的动作化作内劲,扇得他和仆人倒了一片,只觉得脸上刺啦啦地痛,似乎刚刚又刺骨寒风吹过。

  李空抬眼一看,果然白玉堂冷冰冰的眼神,周身顿时寒意上涌,那眼神也看得赵修有些莫名发冷。

  可是赵修的仆人们确是没眼色的,又或者说他们这事做习惯了,一点收敛的想法也没有,大喊道:“大胆!居然打伤我们世子,来人!”

  随着喊声,就从楼下上来几个带刀的护卫,将白玉堂这一桌围了一圈,这阵势吓得旁边吃饭的客人纷纷遛了下去,深怕受牵连。

  赵修还以为会看见白玉堂脸上好歹一点害怕的神情,可是白玉堂还是那样一脸冷峻,心中虽然感到隐隐不妥,心中更是一震,壮着胆子说:“你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世子想认识你也是你的荣幸,居然敢对本世子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