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虽然知道自己这般想祖母可能是不太好，但只瞧着刚刚沈芳舒那百般掩饰的态度，还莫名的编出了些谎言来。
他就知道对方是害怕那孩子进府的, 或许是怕其被什么人看到，又或者是怕见到那孩子。
反正总而言之，这反应若是不心虚的人, 那是绝对不会有的, 至于说祖母为什么会心虚, 那顾明泽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呢……”
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沈芳舒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她叹了口气, 摇着头便是一幅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看得顾明泽是眼角直抽抽，偏偏还不能说什么，望着面前一幅神伤模样的祖母，他心中真的是一言难尽，怎么往日里就没发现，对方还有着演戏天赋呢。
不过即便心里已经吐槽得不行了, 但长辈都做出这么一副样子了，作为孙子的难道还能逼问不成，他也只能是体贴的就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并且还十分善解人意的拉着自己的母亲走了, 给祖母留下一个休息的空间。
“泽儿，你刚刚说得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出了主院, 离得远了，身边也只剩下最亲近的人, 苏锦这才出声问道，而且那声音也压得只有在其身旁的顾明泽能听到。
苏锦别看这几年好像是被柳若兰压制的很惨，但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这却是她故意藏起了锋芒，没有真的去跟柳若兰斗的结果。
而且别看她过得好像不舒服，被柳若兰压在头上，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个不怎么说话的木头人，但若是仔细想想的话，就知道她其实没怎么吃过亏。
按照常理来说，嫡子回来，庶长子肯定是要被压制下去的，但顾明泽现在还是好好的，虽然待遇肯定没有以前好了，可却也不差。
这纵然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再加上祖父的庇护偏心，但若不是苏锦处处恭谨小心安分守己，做足了一个妾室该有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丝毫不乱呢。
而她除了每次去柳若兰那里请安的时候，会被冷待一下，不被丈夫喜欢之外，其他的，其实与之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虽然这也是因为有老夫人护着她，但与她知道进退，懂得什么时候该让步，却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这样一个理智聪明不张扬，懂得该如何保护自己，保护儿子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刚刚在屋内，沈芳舒的不对劲。
相比于自己儿子来说，时常在沈芳舒身边待着的苏锦，其实要更加的了解沈芳舒。
也正是因为了解，她才会觉得不对，她那位婆婆，虽然出身将门世家，但可不是那种性情直率到藏不住心事的人。
而一旦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都控制不住情绪，掩饰不了自己的想法，那就肯定不是小事。
不要说沈芳舒对于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想着要隐藏，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方后来就不会想要岔开话题了。
“我也不清楚，看现在这样子，怕是跟祖母有些关系，等回头我让人去查查，或许就能清楚了……”
对于苏锦的询问，顾明泽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此事虽说是他提的，但他也确实真的是不太清楚，他还什么都没有查到呢，怎么跟他娘说啊。
总不能，平白无故的什么都不清楚，就让对方跟着担心吧，尤其是现在看着，好像此事跟他祖母的关系很复杂似得，就更是不能瞎说了。
“对了，娘，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瞧着你们的气氛不对，可是那位又欺负您了……”
王安生的事情不太好说，而想起之前他刚刚进去时，看到的那副场景，顾明泽偏了偏头，关切的询问了起来。
为了不被人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顾明泽他们特意挑得大道走的，而且声音都压得很低，就连后面跟着的几个丫鬟都很难听到。
这不是今天养成的习惯，自从柳若兰回来之后，又或者说，自从顾明泽长大之后，他们要谈什么事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的。
像是什么把人都撵出去，屋子里就留下两个人那样的事情，顾明泽他们反而是从来都没有做过。
主要是什么呢，以前那些电视剧给顾明泽留下的阴影有些深了，一整要谈个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那些电视剧里的主角就关门关窗的。
可最后呢，几乎大多数的秘密都会被人给听到，虽然电视剧总是有些戏剧效果在的，但顾明泽还是不喜欢那样做。
而且，那样的话也太招眼了些，便是没有什么事，怕是也会被人误会你们再谈论着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
反倒是不如他们现在这个样子，选择个光明正大的地方，一览无余不怕被人偷看，声音放低一点，也不愁人会听到。
最重要的走路的时候，母子两人说些话，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会惹人怀疑，至于说会不会有人懂哑语，那顾明泽觉得总不至于。
毕竟这样的人才也是很少的，侯府虽然有，但却不会天天没事盯着他们，再者说，他们平日里的时候，也都很注意，不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即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人的时候，电视剧里那些翻车之人的下场，可是足以给顾明泽一些深刻的警告了。
就说他对苏锦的称呼吧，也就只有私下里顾明泽才会叫娘，其他时候，就算是在自己祖母的面前，她都是叫姨娘的。
至于沈芳舒总是一口一口你娘什么什么的，那不管是苏锦也好，还是顾明泽也好，都只是听听而已，从来都没有应过。
“那位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也就是口中凶了一些，我听着也就是了，有你祖母在，她总不会拿我怎么样……”
见儿子不愿意提，苏锦自然也就不问了，只是再提到柳若兰的时候，她虽然面色如常，语声也很平静，但眼神中却难免带上了些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