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结构多少有些像是洋葱。

  普通人,普通人家庭出身的术师,咒高一系,家系术师,总监部。

  即便咒术界稀少人口中,大部分的基础构成都是家系术师——但实际上在高专一线的工作者却更多是非家系出身的术师。

  这也导致了一个结果。

  两边明明是身处同一个小社会,家系和非家系之间的认知与情报网却非常泾渭分明,这就导致了一件事——

  明明在上班时间还能是有说有笑,一起出入的同事,在提到家里的事情的时候却变得难以啓齿了起来,难以解释丶无法对非家系的同伴说明的事情数不胜数……

  “简直就像是里社会里的又一层异世界,前辈想说的是这麽回事吧?”因为穿着的正式家庭拜访的和服下摆有些窄,善子的行动多少有些不太方便,她一边和旁边的五条悟聊天,一边免不了微微低头看着台阶。

  已经见过加茂家老头子高血压的面容,今天剩下的预定就是先去善子的庭院把那位无缘的父亲的遗物拿走,再去五条家拜访——毕竟祖宅人丁稀少又建在山里,一旦离开主院,就是到处都是没什麽人走动的庭院回廊丶阶梯和老式铺装砖路。

  路本来就不好走,善子更是慢吞吞的。

  不过旁边那个穿着羽织的白发男人本来就是个迟到惯犯,加之要会面的是两边家系喜欢倚老卖老的老头子,两人就更加不慌不忙了,五条悟索性直接放弃了步速,一米九的男人伸出一侧的胳膊给善子当扶手。

  白发前辈倒是歪着脑袋猜测:“不过应该也有胆子大的家夥会跟‘外面’的人谈吧。”风声到底会什麽时候传进那些人的耳朵呢,“没关系吗?善子你不是很想让人知道吧。”

  这麽说着的五条悟看向身边穿着浅蓝色|色无地的猫眼後辈——因为场合特殊,今天善子直接把长发盘在了脑後,因为低头看路,领子里的纤细後颈已经完全露了出来。

  白发男人本来就没什麽羞臊心理,一手扶着善子下楼梯,另一手就已经无意识地用屈起的指节蹭了蹭善子的侧颈。

  猫眼後辈只觉得脖子又痒又热,直接擡手吧五条悟的手扒拉开了——索性又直接被白发前辈攥住了手。

  “这样双手都抓着根本没法走路,五条前辈。”无情的猫猫眼後辈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贴贴,“穿着和服的时候已经很热了,您体温太高了。”

  因为台阶附近根本没有人,即便是在加茂家,五条悟也一点作为‘客人’的自觉也没有:“虽然在家里面偶尔被叫叫前辈是很好啦,但是下午回老家的话,那边全都是‘五条’噢?稍微对我温柔点嘛,善子,稍微改口叫悟怎麽样?”

  “不温柔的明明是前辈。”

  “诶~什麽时候?”那个穿着羽织的男人眯着眼睛直接装起了JK拖长声音说话,明明知道是什麽意思,却偏偏想看猫眼後辈不好意思的表情,“是体温很高的丶”

  根本赢不过这家夥,善子想也没想地转移了话题:“称呼我会看着办的,前辈。”

  然後她才回归了正题。

  “反正按照御三家这种情况,等内部信息传出去,夏油前辈和咒高的毕业生就业去向分流的合作早就完成了吧?”她倒是非常坦然,“到那个时候,不管是我的想法,还是工作都不会出现耽误。”也没必要这样隐瞒下去了。

  穿着拜访羽织的五条家家主思考了片刻:“果然,内外稍微有些竞争的话……”带着墨镜的白发男人嘴角微微扯平了,在正经的时候倒是微微收起了笑容。

  “不管是家系还是总监部都会紧张起来吧。”善子也点了点头,“家系那些用于维持‘场面’和‘派头’的劳动力主动起来的话,术师的工作应该也会轻松很多。”

  五条悟轻轻叹了口气,倒是歪着脑袋瞥向了旁边偷偷和自己混在一起的合作方秘书:“不过,加茂家就没有那种不听话的类型吗?我可是期待过有人能够偷偷流传我和善子感人的爱情故事诶。”

  ……明明问的就不是会偷传内部情报的家夥吧。

  知道旁边的白发前辈想知道什麽。

  但善子在脑袋里思考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毕竟家系里的风格基本还是由家主决定的吧。”

  比如禅院家,就是因为禅院直毗人本人性格散漫,所以‘叛逆’格外的多,而且一旦内部有什麽事情总能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五条家那边是因为除您之外,所有五条都只会徒劳地成为弱点,所以存在感很低。”

  而有着那种执行力的话,嘴巴应该也会很紧才对。

  但加茂……

  “加茂家现在的家主可是娶了两名侧室的老古板。”想指望这种地方会出现和自己一样的叛逆概率是很低的,“估计有这个胆子和心把家里的事情拿出去说的人,本身也不可能是核心。”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却非常明确,想在加茂这里找到可信赖,可以拉入夥的术师是很难的。

  不过猫眼後辈转眼又思考了片刻:“不过宪纪在京都高专读书,现在脾气好像好了很多。”果然还是不能只待在家里,得出去……

  “善子是故意想看我嫉妒吗?”旁边的白发男人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只是看着旁边的善子,“稍微有点自觉比较好噢。”

  然後黑发女性才想起当时的事情:“……说是给宪纪当侧室,主要还是那些老爷爷为了气我回家的策略而已。”毕竟已经过去了,善子对以前的事情倒没那麽强烈的执念。

  “但你就是因为那种事情跑掉的吧。”

  “宪纪当时还是个小学生噢,前辈。”稍微成熟一点吧。

  说是生气,打死你五条悟还是笑嘻嘻的,只有非常了解他的善子稍微看出了非常细微的不快:“可是那个时候我也才是高中生吧?超生气的噢?那两年。”

  黑发的猫眼後辈没有回答,只是又往下终于踩到了阶梯底的石板铺路,然後穿着和服的後辈带着些试探与安抚,将手塞进了他的手里:“可是……现在已经回来了吧?我们。”

  “可是善子明明还没有答应我诶。”而即便这麽说着,身旁的白发男人却当然不是假装木头的类型,体术猩猩骨节分明丶还带着点鼓起的青筋的手直接就连手腕一起,箍住了善子的手,“那也是回来了吗?”他像是打哑谜一样地说着反话。

  被微妙逼迫回答的善子根本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非常轻微地捏了捏前辈的指节。

  “那我们现在是在做什麽呢?前辈。”

  那种总喜欢用文字游戏逼她给出反应的恶劣性格。

  “可是这都是假的吧?”五条悟的体温确实要比善子高上一截,更别说是两人凑得如此之近的现在——旁边的白发前辈已经一手揽上了善子的腰,虽然没有把脑袋凑过来,但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无端让人有些焦躁。

  “这是加茂家,五条前辈。”猫眼後辈早就看出了五条悟的打算,抓着男人的手,她微微撇开了脑袋。

  白发男人的声音微微有些发粘:“所以我也没有在这里亲你吧?”五条悟只是歪着脑袋,以侧脸轻轻蹭了蹭善子的额头,把她的刘海都弄乱了,“善子。”

  是猫眼後辈先停了下来。

  然後才是抓住她的手微微回头的白发前辈。

  “那之後还给前辈?”无表情的後辈歪着脑袋,黑色的猫眼里多少有些捉弄。

  五条悟直接叹了好大一口气:“真是的——不要因为知道我不可能这麽做就故意戏弄我吧?善子。”然後他才啊了一声,穿着羽织的男人笑着竖起了一根食指,“不过,要是被加茂家的人看见的话,应该会更有意思才对?怎麽样,要试试吗~”

  在无下限方面基本上赢不过这个家夥,善子直接上手给了他一击猫猫拳。

  而戴墨镜的白发前辈只是笑着以不可侵阻挡了那个根本没有用力的攻势。

  果然还是迟到了——而且今天还是迟到得特别久。

  悟大人和那位加茂家的赤血操术小姐。

  此刻,作为分家随侍小透明的五条贤治,正在正门等候五条悟和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妻小姐返回,远远就听见大广间里几位被迫从中午等到现在丶又不敢走的长老只能对着地位远不如自己的家臣发火。

  和他一样运气不错的五条佑辅倒是得了清闲。

  两名黑发的分家家系等在大门口,已经把生气的老爷爷当成了背景音,毕竟五条悟是实权家主,两人作为可以外出工作的术师,神经倒没有那麽紧绷。

  “所以。”辈分来说勉强和五条悟是远房表亲,五条佑辅倒是没什麽顾虑,“那果然是悟大人找来完成和长老们的束缚的吧。”他倒是听说过那位加茂家的‘叛逆’,“听说那边加茂家正打算给她介绍相亲……那种利益对上的感觉稍微遮掩一下嘛~那些老爷爷虽然没法反抗悟大人,但这种明显的敷衍我们之後肯定又会被找麻烦诶。”

  工作上更经常和家主对接,贤治嘴巴很紧,他诶了一声语气多少有些委婉:“对方据说是悟大人高专时候的同学,应该不会是这样吧……”

  “但是,怎麽想也想不到悟大人恋爱的样子吧!”佑辅摆了摆手,根本没把贤治的暗示放在心上,他倒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而且如果是同学的话,不是更加合理吗,反正正好也帮以前的後辈一个忙。”

  他嘴里还絮絮叨叨着‘之後百分之百又会被强行抓去给悟大人找麻烦’‘那些老爷爷到底有完没完’‘啊,我也想学那些禅院离家出走了’之类的大逆不道的内容。

  而知道说什麽都劝不了的贤治闭上了嘴巴,已经放弃和自己的笨蛋堂兄继续交流:“悟大人那种性格更不可能为了配合别人委屈自己吧。”然後他才憋不住似的补了一句,“……看到了的话可别被吓住啊。”

  ——怎麽可能是假的啊!?

  知道太多的黑发家主侍从目光微微游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明明都听到了。

  好几个早晨。

  在给悟大人打电话汇报或者是通知紧急事件的时候,偶尔会有一个非常细微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悟……是谁?’

  那样,非常低声的呼唤。

  说起来这也没什麽好吃惊的,毕竟悟大人都快三十了,他要是像之前那样基本上只是超额工作,从不和人亲近过夜才让人觉得吓人。

  把贤治吓到的根本不是陌生女性的声音那种程度的事实。

  而是那位悟大人的回答——

  和外界的风评不太一样,作为家主的悟大人一直是非常冷静的性格。

  所以,即便对高专的同僚和学生来说,难以见到他那种漫不经心里稍微带着些认真的模样,对于他们这些五条家的家仆与族人来说,这样的面貌却并不少见——但那个时候的五条悟和别的时候都不太一样。

  只要稍微听见丶看见,就能明白悟丶不……这个时候应该说是‘那个男人’此刻的模样。

  [……吵醒你了吗?]

  他并不是在跟电话这边的自己对话,所以声音距离麦克风有些远,但即便隔着有些失真的电波,微妙地带着柔和与安慰声音也已经传递到了手机荧幕的这头。

  [不是闹钟,是我的电话……嗯丶没关系的。]

  能够听到轻微的丶摩擦的布料声音,然後是男人非常细微的嘟囔和轻声呼唤着一个听不清楚的名字的声音。

  然後是非常细微的笑声:[没有关系的,嗯,继续睡吧。]

  那是个就连呼吸好像都带着点温柔的……破天荒能用‘普通’来形容的男人。

  如果就算是听到了这样的事情,还要认为那只是出于利益,或是逢场作戏的关系的话。

  贤治看着那边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论点的佑辅:“……那我和悟大人到底谁更疯一点都说不好了吧。”

  “嗯?”和自己长得有些相似的堂兄看了过来,“你说了什麽吗?”

  而贤治只是摆了摆手:“啊丶没丶”他话还没有说完。

  “悟大人!”旁边的堂兄突然站直了身体。

  于是摸鱼的贤治也赶忙收起了摸鱼的姿态,被培养出的习惯让他第一时间就微微低下了脑袋:“悟大人,家系的几位长老大人已经在大广间等待了丶嗯?”

  然後贤治在擡起头之後才主意到旁边还楞在原地的堂兄。

  于是他也把脑袋擡了起来——看到了那边穿着正式羽织与访问和服的一男一女。

  此刻,着墨镜的白发男人正端着和以往没什麽不同的表情,如果不知道掉这次回祖宅的目的,估计根本看不出来他那种咧着嘴的肆意下面到底有着什麽情绪——只有一点不同。

  因为站在身边的黑发猫眼女性走得有些缓慢,五条悟伸着手让她搭在了自己的手上,光明正大地牵着这位只在传闻中出现的未婚妻小姐。

  “都说了根本不用着急的吧?善子。”那个男人语气轻快地摊开了另外一边的手,“现在善子欠我26个了。”只是对着自己和旁边的堂兄点了点头就又把视线转了回去。

  而那位据说是加茂家的叛逆的黑发美女表情有些冷淡,但给人的气氛倒是不难亲近。

  她黑色的猫眼扫过这边的贤治和佑辅,在路过之前已经微微欠身和两人打了招呼,才回答了悟大人的问题:“那只是个玩笑而已,前辈。”她语气有些无奈。

  “用这种招式耍赖的话我会往上累加噢~善子。”

  “……随便你吧。”

  两人和贤治擦肩而过。

  白发男人好像什麽都没想,一切看上去和平时根本没有什麽不同。

  明明表情丶仪态丶动作——根本没有和平时相异的地方。

  但两人的脚步明明一个快了些丶一个慢下了些许互相配合着彼此,甚至在与贤治与堂兄擦身而过丶往大广间方向走的时候,还能让人感觉到那种産生了微妙同频的安定气息。

  悟大人只是看着她就露出了微笑丶手还会像是玩耍一样摩挲着对方的指节丶身体隐约挡在风口丶还会若无其事地嘻嘻哈哈着带女方绕行石板磨损比较严重所以更滑的路面。

  明明都那麽明显了。

  所以到底要怎麽样才会觉得那只是逢场作戏啊,这些人……

  还没等贤治对着旁边刚才有些惊讶的堂兄开口,後者已经摸上下巴,煞有介事地带上了果然一切被自己料中的得意语气:“你看悟大人反应跟平时根本没有什麽变化,分明就是拿老友过来充数的吧。”

  堂兄用手肘捅了捅贤治,直接把他拱得一个趔趄。

  “……”贤治叹了口气,“爱上之後就会要死要活丶出现重大人格改变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多重人格,或是恋爱小说里吧。”或者是多重人格恋爱小说。

  “你根本没注意到吧!那个生疏的称呼。”大聪明堂兄直接摇起了手指,“喂丶她看上去表情很不好诶,该不会是悟大人逼人过来帮忙的吧?”

  贤治目光游离,已经跟这个读不出语气丶看不出神态的堂兄放弃了交流。

  “喂丶贤治,你那种目光是看不起我吗!”

  “不,只是觉得佑辅很聪明的意思。”

  ……该不会,看出来的人只有我吧。

  不丶

  为什麽……我总感觉哪里有点问题?

  一周後的周末,黑沼宅,深夜。

  坐在沙发上喝酒,同级生中唯一的女性家入硝子突然盯着旁边的五条悟和善子産生了疑惑。

  半天前,下午三点。

  因为歌姬临时需要负责京都那边学生的事务,白天赶不过来。所以此刻,硝子和这两天休假的学弟七海建人一起提前赶到了善子家,为傍晚一路进行到晚上的烤肉酒会做准备。

  ——到的时候是中午。

  这边厢,硝子正单手提着几瓶酒,将大包小包的烤肉材料交给了七海拎着,自己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穿着居家连身裙的善子。

  女校医倒是非常自在,因为双手都被占着,硝子只是擡了擡下巴,和善子打了个招呼。

  而已经把门完全大开的猫眼职员直接接过了学姐手里的酒,端详了两眼,语气听上去颇为愉快:“这个很贵的噢硝子,拿来真的没关系吗?”她说着就往冰箱的方向走去,然後女酒鬼(之一)才跟同级生打了个招呼,“娜娜明,家里没有配烤肉的面包,要吃自己去买哦。”

  “……不要把我当幼稚园的小孩,又不是吃不到面包就会哭闹。”三七分的金发术师早就习惯了同级生那种乱来的说话方式,只是乖乖跟上脚步准备把需要保存的材料放进冰箱里,“菜板呢?有些蔬菜需要处理。”

  善子蹲在冰箱旁边:“水槽旁边晾着的,白色的是可生食的。”

  “了解。”

  而叼着戒烟用棒棒糖的硝子一点都不客气地直接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双手摊开搭在沙发椅背上。

  “好歹是你的乔迁宴,稍微给点诚意而已。”她脸上分明写着自己也要把善子的存货喝掉,“不过丶那个……没在吗?”硝子仰起了头,终于问到了正题。

  “夏油和灰原说你订婚了,该不会是真的吧。”虽然灰原根本没有‘调查’到什麽可靠信息,只是整天拿着‘善子前几天回了京都的御三家集|合地!肯定又被逼迫了’之类的话来咋呼,“你才刚回来一个月不到诶?之前在海外就认识的人?”

  旁边七海连切菜的声音都变小了。

  善子的面上倒没出现私生活被刺探的不快表情,她将头发别在了耳後,已经点了点头。

  猫猫眼倒是已经看向了同级生,‘命令’那边老实的三七分不要偷懒。

  “不要因为在场只有我一个男性就只针对我,善子。”七海抱怨归抱怨,脑袋上都冒出了青筋,但因为太习惯同级生那种踩在别人手上的猫性格,火气转眼就消失了。

  “本来过段时间就想跟你们介绍的,毕竟合作完成之前要说这些多少有些误事。”而黑发猫眼的後辈已经亮了亮手上的戒指,证明盘星教的两位校友所言不虚,“不过他(这会儿)避开了,毕竟是我们校友的聚会,在这里的话,大家也不会自在吧。”

  “吼吼~今晚避出去的话,意思是我们今天喝到留宿也没关系是吧?”硝子完全理解错了避出去的时限,只是计算着今天可以随便乱喝的上限。

  善子想也没想:“硝子根本喝不醉吧。”不过她仍是对留宿的提议点了点头,“家里的客房还有沙发应该是够的,女生到时候和我一起睡主卧吧。”不过,对这种事情到底会怎麽发展再清楚不过,猫眼秘书已经给硝子和七海各倒了一杯水,“肯定最後除了向我打听交往细节之外,根本不会聊任何有营养的话题吧。”

  “不过现在也相差不远吧?所以?海外?日本人?”

  七海切着青椒:“不要光聊天,你们两个,好歹帮我把肉和蔬菜串一下。”唯一的正经人头也没擡,然後才用勉强干净的手腕背推了推眼镜,“那是善子的私事的话——”

  “善子都说了最後会介绍的话,那就是OK的话题吧?”硝子想也没想地已经摆起了手,“对吧,善子。”在场年次最高的淡定学姐直接看向了猫眼学妹。

  七海也皱着眉回了头。

  ——同级生和女子会密友同时看向了善子。

  黑色的猫眼眨了眨。

  最後善子还是在犹豫了半秒之後,对着男同学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无条件偏向了女性前辈:“是御三家的家系术师,以前就认识的。”虽然这个认识限定词是‘大家’这一事实则被她完全隐去了。

  “你以前就认识的啊……加茂?”

  “那边血缘联系也太深了,根本不可能。”猫眼学妹直接摆起了手。

  “看来是禅院啊……”

  大错特错。

  但善子只是糊弄了过去:“总之,之後就会见到的。”

  “帅哥?”

  “客观来说是?”猫眼後辈的语气微妙地有些飘忽。

  “——客观是什麽意思?”

  叮咚。

  门铃响了。

  善子连忙从问题中跳出来跑去开门,只见门後站着的正是一个戴着眼罩的扫把头。

  “虽然知道你肯定会自己过来——啧丶那是什麽啊?五条。”硝子语气非常冷淡,直接擡头看向了那个白毛同级生手里一大袋东西,“你这家夥居然也会带乔迁礼丶”

  而穿着高专制服的五条悟此刻已经站在玄关,根本不把自己当客人,换起了拖鞋:“是甜品~反正你们肯定不会准备这种东西吧?”他倒是对自己作为公共攻击用靶的现实接受良好。

  “会喜欢那种甜到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只有你而已,五条。”已经进行到把蔬菜串串的七海直接把脑袋扭了过来,“而且,不要得意忘形地把这里当自己家。”

  扫把头跟没感受到七海的嫌弃似的,已经看向了旁边的猫眼後辈:“反正善子同意就OK吧?”白发男人自在得要命,直接拿出了塑料袋里的几瓶气泡饮料和茶饮放在了旁边的餐桌上就开始絮絮叨叨,“来~我也带了可以调酒的气泡饮料丶啊,甜品帮我放冰箱~善子,冰淇淋质感的冻起来会更好吃一点——”

  拖长着声音的前辈直接把塑料袋挂在了下意识伸手的善子胳膊上,顺带还悄悄用指节蹭了蹭她的手腕。

  硝子已经扬起了眉毛:“自己买的东西自己放吧,五条。”

  “不用。”善子倒是看见了塑料袋里除了装了大半的甜品之外,还有个藏在最下面的丶放着他脱下来戒指的柠檬硬糖罐,“我来放好就行。”

  五条悟已经慢悠悠地抱怨了起来:“我真的会受伤哦~对了,善子,现在是32噢?”白发男人说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暗语。

  “……你这家夥该不会送乔迁礼还要找人收钱吧。”七海皱起了眉头。

  而猫眼後辈已经在旁边两位校友看不到的角度轻轻瞪了白发男人一眼,然後才叹了口气:“不,都说了我和五条前辈的关系早和过去不一样了吧。”她已经打开了冰箱门,“只是欠五条前辈的人情而已。”

  欠的亲吻数越来越多这种事情根本没法说出口。

  不。

  这个喜欢在别人面前故意说这种挑战自己神经的话题的男人才是问题。

  “人情?那是什麽?”

  “我是可以告诉你们啦。”白发人渣倒是咧开了嘴,“不过善子肯定不愿意。”他没在乎硝子和七海脸上的迷惑,扫把头只是歪着脑袋转移了话题,“所以,之前你们在聊什麽?”五条悟一脸让我听听的表情。

  而硝子已经比出了小指:“善子的帅哥未婚夫噢。”

  “诶——”五条悟直接咧出了一个吃惊的微笑,扫把头活像是个JK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向了猫瞳里已经逐渐失去高光的善子,“真的假的!”他单手往前一摆,耳朵却直接竖了起来。

  而七海已经举起了菜刀:“所以说提前来准备的人里,干活的只有我一个人吗。”那不是个疑问句。

  我的精神状态很正常啊?哈哈。

  抱歉今天状态不太好……

  独眼猫到底什麽时候能原地蒸发啊,真心问。

  唉。

  不过虽然概率很小,目前我还是觉得是有反转的机会(虽然只是我的私心)

  - 独眼猫说悟子哥会亲口告诉惠关于甚尔的事情

  - 向南向北感觉是伏笔

  - 写作者角度来说,最後一页避免详细描述一件事,很多时候是因为怕写多了出BUG和後面对不上。

  - 感觉後期的反派态势还可能被抓起来当挂来用()

  不反转的话应该就是独眼猫喜欢吃了吐自己说过的话(给他两拳)

  不过不管怎麽样;

  原着已经和我无关了,感觉到精神已经得到了升华。

  作为同人写手的我的工作就是让平行世界丶不管是哪个,都绝对得到作为人的幸福和he,做不到这个我搞什麽同人啊……mad,什麽叫无悔啊,放屁!

  总之就是挨个摸摸。

  调理调理继续日更,我管他的,我就写我的甜饼平行世界烂活!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