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应该是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善子还记得半夜的天空上突然亮起了血红色的夕阳,她第一次看见祸津阳的时候。

  那也是她唯一一次看见所有的神官和巫女一起出动的景象,巫女叫醒了大概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风见!风见!你该起来了。”

  负责看守祭火的神官点起了可以解除濡湿状态的净化之火,点亮了从山脚到山顶的所有灯笼与篝火,有人在用细碎的声音说着什麽‘星浆体融合失败’‘祸津阳’‘结界开始偏移了’之类云里雾里的事情。小女孩看见巫女们换上了祭服,负责搬运匪箱的夜泉人开始行动。

  然後她才被抓着手带到了位于形代神社前的广场,还未塌陷的大厅里亮堂堂的,作为中柱的柩笼大开着,里面除了夜泉之外空无一物。

  小女孩还没睡太醒,被负责看护的巫女牵着站在人群的边缘揉着眼睛,她完全看不懂大人们的慌乱,只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拽住的不倒翁。

  巫女与神官们已经讨论了起来。

  “黑泽大柱还能坚持吗?”有人低声这麽发问,“其它几处黄泉都已经消亡,要日上山作为结界钉帮助固定天元结界的话果然还是不太够……”

  负责看守净化之火的神官思考了片刻:“总之先准备好继任的大柱吧。”他皱起眉,“中柱已经直接崩溃融入夜泉了,至少不能让‘死’从山顶的大祸境流出,污染现世。”

  即便现在只能在矮子里拔高个,巫女的素质也远不足以完成祭品柱的更换,但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的现在……

  “现在灵力最强的是谁?”

  两三个巫女站了出来,其中最强的人成了马上接任的大柱被带下去换装,其它两人则是成了中柱备选。

  然而‘风见’显然并不太明白那些。

  她只是看着巫女们被分成了只在理论教育中听过的大柱与中柱,灵力稍差的被分配了须得打断四肢才能放进去的匪箱,然後才是没有箱笼资格只能投入水中作为补充祭品的谏女。

  所有人都很平静,无反应让她也失去了对场面的实感。

  因为没有不好的表情,所以……应该不是坏事。

  而大人分配完了,才终于轮到了她。

  几个神官和巫女都看向了被叫做风见的小女孩,神官皱起了眉毛。

  “能看取吗?”

  “只能勉强看到一点点。”

  “……没有资质啊。”

  反倒是负责照顾她的几个巫女弯下了身子,摸了摸小不点乱糟糟的头发:

  “……风见你就跟着一会儿来救援的咒术师们离开吧,去找加茂家,别人问你的话,就说你是赤血操术,明白吗。”巫女脸上的表情风见看不太明白,“抱歉,晚上太着急了,还没给你梳头。”

  小女孩没搭腔,她歪着脑袋,并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麽,她黑色的猫眼只是盯向了站得理她很远,在人群里另一头的那个疯女人:“我不跟妈妈还有大家一起走吗?”缺乏生死观念的孩子问道。

  而那头的疯女人注意到了小女孩的目光,摇了摇头,虽然灵力强盛,但已婚育的她只能成为谏女,像是思考了什麽小女孩不太能明白的事情:“你下山去吧,顺着山路走,去山下的一缕庄[1],温泉旅馆,还记得吗?”

  善子当然记得。

  那是得疯女人难得没有疯疯癫癫的时候,带自己上山的路线。

  她也记得小女孩问了什麽。

  “妈妈不等了吗?你的风见还没回来吧。”因为完全不明白事情的紧迫性,所以留着中长姬发的小女孩语气只是非常寻常,“妈妈不需要我了吗?我也可以一起走的,你不是需要风见吗?”

  然後那个疯女人才露出了有些悲伤的表情。

  “不等了,你也不需要成为风见了喔。”

  “为什麽?”

  “他不会回来的。”

  “妈妈怎麽知道呢?”

  “他已经有了个新的目标,可能是个弟弟也可能是个妹妹吧,我已经看取到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小女孩不太明白,她只是点点头:“嗯,然後才能来找你们吗?”

  “别来找我们。”疯女人语气有些强硬,然後她才抿着嘴整理出了哄骗的口气,“去找弟弟妹妹吧,然後和家人一起生活……风见是个危险的男人,被他当成目标的人会很危险,你不是很想当好孩子吗?找个新的名字然後重新开始吧。”

  她睁着猫样的眼睛看着疯女人。

  那谏女只是微微一笑:“长长久久地活着,去保护家人吧,嗯?”

  “那样就是好孩子吗?”

  “啊。”

  “我知道了。”小女孩懵懵懂懂,只知道点头,不知道那就是离别。

  ——她找到了。

  善子看着对面的虎杖悠仁,眼中是不自觉满溢的泪水,脸上没法做出多馀的表情,她下意识地伸了伸手才注意到巫女的手会触摸到宿傩的灵魂。

  善子收回了手。

  “……悠仁。”她听到自己不自觉吐出的话,善子有些呆愣地隔开了五条悟箍过来的两手,用手背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了,“你果然……是我的弟弟啊。”她语气里带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感动。

  “诶!?”五条悟和虎杖悠仁一同发出了不明所以的疑问声。

  五条悟惊疑的点在于:“诶——明明我还是五条特级,悠仁却是悠仁吗?”他歪着脑袋,扫把头横着对上了善子的脸,“居然哭了……啊!悠仁!相机!”才想起可以用特殊仪器拍照的某个人渣特级突然惊醒,他回头看向那边的虎杖悠仁招手。

  而等他拿到相机,善子已经把最後一点眼泪和脸上的泪痕都擦干净了。

  虎杖悠仁则是陷入了完全没懂发生了什麽,并且怀疑自己少看了一整集的茫然中:“弟弟?等等,那到底是哪里得出来的结论,我是独生子噢?”他金棕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黑沼前辈那个……”

  难道真的是脑袋坏掉了?

  他脸上分明写着这样的字眼。

  而作为前辈的善子直接无视了对方那软弱无力的反抗和疑惑。

  “是姐姐。”

  她直接往虎杖那边迈了一大步,以幸的手牵起了虎杖悠仁的手:“悠仁,我是姐姐,而你是我的弟弟。”她的脸对上了虎杖因为茫然混乱後退的脸,“虽然家里很多人你都还不认识……”

  “不丶那个丶黑沼前辈我连自己为什麽是你弟弟都搞不明白……而且家族又是怎麽设定啊!”虎杖身体微微後仰。

  善子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茫然,她用另一只手和幸的手一外一内,以确保不会看取他的方式包住了虎杖的手,她语气温柔:“叫我善子或者是姐姐都可以的。”

  “……那个,善子姐?”

  “好孩子,好孩子。”

  然後善子才扭头看向一边拿着相机的边缘工具人·五条悟。

  “五条特级。”面无表情的巫女语气中的亲切瞬间消失,透着冷淡,“请帮我和弟弟拍照。”

  “所以说了我是独生子啊善子姐。”

  五条悟倒是对学生被欺负的情况接受良好,闻言已经举起了相机:“来,说‘茄子’——”

  所以。

  最後还是拍了两张照片。

  而因为巫女照片的特殊性,不管是善子和虎杖丶还是善子和五条悟的合照底片都由五条悟保管,变成了他的藏品。

  虎杖悠仁看着辅助监督前辈开着五条家的汽车逐渐远离的身影,生在电子世代的零零後有些好奇:“照片会变成咒物的话也不能去外面冲洗吧?”

  “自己冲洗就行了,那种事情随便学一下就会知道吧。”五条悟举了举手里的相机,除了不会做人别的什麽都会的自然型天才只是盯着远离的车尾灯,像是思考了片刻,“不过居然哭了……啊好可惜,没拍到那个。”

  “老师的重点在这边吗?”

  扫把头将相机丢给了学生:“不在那边的话才是大问题了呀。”他笑眯眯地说,“有点危险噢。”

  “诶?”

  虎杖悠仁没太明白,粉色头发的学生只是接过相机跟了上去。

  而五条悟则是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咒力控制啊……唔,我记得悠仁很喜欢看电影吧?”

  “诶?老师这种事情也知道吗?”

  “嘛,总有各种各样的因缘吧……好了,悠仁先去休息吧。”

  虎杖悠仁打着呵欠,只是问了最後一个问题:“不过,黑……善子姐去调查的是特级咒灵吧?”他逐渐走进五条悟给他安排的藏身处,“没关系吗?”

  白发的特级术师双手插在兜里走在虎杖悠仁的前面,语气轻快:“没关系的。”他摇了摇手指,头也没回,“因为我们是最强的。”

  “谁?和老师一样强的人?黑沼前辈吗?”

  五条悟没有回答,他哼着歌走了。

  第二天,白天,京都校。

  乐岩寺在总监部派来的守卫番的注视下开始了对全体学生的问询。

  一年级刚入学监督科的新田新根本不认识善子,自然被排除在外。

  于是第一个被传唤的就只有最偏向于保守派系,作为御三家之一加茂家的嫡子。

  “黑沼前辈?”加茂宪纪坐在乐岩寺的办公室里,不太明白自己被叫来这里的原因,他狭长的眼睛打量着那边坐在办公桌後,有些沉默的校长,“是要……问我对她有什麽了解?”

  他在‘问我’这两个字上加上了重音,似乎对此很不能理解。

  这是和校长的一对一面谈,在扯了很多一些学习生活上无用的废话之後,乐岩寺看了一眼角落里站着的守卫番,终于绕到了正题:“嗯,先从你和她的关系开始,然後……对于她入学之前的事情还有私生活,你有什麽了解吗?加茂君。”

  “黑沼前辈还挺讨厌我的,有什麽事情也不会让我知道吧。”他对于对黑沼善子的了解当然不仅只限于此,但加茂宪纪什麽也没说,只是忍不住用馀光也打量了一下明显监视作用大于守卫功能的守卫番,“乐岩寺校长,最近学校增加了安保?”

  乐岩寺的手指点了点拐杖的握把:“你无视他就行。”

  “我了解了。”某种猜测闪过了现年三年级的加茂家嫡子的眯眯眼。

  而问询完毕的乐岩寺只是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加茂君,去把东堂叫来吧。”

  加茂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着乐岩寺校长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麽做了。”

  第二个接受面谈的东堂葵直接则是双手抱胸,面露不快,他什麽也没说:“那种事情跟我有什麽关系!一会儿小高田的直播就要开始了,我还没设置好自动录像。”

  然後是第三位。

  “善……黑沼前辈也没有什麽别的爱好吧,好像一年到头就在工作。”经常被关照的矮个子冲天双马尾魔女双腿在椅子上一晃一晃,“家人?私事?那种事情我也不清楚吧。我们可是在同一个学校呆了三年,她都还是叫我西宫三级诶。”西宫桃这麽说着,语气里倒是带上了真心实意的抱怨。

  禅院真依则是面露疲惫,她手指绞缠着头发:“我和那种工作狂没什麽共同语言啊?再说除了一起工作之外也没那麽熟悉,就是术式相似罢了。”她微微侧过脸,“她那种喜欢捉弄人嘴又坏的性格,才没有人会喜欢吧。”

  “诶!?黑沼前辈?她出了什麽事情吗?”最不擅长撒谎的人应该是三轮霞。

  她走进来的时候看上去已经要变成了机器人,手肘和膝盖都不带拐弯,蓝发的二年生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乐岩寺叹了口气:“三轮,这是很严肃的面谈,你应该清楚吧。”

  “是!”

  这位京都校唯一的正常人在椅子上已经快被紧张成了个冰块。

  但她还是按照既定的答案回答了:“我我我不……不是很清楚黑沼前辈的事情呢。”

  接着,最後一个接受问询的是二年级是机械丸。

  浅木色的机器人让人实在看不明白表情,只能发现它代表视觉获取的双眼摄像头不停伸缩反复对焦。

  “资料上说你和黑沼经常一起交流术式?”乐岩寺翻了翻手上的情报,“是哪方面的?”

  机器人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虽然那头的与幸吉明显是人类,但它还是像是卡机一样迟疑了很久才回答:“黑沼前辈对于如何拓展自己术式的施展范围有些疑问,所以当时我们一起做了些研究。”他语气颇为公事公办,“啊,还有,因为我的术式机械体可以拍摄到咒灵,黑沼前辈也有建议我要不要一起开发监视系统,还有对于使用术式时咒力波动的感应测算……”

  说是卖给高层或者是协力的警方肯定能挣大钱。

  乐岩寺点了点头。

  反倒是旁边的守卫番突然出声:“除此之外呢?”

  究极机械丸将头扭到了那个方向:“……除此之外?”

  “关于她自己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呢?与幸吉同学。”

  “我不了解。”机器人一丝犹豫也无。

  怎麽可能那麽轻易地背叛同伴,辅助监督和术师之间可是互相依存的关系。

  上车的时候是一个人,等到开到半路上的时候,副驾驶上已经坐上了一个讨人厌的怪刘海。

  神奈川离东京咒高并不太远,为了保持隐蔽,黑毛球最後还是选择直接开车去了目的地,路程不过两三个小时,她开着车一路向西南方向走,却开出了要半个月才能到的气势。

  ……怎麽说呢。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出门。

  但多少还是有点没写完作业就去学校报道的不情不愿。

  辅助监督花了十几分钟就开出了东京咒高的山里,半小时穿过了市区,四十分钟路过了国际机场附近。

  然後她开过和横滨隔着海湾相望的海岸线,又倒回了路边的加油站,靠在车头边上一边啃着热腾腾的关东煮,一边看着海湾那头在凌晨分外活跃的MAFIA们闹出来的烟花大战。

  这就是凌晨三四点的图书馆一般的努力吗?有这功夫横滨港|黑应该人均东大才对。

  黑毛球对某家在龙头战争之後就在横滨一家独大的组织发出了感叹,喝掉了关东煮的汤。

  不过就算这样拖延,等车子开到川崎市,和本地的式神交接完之後,时间也不过早上7点。

  善子正在找路,而夏油杰则是坐在副驾驶上。

  毕竟是全天候跟在身边倒影里的式神,一人一鬼之间可以称得上是没什麽隐私可言。

  “善子妹妹,虎杖君可不是你的弟弟喔?”

  “才不是夏油特级说的这样,我明明记得。”黑球油盐不进。

  于是夏油杰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

  “手机响了。”话是这麽说,式神这麽说着的时候已经拿起了她的手机,“带小锅麻薯……啊,是悟啊,已经开始给你预定回去之後的伴手礼了?明明还有一个月吧,啊,又来短信了。”作为非常了解挚友德性的人,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机里的信息,“我们才走三四个小时吧,悟已经发了十几条信息过来了,他之前有这麽烦人吗?啊——果然,全是和果子店的名单。”

  “删掉吧。”

  “真狠心~”然後怪刘海笑眯眯地删掉了手里的短信。

  找路中的黑毛球语气不咸不淡:“反正到回去的时候的话,五条特级肯定还会再发来吧。”加上答应他的那些事情,估计就算是跑到外地也免不了干活的善子叹了口气。

  ……说白了不就是什麽都得帮他干完了吗?

  真是不想干活。

  “啊。”然後黑毛球又有了精神,“给悠仁带点回去吧,嘿SIRI。”

  那边的人型手机助手已经认命的打开了她的LINE界面:“请问要输入什麽呢?”

  黑毛球手搭在方向盘上:“悠仁,是姐姐。啊,要用上次理子发给我的颜文字,还要附上玫瑰emoji。”面无表情的家夥语气却分外活泼。

  夏油SIRI不干了。

  “把信息简单丶明了的传达过来。”越发往男妈妈发展的某位狐狸眼教主叹了口气。

  善子倒是振振有词:“可是那样就无法传递感情了。”

  “你的表情已经无法传递感情了,善子妹妹。”看到黑毛球明显打算非暴力不配合,咒灵操术才笑眯眯地吐出了无情的话语,“再这样我就先给虎杖悠仁发一长串的恶毒中伤的话然後把他拉黑,怎麽样?”

  如今算是有软肋攥在夏油杰手里的黑毛球……她屈服了。

  咬牙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

  然後才是善子不情不愿的话:“帮我问问悠仁喜欢什麽伴手礼吧。”

  “嗯~给你加理子妹妹喜欢的贴图表情噢。”

  “啧,真恶劣,我要加玫瑰。”

  “毕竟作为保镖的我又不能像其它式神那样随时进入死者的安眠。”这麽说着的夏油杰还是按照巫女的指示行动了,“毕竟死者那边单方面看着生者世界可是很无聊的啊?我现在除了善子妹妹之外也没有别的娱乐了吧?”

  和他的白毛挚友如出一辙的恶劣且脑回路更加扭曲的丸子头摊了摊手。

  而两人明显都没有把这番口舌之争放在心上,你来我往之间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处靠近堤岸的排水口,足有一层楼高的入口被破破烂烂的竖条铁栅栏挡住了。此刻因为年久失修又或者是缺乏维护,一侧的栅栏已经完全扭曲,留下了近一个成年人宽的空洞,因为背着光,只能看到再往里走十米就变成了完全不见光的漆黑。

  善子对着当时打印出来的GPS定位图确认了一番位置,而设备找回通知中,那几个安卓设备早就被善子派遣出去的式神们找回,只有两三个可能是被水冲走,或者是流浪汉捡走了,没能找到并回收。

  而这里正是设备没能回收的其中一个地点。

  黑毛球长长地吐了口气。

  确实如之前式神的调查所言,这里除了非常稀薄的咒灵还有与幸吉的残秽之外什麽也没有留下,而因为善子赶来的时候距离信息发出已经过了两周以上。

  此刻,残秽已经几近看不见了,恐怕再过两天就会消失。

  “没有敌人。”夏油将派遣出去探查的咒灵收了回来,然後才看向善子。

  而巫女只是最後犹豫了一刻,就走进了那片黑暗。

  而随着她身上的诅咒丶维持着的生得术式携带的咒力波动影响,某种不可见的波动向下水道的深处传去。

  嘀嘀两声。

  一个印着机械丸头像,像是蓝牙耳机又像是徽章一样的离线机器人睁开了双眼。

  那是与幸吉留给她的礼物。

  ——因为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共同浪费的青春和友情当然不会白费。

  [1]地名全部来源于濡鸦之巫女的地图。

  我的核心思想就一个:真人必须死(无慈悲)

  怎麽说呢……毕竟是在京都校读了三年的同学,虽然考虑到主线很挤真的没法写太多细节,不过大家其实感情都还挺好的,而且感觉在读的学生还是没有大人那麽黑心肠()热血流主打一个好人好报!

  我真的感觉辅助监督和术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戚与共的关系,一开始也是这样才想写辅助监督(虽然很多完全是我的脑补丶猜测)

  我是真的思考过机械丸的术式,他通过摄像头扫描到咒力,感知咒力,而且还是日本全图……

  他好适合当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