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林秋去边区的时间比辰钧山预想的要早一年。辰钧山收到消息的时候,有种果然是林秋的感觉。他从小就很优秀,不论怎么特殊的对待放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辰钧山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写程序的时候脑子里也是那条消息,研究室的主任见到,笑着问到:“辰辰怎么了?怎么今天心神不宁的?”
辰钧山抹了把脸,说:“没什么,我下午想请假,去处理一些私事。”
“一个下午够吗?要不明天也不用来了,反正最近没什么事。”主任说。
辰钧山想了想,说:“好。”
联邦最近和帝国有摩擦,军校管理很严,林秋已经到边区了才给大家发的消息,告别聚会是没有的。既然林秋已经到了边区,辰钧山要负责完成接下来的计划。
他收拾好背包,开车去找何泽。
何泽在海边的庄园里休假,辰钧山到的时候,发现林述也在。他略微有点差异,向两位长辈问了好,说明自己的来意。
“退婚?对了,你们两个确实有个婚约,是我和你妈妈当年约定的。”何泽回忆着说。
这样的反应让辰钧山有些意外,他确认到:“您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吗?”
何泽哈哈笑到:“以前年轻图好玩嘛,和好闺蜜约定让两个孩子结婚就是那个年纪会做的事呀,你们小时候我们还用这个调侃你们呢。一转眼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这种事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你们互相不来电,什么婚约都没用的啦。”
辰钧山本来做了一番费口舌的准备,此时不敢置信地确认到:“那这样就算婚约解除了?”
“嗯嗯,解除了。我估计你妈也快忘记这回事了,这些年我俩忙死。不放心的话你再回去问问你妈,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会强迫孩子的家长嘛。”何泽说。
辰钧山沉默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道从小就横在他和林秋之间的婚约会消失得如此简单。那他和林秋这些年的烦恼和努力是为了什么?
这一切仿佛是不真实的,影响了他们的关系和人生轨迹的东西,从来只是大人们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他又恍恍惚惚地待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告辞。林述从沙发上站起来,问:“辰辰,要不要和我去走走?”
庄园南边的海面上有一座小岛,辰钧山早就获准可以随意去庄园里的任何地方,包括那座岛。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在这里自由得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和林述驾驶汽艇来到岛上,辰钧山略落后林述半步,两人一前一后在沙滩上散步。
“小秋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来这里吹风。”林述说。
辰钧山点头:“是这样。”
林述回过头,笑着问:“那你呢?得偿所愿,为什么心情不好?”
辰钧山看着沙滩深处逐渐茂密的树林,想了一会儿,慢慢说:“我第一次见到小秋的时候,他带我去钻树林,被大人问起,他就嫁祸给我说是我想去的。”
“哈哈,我记得,小秋后来被罚抄写。”林述说。
辰钧山继续说:“但其实是我先往他身上扔虫子,他才这样捉弄我的。我小时候又菜又爱玩,老是去挑衅他。我以为我很讨厌他才会这样的,但其实不是的,我只是不想他看我像在看一个普通的人,我想让他理我。”
林述笑到:“小孩子是会这样的,你小时候可爱死了。”
辰钧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继续说:“小时候我们不想和对方结婚,于是我们偷偷做了一个约定,一起分化成alpha,这样婚约会自动解除。但我们失败了。”
林述恍然大悟:“噢,你们本来关系很好,分化后就变得疏远,原来是因为这个。”
辰钧山点头:“是,失败后,我们制定了第二个计划,直到今天,计划成功了。小叔,我想问你,如果我们本来就是为了破除婚约变成好朋友的,也可以为了解除婚约不做好朋友,那么婚约解除后,我们做朋友的理由就不存在了,这样我们之间的联系不就完全消失了吗?”
林述被他的逻辑绕乐了:“朋友怎么可以这么算呀?你们在一起很开心的时候就是在做朋友呀。事实是这样的,你们本来已经是好朋友了,但为了破除婚约,你们疏远彼此,现在婚约没了,你们又可以做好朋友了,是喜事呀!”
辰钧山一想是这个理,他本来快要被自己的逻辑绕进去,现在被林述带出来了,心里不免一轻。
但这样的轻松只有很小部分,更多的是失落感。他没有很开心地感觉自己“获得”了什么,反而有巨大的东西“失去”了。
17
“什么?你要转去联邦军校?”研究室主任惊诧到。
辰钧山点点头:“已经问过那边的人了,他们说随时可以。”
主任急忙挽留:“那怎么行!你要实在想过去,可以借调,可以外派交流,甚至委屈一点做交换生,别直接跳过去呀!他们怎么明目张胆抢人,我去和他们说。”
辰钧山很随意:“只要能去,怎么样都行。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去边区。”
主任咂舌到:“你……你怎么突然想去边区?去干嘛?”
辰钧山回答到:“找朋友。”
“网上不能聊?非要过去?代码还写不写了?工程还做不做了?”
“只要有网,哪里都能写,不会耽搁的。”辰钧山说。
见他态度坚定,主任头疼地摆手:“得了,倒霉孩子,我去和那边交流好吧?你这要求,估计得帮他们多干点活他们才能同意了。”
辰钧山点头:“无所谓,拜托您和他们谈了。”
他说得很客气,主任心里也知道,要把辰钧山留下,和联邦军校谈谈是必须的,否则辰钧山真的会直接转学校。
联邦军校给辰钧山塞了一些活,同时按照他的要求将他分到单兵系,按照一年级的课程学习和训练。他的身体不够强健,但天赋足够好,大约三个月后,体能就从年级吊车尾刷到中游的成绩。
训练和工程任务都很重,他很多学科都没修习。就这么过了一年半,又到了各军校外派实习的月份。
林秋正在军区训练,突然上级找了过来:“今年实习兵下来了,上面指派你带一个人实习。他底子不好,你多照顾他。”
林秋点头:“明白,哪个学校的?”
上级知道的不多,只答到:“联邦军校,据说情况特殊,需要特殊照顾。”
“好。”林秋说。
他对这个需要“特殊照顾”的兵没多少好奇,按照上级给的地址去接人,结果看到了等得无聊的辰钧山。
两人隔得老远挥手打招呼,走得进了,林秋一挑眉毛,问:“出差?”
“实习。”辰钧山看着他说。
“那个要特殊照顾的实习兵是你?”林秋问。
“就是我。”辰钧山说。
今年边区压力不大,实习的兵有很缓和的环境可以学习。第一次任务是星球矿物采集,运输车从星船上开下来,林秋让开驾驶位,朝辰钧山点了点:“去开车,路线在导航上。”
军队的车和民用的车不一样,上面有很多按钮,看起来十分复杂。辰钧山老实地回答到:“不会。”
林秋又指了指座位后的枪,说:“拿着枪,打开天窗警戒。这颗星球野生动物很多,吓吓它们,别让它们接近车。”
辰钧山继续摇头:“不会用枪。”
林秋挑了挑眉,问:“那机甲也不会开了?格斗学了多少?”
“不会开,没学过格斗,我主要练体能。”辰钧山老实说。
林秋扶额到:“你是怎么被放过来实习的?”
辰钧山解释到:“我走后门了,他们说我身体素质达到某个数值就让我过来,所以我才只练体能。”
林秋有些头疼:“我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会,过来干嘛?”
“过来找你。”辰钧山说。
“计划不是已经成功了吗,找我做什么?”林秋问。
辰钧山看着他,认真说:“我有很多疑惑想要问你。”
“什么?”林秋问。
这些困惑他早在心里思索过无数次了,说出来时不假思索:“分化之后,你还是努力学习训练,完全没有受此影响,但我却一直顿困其中,努力收敛自己,不显得太过强势。为什么分化成omega的是你,但好像承担变弱后果的却是我?”
林秋跟上他的思路,有点好笑到:“你是指你不锻炼不好好考试这些事?你在同情我分化成omega吗?就算是alpha,天赋及我的也不足十一,你就算好好练说不定也比不上我呢,别太傲慢了。”
辰钧山抿了抿嘴,心说又是这样,困顿他的事在其他人眼中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我们故意互相疏离后你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是不是只有我因为这件事一直很难过?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只是限定于小时候的好朋友而已吗?”
林秋想到自己过去的想法,忍不住好笑,但看辰钧山很严肃,于是把上翘的嘴角揉下来一些,说:“其实小的时候,你在我心里是——童养媳。”
辰钧山:?
林秋解释到:“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会分化成alpha,而且小时候你老爱凑过来,真的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这个番外大概还有一两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