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七星楼后院着火了。
楼中弟子乱作一团,纷纷打水救火,其中陈百悦最为勇敢,来回冲进火场,把越楼主珍藏殿里的宝物救回大半,挽回不少损失。
众人忙活半天,火势终于控制住,陈百悦的左腿轻微烧伤,越悉翁很感动。
他膝下无子,当场想认陈百悦做义子。
“为什么会突然失火?”越悉翁斥责巡逻卫士,“若再晚几分,你们明日就不用来了!”
陈百悦很体贴:“应该是哪位小弟子贪玩,误将明火带入室内。越叔不用担心,我并无大碍,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在后院,以至于隧道密室溜进去一个黑影根本无人发现。
萧竟悄无声息取得楼中残卷后,特意绕回陈百悦居住的厢房。
屋内,陈百悦正在自己处理伤口,时不时发出两声杀猪般的哀嚎。
萧竟看着他皮肉模糊的腿,佩服道:“啧,够狠。”
“太久没玩火,不小心玩过了。”陈百悦道,“拿到没有?”
萧竟点头。
陈百悦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忽然又问:“我眼睛没花吧,你脸上是被人挠了?”
萧竟倒不避讳,坐下来,一脸神秘道:“你懂什么,有孕之人脾气都不好,我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陈百悦凝噎片刻,决定顺着他的话说:“萧兄说得有道理。据我所知,有孕之人多半性情大变,轻者敏感多疑,重者抑郁成症。”
“?”萧竟认真道,“敏不敏感我不清楚,但爱生闷气是真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你就问对人了。”陈百悦头头是道,“常生闷气可不是个好兆头,以后说不定郁郁成疾。”
“那怎么办?”
“你引导他将心中烦闷发泄出来就好。”
“我要是知道怎么引导还用问你?”萧竟不满,“你能不能行?”
“我还没说完呢。”陈百悦解释说道,“若是他不愿说,你让他哭出来也成。”
萧竟:?
陈百悦:“哭也能放松身体,缓和情绪。”
萧竟回去时,元玉谈正在睡觉,不过睡得不好,翻来覆去。
听到动静,他摇晃起身,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萧竟。
萧竟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元玉谈目光落在上面,抿了抿唇没说话。
但萧竟能看出他不爽。
元玉谈面色发黑:“我不喝。”
萧竟轻笑:“这个不是安胎药,这药滋补身体,男子有孕本就不易,你多日奔波劳累,身体吃不消。喝了这碗药,对你以后恢复功力十分有益。”
“鬼才信你。”
“不信?”萧竟低头就着碗抿了一口,信誓旦旦:“没骗你,你如今体质大损,来日生完孩子功力怕是也不能恢复巅峰境界,我是为你着想,现在好好调养,以后功力定能恢复如初,说不定还能与我一战。”
元玉谈将信将疑,自我纠结片刻,端着药一饮而尽。
药进了肚子,他腹中一片温热,身上似乎也来了力气,伸展四肢准备下床。
萧竟一把按住他。
“你干嘛?”元玉谈顿觉情况不对,四处查看,只见床柱上系着一根细细的银丝。
这种银丝俗称百缠丝,结实异常,再锋利的刀刃也割不断。
元玉谈顺着银丝一端望去,银丝蜿蜒蜷曲,落在床上根本不易发觉。
他找了半天,才看见银丝另一端,绑在了他的脚踝上,而且缠了好几圈。
“你绑着我?”元玉谈抬头,瞪着萧竟,怒道:“你绑着我干什么!”
萧竟快速把他目之可及的银丝藏到被子里面,安抚着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身体虚弱不能下地,你需要卧床静休十多日。”
元玉谈冷着脸,“卧床就卧床,为什么绑着我,你把我当什么?”
“你腹中胎像不稳……”
“解开!你是不是怕我跑了?”
萧竟颇为无奈,笑着道:“行行,解开,你别乱动。”
脚上的银丝刚被解开,元玉谈就想下床,谁知脚刚沾地,小腿一阵发软,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前栽去。
“我没骗你吧。”萧竟两手托着他的腰,轻轻提进怀里,好笑道:“你还不信我,你现在身虚力乏,根本下不了床,你要是强行下地,以后落下病根,你这一身绝佳根骨可就废了。”
于是元玉谈又黑着一张脸重新爬上了床。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舒服,摸着圆圆鼓鼓的肚子,表情十分复杂。
萧竟脱掉靴子,蹑手蹑脚爬上床,从背后环住他搂紧。
“你上来干什么?”元玉谈道。
“我上来跟你聊聊天。”萧竟表情不似作假,“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元玉谈闭着眼,没有乱动,任由他的手在他身上揉捏。
屋内很安静,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被萧竟一番按摩后,身体确实放松不少,连日奔波的疲惫涌上来,眼皮越发沉重。
许久,萧竟突然低声问:“你饿不饿?”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萧竟目光柔和,一手撑在床上,俯身靠近元玉谈。
元玉谈闭着眼,眉目舒展,睡得很香。好像直到此时才卸下防备,才真正乖巧无辜。
萧竟盯看半晌,伸出手,指尖轻碰他的脸。
元玉谈梦中蹙了蹙眉,睫毛不安地颤动,挠得萧竟手心发痒。
萧竟最终还是忍不住,脸缓缓贴近,小心翼翼覆上了那两只淡粉的唇瓣。
他动作很温柔,只在表面轻轻摩挲,没有弄出动静。
触感微凉,却又柔软,让人欲罢不能。
萧竟呼吸不稳,逐渐贪心,唇齿拉扯,想要撬入。
难舍难分之际,忽然瞥见身下的元玉谈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萧竟顿住,停止动作,与他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两人谁都没有出声,温热的呼吸交缠,四片唇仍紧紧贴着。
元玉谈面色平静,没有推开他,一动不动,只睁着眼,安静地与他对视。
那双沉静却又清明的眼,没来由地让萧竟心慌。
他刚想起身解释些什么,只见元玉谈又轻轻闭上眼,一副乖顺默许的模样。
萧竟立马会意,巨大而又陌生的激动与喜悦涌上来。他一路吻上脸颊,鼻子,眼睛,最后是唇。
他动作有点急,有点躁动,推着元玉谈压在床上。
元玉谈被他紧紧按着,被他翻搅了个遍。萧竟啃咬不放,他根本无法合上嘴,丝丝缕缕顺着下颌嘴角滑下,沾湿耳边头发。
元玉谈有些呼吸不上来,企图缓缓气,躲开脸推着他,但萧竟不让,反而越亲越来劲,一脸亢奋地顺着他的脖子往下。
元玉谈气息凌乱不稳,浑身一震,抓住他的头发。
萧竟按着他,一点一点压迫,嗓音低哑:“能摸摸吗?”
元玉谈被亲得喘气都没顺,面色泛红,惶恐而又不可置信瞪着他。
萧竟不死心:“用你的腿。”
元玉谈气道:“不行!”
萧竟不跟他讨价还价,直接要去脱裤子。
元玉谈蹙眉,绯色唇瓣紧抿,微微发红发肿,眸中含着凌厉水波:“你敢。”
萧竟被他看得暗爽,但还是忙道:“好好好,不要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他身子起开,老老实实待在一边,盯看着元玉谈。
元玉谈被弄得手脚发软,似是累极了,瘫在床上急急喘气,双唇微张,吐出灼热甜腻的热气,苍白面色透着粉。
他这模样让萧竟心中痒得难受。于是他转开话题:“你以后心里想什么别憋着,都告诉我。”
元玉谈这时候没心思跟他谈心,没理人。
见状,萧竟又道:“你要是不想说,那你能哭出来吗?”
他说完觉得不太对,又补充:”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弄哭你吗?”
元玉谈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眼神冷得似乎下一刻就要杀人。
萧竟后知后觉,觉得他误会了,好心道:“不是故意让你哭,我其实挺喜欢看你哭出来。”
但他说完仔细一品,还是觉得此情此景自己像个变态,又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哭我也会心疼的,我当然不希望你哭,但有时候哭出来不妨是一件好事,对你好,对我也好。”
元玉谈彻底忍受不了了,声音都被气得发颤:“你给我闭嘴!”
萧竟闭上嘴,觉得这个话题也不太对,于是俯身抱着他:“我说错了,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他把头埋在对方脖间,轻轻哄着:“玉谈,别气了。”
他一遍遍叫着对方的名字,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着那些腻人的情话。
“玉谈,玉谈……”
“你好香……你好可爱……”
“别气了,宝贝儿……”
元玉谈被他抱得上不来气,不喜欢他叫自己宝贝儿,觉得只有话本里的急色鬼才会这么叫人。
“你别胡言乱语,别叫我宝贝儿。”
“那叫你什么?”萧竟倚在他头顶上方,好笑地轻声道,“谈宝儿?元元?玉玉?”
元玉谈被这些称呼腻得脚趾发蜷,立即道:“都不要!”
萧竟为了难:“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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