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修,我还没问你,你脖子上为何会条红痕呢?”
许无忧从榻上悠悠转醒,睁开眼时便看到叶景修坐在桌前不知想什么。
他清醒后恰好看到叶景修脖子上的痕迹,但谁料叶景修却抬手捂住,道了声没事。
“你今日离开了一段时间,莫不成又和旁人去打架了?”
许无忧翻身下榻,站在叶景修身侧,有热意的手指在叶景修的伤痕处摸了下,又细细观察了一番才道:“新的,老实交代。”
叶景修怎么可能会说是许肃所为,他淡淡勾唇,抓住许无忧的手腕便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大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不小心划的,阿忧别再过问了。”
许无忧没有挣扎,手心使劲按在叶景修的伤口上,发狠道:“活该你疼!”
叶景修嘶了一声,无奈叹道:“确实很疼。”说罢他便将头贴在许无忧的胸口,感受着那处的心跳声,压着声音,“让我抱抱便好了。”
许无忧才不肯让他这样,他动了两下想要起身,叶景修燥热的呼吸却突然打在了他的胸口:“阿忧,别蹭了。”
“你……”许无忧一时怔住,耳根不由得透着粉红,果然安分了下来。
直到他听见叶景修闷闷的笑意,才懂得他在耍自己。
“流氓。”
许无忧使劲推开,坐在桌前,涨红的脸颊不再看他。
叶景修低低道:“阿忧,你何时才肯让我……”
许无忧将手边的话本抬起,挡在面前,冷冷道:“想得美。”
看着许无忧的反应,叶景修权当他害臊,但不免还是泄了气。
若是两人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便可明显看出许无忧对他的爱意,可现在……
“阿忧,过几日晚上有灯会,不如你陪我去逛逛灯会如何?”
叶景修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许无忧。
许无忧被他炙热的目光看的脸上发烫,他合上手中的话本,唇角一勾:“不!去!”
叶景修眼角垂下,委屈道:“为何?”
“懒得动。”许无忧随口敷衍道。
叶景修知道他是在故意找借口,起身将身子前倾了一些,两人的目光相撞,暧昧的情愫迅速蔓延开。
许无忧兀自挪开了目光。
“你若是怕累,我便背着你。”
“你真不要脸。”许无忧开口怒骂了两句,“我才不要你背。”
叶景修脸上难掩的笑意,许无忧这般说便是同意了。
若是允许,他恨不得将许无忧抱起来转两圈才能缓解雀跃的心情。
许无忧鼻尖轻哼一声,开口便破坏了叶景修的好心情:“你已经到了无事可做的地步了吗?还有闲心去看花灯,边疆的事解决了?”
叶景修沉了沉脸色,但随后又笑得肆意:“还未,但我自然是有事可做的。”
许无忧挑眉。
叶景修望着他笑得发坏:“你。”
许无忧硬是消化了一瞬才明白过来,他果断的将手中的话本举起,朝着叶景修便扔了过去。
谁知他竟然伸手接过,让许无忧落了空。
“你整日除了油嘴滑舌,还会别的吗?”
叶景修竟没反驳,他飞快的凑到许无忧面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道:“有啊,自然是心悦你,将你一直放在心尖上,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许无忧嫌弃的狠狠抹了下脸,猛地起身,不再理会。
他出了房门,却见叶景修的暗卫在门口候着,望见他时恭敬的点头。
“何事?”
“小的有事禀告将军。”
许无忧正要开口唤叶景修出来,可当他看见这暗卫的面容时,却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知道,这暗卫原本是跟去郊外一并护送粮草的。
许肃和叶宁自回来便未曾提到过暗卫的事,这名暗卫突然出现,定是禀告有关粮草之事。
“你说于我听便是,我转告给他。”
暗卫纠结的看了一眼许无忧,又无奈低下了头。
许无忧一瞬便识出他的态度,冷声道:“你不肯说?”
暗卫只得道:“将军要求,此事不能告知于他人。”
许无忧冷嘲的笑笑:“我是他人?好,我是他人。”话毕他便怒声喊了叶景修的名字,“叶景修!”
许无忧咬牙切齿的喊声让叶景修迅速走出了房间。
他看着怒气大增的许无忧,又看到暗卫极差的脸色,顿时明白了什么:“你同阿忧说什么了?”
暗卫支支吾吾,仍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既如此,那便去领罚。”
叶景修眼底的愤怒险些爆发,他每日都在哄着许无忧,哪里舍得真的让他生气。
可这暗卫不由分说的便将许无忧惹得恼火。
暗卫垂眸,只得道了声是,他不同于叶宁,自然无法得到许无忧的庇佑。
不过在他刚走两步的时候,许无忧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但视线却并未看着暗卫。
“叶景修,我是他人吗?”
许无忧说这句话时,语气中带着股莫名的怒火,可他也不知到底在生谁的气。
叶景修凌厉的目光将暗卫打量了一瞬,看着许无忧认真道:“你哪里是他人,你是我的夫人,我最爱之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许无忧的心情好了大半,他望着前面的暗卫,以主子的姿态开口道:“如此,你还是不肯说吗?”
暗卫迟疑的望着叶景修。
叶景修怔然的看着一反常态的许无忧,哑然失笑:“阿忧让你说便说。”
暗卫这才开口:“粮草已经被我们安全的护送至边疆,如今护送完成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了。”
叶景修心里的石头在此刻便是终于落了地,脸上的严肃也消失不见:“做得好,好,去找叶宁领赏便是。”
暗卫本以为逃过一劫,刚要道谢,谁料叶景修又多说了一句:“但奖赏分明,罚也莫要忘记了,去吧。”
暗卫灰溜溜的离开了。
许无忧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望着叶景修,神情严肃带着冷意:“解释吧,为何粮草会护送到边疆?它不是被容家的人劫走了吗?”
叶景修笑着将门推开,先一步走进了屋内,许无忧紧随其后。
待许无忧坐好,叶景修怕他生气,便倒了杯水以防万一。
“容铎一直视我叶家为眼中钉,他们不止一次的前往寻风馆便是预料到了你我的身份。那日我们一同出现在寻京楼,容资的出现也证明他知道粮草护送的消息。”
许无忧其实也怀疑过,只是他并未想过容家的本事会这么大。
“关于劫镖一事,我也提前预知,除却那几个护送的暗卫,还有其他人。”
叶景修一做便是做了两手准备。
有几个暗卫一直跟着粮草的车,而其他人便隐于暗处以备不时之需。
他也的确让贼人将车劫走,可容家的人带着粮草车行至半路落脚休息时,又被暗中跟随的暗卫斩杀了不少。
叶景修那时收到的信鸽便是暗卫送来的。
“等到容家将粮草被劫的消息传到皇上耳中时,我们的人便又将粮草抢夺了回来。”
皇帝收到粮草护送完成的消息后,定会去怀疑太子的作为,这便是叶景修准备的声东击西之法。
许无忧知晓叶景修的计划后,惊讶之余便是浓浓的欣喜和兴奋。
叶景修本就不是只会行兵打仗的莽夫,皇帝对叶景修的器重可不止是因为他会打仗。
“你……”许无忧轻轻勾唇,“你是如何想到这般好计谋的?”
叶景修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屈起手指轻轻点了两下脸颊:“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不可理喻。”许无忧嫌弃的送他一个白眼,“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阿忧,与人勾心斗角便是如此。”叶景修眼中突然掀起一阵波澜,“日后,你也要小心。”
许无忧自知叶景修总在谨慎,他好像没有哪一日过得是舒心的日子。
他心中难免有些心疼,有时甚至想告知叶景修让他放宽心些,但他也清楚他的责任。
“我答应陪你去看花灯了。”
许无忧突然开口。
叶景修惊喜的看他,听到许无忧亲口承认,情绪还是会激动:“你答应了?”
“嗯。”许无忧平静的开口,“我若是不答应你,你又会烦我。”
两人成亲已经许久,可除了去往寻京楼和寻风馆,他们并无其他的地方可去。
正巧有花灯可以带许无忧观赏,他自然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阿忧,嘘。”叶景修的目光突然冷冽了几分,他仰着头感觉到房顶有一丝异动。
自打那日从皇宫回来后,他便觉得像是有人跟踪一般。
可当他循声找去,却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他意识到那人并无任何威胁,或许只是为了监视。
叶景修只一下便明白这人是谁派来的了。
过几日的花灯会上定会有人依旧如此,叶景修便想借此机会好好的查看一番,再做打算。
许无忧的身份已经瞒不了多久,他也务必要将玉牌的藏身之处找到。
叶景修比谁都清楚,容家突然安分守己以及皇帝的监视,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各位宝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