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半夜, 思考问题没能思考出答案的小狐狸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被温辛轻柔地揽入了怀里。

  他抱着小狐狸下了电梯,一路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小狐狸蹭啊蹭, 将下巴蹭进青年温暖的臂弯中。

  或许是感到了安心,团子梦里也不受控制地砸吧嘴, 像是在回味今天吃过的那些美味。

  “温辛……”

  听到人声, 温辛的脚步微微顿住。

  他转身看向四周,街道上空荡荡。

  最远的人群站在十几米开外灯火通明的路口, 是一排正在巡逻的守卫。

  温辛左右环顾,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正睡得酣然的小狐狸身上。

  没听到回应, 小狐狸又无意识地叫了一声:“温辛……”

  温辛这下确定声音的来源了, 揉了揉团子的脑袋,应道:“我在。”

  “下次,还要吃……肉烧饼,鸡肉串……”

  温辛弯了下眼睛:“好。”

  他们回到教堂。

  没等走入生活区,远远的,温辛就眼尖地看到了一群守在庭院里的唯心教成员。

  十二名主教和三位红衣都在,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等在这。

  有教徒发现了他们,手忙脚乱地迎了上来。

  温辛挥了挥手,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这才发现小狐狸已经窝在温辛的怀里睡着了。

  睡得那样安稳和香甜。

  石主教本来激动得想要说些什么,触及这一幕,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的喉咙口,叫他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他突然想起来,即使是最早跟在教皇殿下身边的他, 也从没看见过殿下这么安心的样子。

  愣神间, 温辛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做了个口型:让大家都回去吧。

  没等石主教开口, 青年反手拍了拍小狐狸,径直越过了他们这一些人,推开门走进了屋内。

  唯心教成员被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

  三大主教彼此对视,往后做了个手势。

  其他人会意,齐齐地退出了眼下的庭院,边将谈话声压低。

  “让我们都回去……难道说教皇殿下已经平息了怒火?”

  “谁知道教皇殿下今天去了哪里?”

  主教们原是打算派教徒跟在温辛他们的身后,但到底没胆子给小狐狸本就不虞的心更添一把怒。

  只好眼巴巴地守在原地等待。

  不敢坐,不敢离开,连公文报告都是叫手下送过来处理的。

  此时见一人一狐的心情似乎还不错,他们终于敢探寻教皇今日的行踪。

  见三大主教一齐点头,商业街的教徒和路边巡逻的守卫便站了出来,呈报温辛他们的行程。

  得知温辛他们去了商业街,还玩得非常开心,无数将心脏提到嗓子眼里的唯心教成员倏然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庆幸不已。

  “太好了,太好了,教皇殿下没有出城,也就是说他没准备离开。”

  负责商贸的红衣主教额手称庆,展颜笑道:“那条商业街当初由谁负责管辖筹办?”

  其中一名黑袍兴奋上前:“是我,主教大人。”

  “做的不错,很不错!”

  红衣主教连连点头,赞赏地看着他:“我之后再给你分一批资金,一部分给今天的商家,作为取悦教皇殿下的奖赏。”

  “另一部分你拿去,再想想今后要怎么继续发展那条商业街,务必要做到更好,让教皇殿下更喜欢!”

  在其他人都在拍手相庆的时候,唯有石主教回想着温辛白天对他说出的那一番话,陷入了困惑与茫然。

  .

  第二天,温辛起了个大早。

  他先做了两组体能训练,然后和小狐狸一起用完早饭,休息一下,再接上其他爆发力训练。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

  温辛把自己练得大汗淋漓,舒畅地吐出一口气。

  谨听教官的教诲,他一直都有好好拉伸肌肉。

  是以全身肌理均匀有致,不会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黑色作训服已经湿透,贴在青年劲瘦的腰肢上,将优美流畅的线条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一双修长漂亮的腿,看起来起码有108公分,引得路过的男女教徒们频频站定围观。

  温辛简单地洗了个澡。

  再看一眼天色,差不多快到中午了,他就找上了之前替他打探消息的教徒。

  昨天温辛只来得及确定唐启的安危,此时才问到了好友的现住址。

  他准备去看望对方。

  温辛没忘记问小狐狸要不要一起去。

  小狐狸当然想。

  不过今天有比较重要的主持会议,必须要唯心教的教皇亲自到场,它只好遗憾作罢。

  温辛摸了摸一脸失落的小狐狸:“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其实,只要小狐狸提一声想要,唯心教中多的是前仆后继为它把东西呈送上来的人。

  但听到这一句话,它还是开心地眯起了眼睛来,蹭了蹭温辛的手掌心。

  唐启的父母家在B市城安路的柏华小区。

  后来市内的权利架构经过了重组,为了方便分配和管理,原来的地名也跟着变更成了B3-11地区。

  B3-11地区离教堂的位置有一定距离。

  温辛可以跑过去,正好够抵半天的训练量,但一身汗见自己的朋友总归不太好。

  他干脆找唯心教的人借了一辆摩托车。

  放在末世之前,温辛对这些车辆的认知都只存在于商场大荧屏。

  到现在,只要能动、有油,他都能壮着胆子上手。

  别问,问就是危机面前容不得迟疑和说不。

  温辛还记得训练营里教过的技巧,稍微试了试,能维持住平衡性,便开着上了路。

  B市的道路都被清理过一遍,相对比较干净整洁,偶尔才会看见一两处痕迹寡淡的血污。

  虽说城外的高速路上遍地是车,但基本都是快要报废或已经损毁的废铁,真正能开的还是少。

  再加上石油开采作业和运输的受限,汽油的价格跟窜天猴一样往上涨,平常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开车的人也就更少了。

  温辛没有遇上多少车辆,一路也算平安顺利。

  没两个小时,他就抵达了B3-11地区。

  温辛在路边下了车,拿出后备箱的铁链,仔细将车子锁在路边的栏杆上,这才放心地转身,看向面前的小区。

  大小居民楼高低错落,墙面留有斑驳的痕迹,路边是两排间隔十米的杨树。

  大门左边是家粮油超市,右边是家银行。

  铁制的卷帘门被人从外破开,从洞口可以看见里面的狼藉,大部分物品已经被洗劫一空。

  保安亭里有两个身穿制服的人,正在说话唠嗑。

  现在正是午休回家的时间点,门口人来人往,这两个人却看都没看一眼。

  那些居民似乎见怪不怪,没叫保安,没出示门卡,直接从铁门破开的地方钻了进去。

  温辛上前,敲了敲保安亭的玻璃窗。

  连敲好几下,里面的人才有了回应,打开窗子来问他干什么。

  温辛:“我来找朋友,他住在这个小区。”

  保安无所谓地摆摆手,往那缺口一指:“找人的啊,你直接进去不就行了,这门没电又开不了。”

  温辛看向那缺口:“……”

  再回头,这两人已经关上窗户,重新唠上了。

  温辛皱了下眉头,像其他人一样通过缺口进了小区。

  现在的电梯基本上都停止了运转,低楼层比高楼更受广大幸存者的欢迎。

  唐启家住在六栋十楼。

  稍微有点高,但对温辛来说不算很难爬。

  在教徒的调查中,不管是唐启的父母还是唐启本人,运气都不错。

  B市出现大规模丧尸潮的时候,刚巧小狐狸正带着成立不久的唯心教路经B市。

  看这里的市长已经提前跑没了影儿,没人出来管事,小狐狸干脆选定B市作为唯心教的大本营。

  那些丧尸慑于S级变异体的威压,一个个狼狈逃窜,无数人包括唐启的父母因此获救,喜极而泣。

  唐启一来,就赶上了唯心教人手紧缺,连面试的流程都省了,直接进入交通管理部。

  因为表现良好,得到了上司的看好,唐启后来又晋升上了一个不算清闲但也不算特别忙、工资能让一家三口管饱的职务。

  要知道现在连解决一个人的温饱都成问题,他的工作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唐启很关心父母,每次午休都会回家。

  温辛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已经到家了。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唐启家门口。

  温辛再次对了一遍头顶的门牌号,以防自己走错。

  确认无误后,他浅浅地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在门上敲了三下。

  “请问有人在吗?”

  五秒之后,门里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传来了一声警惕的询问。

  “谁?”

  听声音,年轻,男性,洪亮有力。

  虽说几个月没见了,但温辛认得出来,门内的人就是唐启。

  他下意识地勾起了嘴角,高兴地自报家门:“唐启,是我,温辛!”

  门立马就打开了。

  展现在温辛面前的,确实是唐启那张自信热情的笑脸。

  后者惊喜至极,温辛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人迎面一个大大的熊抱。

  “温辛!居然真的是你!”

  唐启从来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好友。

  “听到你说自己的名字我还有点不敢置信,你不是说自己要去A市找你哥,怎么跑到B市来了?”

  唐启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温辛一连几次没能接上话,笑着拍拍好友的脊背。

  等到人的激动稍微平息一点,温辛才说道:“没有,我过来办点事,想到你在这座城市里,所以来看看你。”

  他放松地说:“看到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伯父伯母现在怎么样?欢欢还好吧?”

  唐启:“我爸我妈都还好,不过他们没有跟我住在一起,嫌十楼太高了懒得爬。”

  “我就给他们重新找了个低楼层的地方住,就在旁边的小区,那边安保好一点。”

  B市丧尸潮的出现让很多人选择逃难,不少房子就此空了出来,被唯心教用来安置难民。

  温辛听着,脑子里下意识闪过了一抹疑惑。

  既然隔壁小区的安保更好,为什么唐启不和他父母住在一起?

  这只是一瞬间的念头,温辛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怀疑自己的朋友,他猜想可能是三人住的房子比较贵,不太好找。

  再接下来提到布偶猫欢欢,唐启直接怒火中烧。

  “欢欢它还好,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就把它放在我的父母家让二老帮忙照看。”

  “而且这个小混蛋能有什么问题?你知不知道这家伙在路上简直是小恶魔原形毕露,一会儿没看住就乱拉乱尿,我到B市之前衣服都没得换,差点被腌入味,真的气死我……”

  温辛知道唐启只是在普普通通地发牢骚。

  虽然好友的表情很愤怒,但眼睛里一直带笑。

  好像那不是一段艰险困难的经历,而是一件无法估价的瑰宝。

  看到人这副样子,温辛完全安下了心,笑着任由对方这么兴致勃勃地讲下去。

  突然,他耳朵一动,听到屋内传来了什么声响。

  “家里来客人了吗?”

  被温辛这么一问,唐启身体微僵。

  就像一簇正燃烧的火焰被凉水兜头一浇,他脸上的热情倏然冷却了下来。

  温辛顺势看向屋内。

  玄关的位置摆放着几双尺码不一的鞋。

  之前温辛以为唐启和伯父伯母居住在一起,所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且刚才唐启却说,他是一个人居住,那么多余的那三双鞋肯定就是别人的。

  是朋友还是同事?

  唐启干笑了一声:“害,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不难得我们放假,大家抽空聚了一下吗?”

  放假……

  温辛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

  如果他是一无所知地来找唐启,或许会被这话给糊弄过去。

  可他偏偏昨天才从教徒那里得知,唐启的工作离不开人,轻易不会放假,至少这几天没有。

  温辛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的疑心病又犯了。

  唐启不说实话,可能有人不方便的地方,他为什么要怀疑好友别有用心?

  看到青年突然晃脑袋,唐启顿时紧张了起来,忧心忡忡地说:“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对上唐启关切的眼神,温辛更觉得自己想太多:“没事,我刚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既然唐启和他的朋友在家里聚餐,那自己也不太好留在这儿打扰他们的兴致。

  温辛主动说道:“那你们好好吃,我改天再来找你叙旧。”

  “欸,等等……”

  唐启张口就要挽留他,随后又像是有什么顾虑,遗憾地咽回了原本想说的话。

  他大大咧咧地说:“不用你来找我,大家都有事,应该很快就聚完了,等聚餐结束后我就来找你。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和好友互通地址很正常。

  温辛正准备开口,屋里的人却像是等不了,走出来笑呵呵地说:“嘿,这么生分干什么,既然大家都是唐启的朋友,不如一块聚聚?”

  唐启似乎很意外他会出来,脸一下子就绷紧了,眉头拧成一团。

  温辛打量眼前的男人。

  瘦瘦高高,吊梢眉,鼻子下塌。

  不知道是不是跟对方刚才用的语气有关,总让他有种这人心里藏着算计的感觉。

  温辛还没说话,唐启就不客气地打断了男人的邀请:“不用了,我朋友家里还有事,急着走,没时间和我们聚。”

  男人却不肯让步,嗤笑着说:“你省省吧,我们刚才在里屋听完了你们所有的对话,他什么时候说自己有事了?”

  “都是好朋友,就把人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你两块肉。”

  听到这些轻浮的话,唐启的声音也沉了下来:“赵守强,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我不就想认识一下新朋友吗,得寸进尺什么了?”

  赵守强转头看向温辛,眼中绽放出精光:“看看这小模样,长得可真不错。还有温辛,温辛,这可真是个顶好且正巧的名字啊……”

  他边说着,竟是伸出了手来,摸向温辛的脸。

  唐启一看赵守强不仅没收敛,还动手动脚,瞬间脸都气绿了,攥起拳头就要揍人。

  但在他出手之前,有一个人的反应比他更快。

  在场两人都没有想到,看起来瘦削的温辛,竟然有着不下于猎豹一样迅捷且有力的身手。

  短短十秒的时间,或许连十秒都不到,赵守强就被青年面无表情地反挽手腕按在了地上,痛得连声哀嚎:“啊啊啊!轻,轻点!”

  唐启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他机械似的缓慢低头,看向穿着羽绒服的温辛。

  青年的肌肉线条被挡住,大半张白皙的脸都被埋在了雪白的绒毛里,像是棉花糖里裹了奶黄馅,人畜无害。

  可下一秒,注意到赵守强不安分挣扎的动作,温辛毫不客气地加了劲儿。

  “啊——”

  唐启被这声惨叫震得浑身一激灵。

  温辛顺势抬头问他:“这些人不是你的朋友,他们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有个男的来劝架,满脸着急:“误会,误会,别闹急眼。他……性格就这样,其实没什么坏心。”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说:“是啊,这就是一场误会。”

  温辛扫视他们全身上下。

  见两人的身上都没带着利器,他才抬了下眼皮问:“刚才他说我的名字顶好且正巧,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神色微变。

  他刚动了动嘴,最开始来劝架的另一个人就状似气得直跳脚。

  后者也狠,毫不客气地踹了一下赵守强的后脑勺:“我说你个傻逼玩意,他妈看到一个漂亮的就想动手动脚,你奶奶的知不知道这叫xing骚扰?!”

  赵守强被温辛按着,完全没法躲,受了好几脚,连连哀叫。

  温辛看劝架这人越来越有往自己身上踹的架势,用另一只手钳住了他的脚踝,冷眼相看。

  劝架的男人一脸抱歉:“对不住了小兄弟,他那就是口无遮拦,上次见到一个叫张翠花的,他也追着说好巧,他命中注定的老婆就叫张翠花。”

  温辛:“……”

  男人自顾自地说:“都怪这家伙,今天这顿看起来是吃不成了,也没兴趣聚了。欸,唐启,那我们就先走了吧,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了,改天再一起。”

  话说完,他好像也对赵守强失望了,叫上另一个人直接下了楼。

  赵守强看他们居然真走,急得目眦欲裂:“欸,欸,你们别走,等等我,帮帮我——”

  温辛想到他们三人是一伙的,没料到劝架两人走得这么干脆利落,丝毫没顾忌赵守强的死活。

  也是这个时候,僵在原地的唐启动了。

  他看了眼赵守强,竟是为难地看向了温辛:“温辛……”

  温辛看到唐启的眼里满是哀求。

  他抿了下嘴,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松开钳制赵守强的手,起身站在了一边。

  赵守强连忙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他盯住温辛的脸,眼里全是红血丝,晃晃悠悠要抬手指向青年放狠话。

  旁边的唐启突然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脚。

  赵守强被踹到了楼梯口,差点掉下去,回首怒喊:“唐启你他妈——”

  “滚!”唐启冷脸毫不客气,“再留在这儿我叫巡逻队了。”

  这一句比任何威胁都有用。

  待人都走完了,唐启冷硬的神色一软,再度抱歉地对着温辛说:“对不起。”

  温辛上下打量他:“……介不介意我问个不太中听的问题?”

  唐启僵了一下,说:“你问。”

  “你到底欠了人多少钱?”

  “……”唐启茫然,“啊?”

  “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忍着他。”温辛皱眉,“他是你新认的干儿子,还是你是他爹妈?”

  唐启:“…………”

  他无奈一笑,伸手捏了捏温辛的脸蛋:“没看出来啊小兄弟,士别三日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嘴巴好毒。”

  温辛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们身上?”

  唐启眼神飘忽:“说来话长。”

  温辛:“那就长话短说。”

  唐启:“……”

  错觉吗,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软软的糯米团朋友突然进化成了动辄能砸人的法棍。

  唐启深深地吐出口气,挠着脑袋说:“害,还不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牵扯出了基地里私下兴起的一个现实主义教派,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唯心主义,现实主义。

  温辛疑惑道:“这个教是不是和唯心教对立?”

  “可以这么说。”

  唐启微妙地顿了一下:“现实教宣称,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教皇在操控我们成为他手底下的傀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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