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看着霍珩面无表情的鼓脸, 又好气又好笑。

  “你才像河豚。”余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嗔了一眼霍珩,余光忽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玄关处似乎还站了两个人。

  余鱼瞳孔地震, 缓慢地扭头看向玄关。

  不愿意面对这丢脸的现实。

  霍英老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旁边还有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年轻人感情真好啊。”

  余鱼:“……”

  他冷静地低下头,试图找个地缝钻进去。

  “穿鞋。”霍珩接过小机器人递过来的鞋子帮余鱼换上, 把僵成雕塑的余鱼从沙发上抱下来。

  “张仲, 异植培育大拿。”

  “ 张先生好。”余鱼礼貌地打了招呼,还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他骂人还有哭的全过程, 是不是都被看到了。

  霍珩哥,怎么不提醒他。

  “好好好, 余鱼好呀,哎呀长得真俊。”

  寒暄了一会,李仲先生掏出一个设备递给余鱼,“我这次过来是有点事情想要找你帮忙,我想组建个探索小队, 寻找新品种异植, 这个是我这些年搜集的你看看有没有兴趣加入。”

  “不急, 你好好考虑下,有兴趣在终端上找我就行。”

  “谢谢张先生。”

  余鱼伸出手和老先生加了终端号。

  “好嘞, 事情说完了, 我就不在这里讨人嫌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张仲先生挥挥手和余鱼告别。

  “那我也先走了。”

  霍英摆摆手,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来什么, 重新回头, 凑到霍珩耳边, “你家余鱼刚分化, 注意点, 不要耍流氓。”

  怕霍珩听不懂霍英干脆说得更直白了一些,“你......的时候,别弄伤了他。”

  “我没有,婚前性行为不可取。”霍珩冷淡地开口。

  老爷子和霍珩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一旁的余鱼听清楚。

  余鱼呼吸一滞,眼前发晕。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为什么非要大庭广众的谈论这种话题!

  等两个老爷子都离开,余鱼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回到了房间里,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太丢脸了。

  实在是太丢脸了。

  在被子里窝了好一会,青年才掀开一条被缝,露出半张脸透气。

  差点被站床边的霍珩吓一跳,他挪了挪位置,闷在被子里歪头看男人,“你怎么进来了。”

  “门没关。”霍珩顺势坐在床边,伸手帮余鱼把被子掀开了一些。

  余鱼攥着被子,像个蚕宝宝一样,咕蛹着离霍珩更近了一些,

  “霍珩哥……”余鱼闷闷喊了一声。

  “嗯。”

  男人伸手摸了摸情绪有些不对的小人鱼,声音笃定,“又做噩梦了。”

  他记得余鱼前两天不对劲也是做了噩梦。

  “嗯。”余鱼重新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梦见什么了。”

  男人再次把青年从被子里挖出来,拇指摩挲着青年细白的脖颈,像是在安抚害怕的小猫一样。

  “我梦到,你……你离开我了。”

  青年的唇瓣张张合合,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仿佛只要说出来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梦到我死了?还是出轨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

  余鱼从被子里跑出来,一把,捂住霍珩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话。

  青年柔韧的掌心连带着霍珩的鼻尖也一起捂住了,男人甚至都不用低头就能嗅到青年掌心的信息素香气。

  他滚了滚喉结,鼻尖抵着余鱼的掌心拱了拱。

  余鱼往上挪了一点,让自己和霍珩在一个高度,表情严肃地看着霍珩,“快说呸!不许说那个字了。”

  余鱼迷信地觉得,霍珩只要不说那个字,不好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男人狠狠滚了滚喉结,“呸!”

  余鱼松了口气,打算松开捂着霍珩的手。

  最近的天气有些热,在被子里窝了半天,又折腾了一番,青年的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今天穿的是夏装睡衣,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宽松T恤,下半身是一条深蓝色的只到膝盖上方的短裤。

  小人鱼在床单上跪了一会,膝盖就翻起来一层薄红。

  像是在上好的白瓷上,染上了一层其他的颜色。

  男人的视线落在青年泛着红的膝盖上,目光晦暗不清,粘稠地仿佛实质性地在舔舐。

  余鱼被他看得不自在,缩了缩脚,“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好看的。”

  青年像是虚张声势的小兽,试图通过恐吓吓退凶兽,但是弱小的小兽就连发怒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可爱。

  余鱼想重新回到被子里,他拍了拍霍珩的手臂,“你快点放开。”

  窗边的阳光照进来,余鱼感觉身上的热气越聚越多,男人的漆黑瞳孔中的欲念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引爆。

  霍珩握着他的手,五指暧昧地挤进青年的指尖。

  “你自己坐上来的。”

  “我……我现在想下去了。”青年纤长的睫毛抖了抖。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嗯?”男人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带起一阵颤栗的感觉。

  余鱼被他绕得有点晕,见霍珩慢慢凑过来,像是要亲他。

  “别,别亲嘴,明天要上课。”

  余鱼的腿已经好了,明天要回到教室上课,他不想第一天就顶着红肿的嘴巴见人。

  “那你自己亲。”

  余鱼想到上次的吻,有点期待又有点怕。

  霍珩亲起来实在太凶了。

  他飞快上前啄了一下男人的唇角,“好了。”

  “没好。”霍珩强势地压着他的后颈,含着他的耳垂咬了好一会,最后轻轻地咬了口青年的耳尖。

  余鱼的耳尖本就敏感,被咬了一口,好半天没能缓过神。

  “变态。”回神的余鱼捂着自己的耳朵,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往罪魁祸首的怀里钻了钻,企图把自己藏起来。

  霍珩靠在床边,轻轻拂着青年颤动的脊背,忽然开口,“不是故意想的。”

  “不许……想那些。”

  余鱼咬牙切齿,他都听到了,霍珩的脑子里都是………都是他说不出口的东西。

  “余鱼,我是个正常哨兵。”男人垂着眼,冷峻的脸上透出几分无辜。

  “呸!你是个正常变态,哪有人和你一样,满脑子都是那种东西。”

  青年害羞得浑身泛起粉色。

  “对了。”霍珩摸了摸余鱼的脑袋,“我过两天要去前线一趟,混乱星找到虫族活动的踪迹了。”

  前两天谷洲过来递的就是混乱星的消息。

  余鱼的身体一僵,脸上的血色尽褪,他扭头看向男人,“前线?”

  青年喃喃自语,他忽然想到了男人死去的样子。

  青年唇瓣嗫嚅了几下,他不可能阻拦霍珩前往前线,那是霍珩的职责。

  他垂着眼看向霍珩,“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可以。”霍珩干脆地拒绝。

  余鱼神色一顿,据理力争,一点点讲出他可以做到的事情,“我记得前线的士兵可以带着匹配的人鱼一起去,

  我也可以一起去,可以做饭给你吃,还可以帮你梳理精神海。”

  霍珩顿了一下,他一点也不怀疑余鱼话里的真实性。

  他相信余鱼可以做到他说的一切 。

  但是。

  男人的视线,移到了青年白皙的皮肉上。

  因为刚才的动作,青年白皙的皮肉被他捏得泛起一点红痕,明明都没有怎么用力。

  这么软,还容易相信别人,怎么去前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上次在学校都被人下了阴招。

  “你知道随行的人鱼是干什么的吗?”男人盯着余鱼,眼神有些幽深。

  “不是协助哨兵帮助哨兵稳定精神海的吗?”

  青年有些不解,脸上透出一种无知的纯真。

  他当然知道随行人鱼是做什么的。

  “那你知道要怎么稳定哨兵的精神海吗?战场上可没有时间,像是易感期一样慢慢地用信息素温养。”

  “他们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恢复战斗力。”

  人鱼帮助哨兵一种是使用信息素慢慢温养,另一种是学校的课本里只会粗略提及的方式。

  亲密接触,至于多亲密,余鱼从前没有概念。

  男人缓慢地摩挲着他的指尖,语调低沉,“精神海刚刚受到污染的哨兵,会像是野兽一样,渴望人鱼的安抚。”

  “他们会叼着你的后颈,埋进你的身体,把满是信息素的脏东西灌进你的身体。”

  “然后他们会慢慢地恢复理智,可是小人鱼又软又可爱,讨厌的哨兵不会放开,会更用力的欺负。”

  男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缓慢又冷静的语调像是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在臆想该怎么对待他的小人鱼。

  余鱼却忍不住后退了一些,却被霍珩揽着后退不了。

  霍珩那露骨的眼神,像是在思考从那里下嘴一样。

  余鱼抖了抖耳尖,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霍珩脐下三寸的位置,不由有些退缩。

  他不用问霍珩会不会这样。

  男人的心声已经给了他最好的解答。

  他的心声都是一些让人听了恨不得没有长耳朵的声音。

  “你,你怎么这样。”

  青年抿了抿柔软的唇瓣,知道霍珩肯定有故意吓他的因素。

  “余鱼,还要去吗?”

  余鱼的确被霍珩刚才的流氓言论吓到了,但是他一想到霍珩失去声息的样子。

  青年咬咬牙,“要去。”

  慵懒地靠在床头的男人慢吞吞地看向余鱼,轻笑了一声。

  余鱼被他笑得起鸡皮疙瘩,浑身炸毛,“你笑什么。”

  “那先帮你适应下,好不好。”

  霍珩微微做起来,将青年侧着揽在怀中,捏着余鱼的下颌不让动,指腹按了按青年的唇瓣,叼着青年后颈的皮肉轻轻撕咬。

  余鱼舌尖抵住闯进来的手指,水润的眼睛睁大,有些难以置信。

  “余鱼,失去理智的我,会比这更过分。”

  “你还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