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完结】>第21章 为相思留香思永恒

  亲过了, 就该温存,温存过了,就该娶或者嫁。秋旷醒觉得自己行事很庄重。

  他还特地回忆了一番, 至少在话本中, 那些不先亲吻就温存的, 或是温存过后不大婚的,多半落得凄美分飞的结局。

  他不要这样。

  遂四唇分离,两颊酡红,秋旷醒忽地立即道:“锐弟,我们想个办法吧。”

  严他锐放开他,同时伸手为他紧了紧衣襟,避免受寒,惑问:“想个办法?”难道秋旷醒又起了疑心, 想要设法解决解决两人无法亲密的问题?

  秋旷醒见他没懂, 自认年长, 应该将话说得明白三分。

  秋旷醒直言道:“我觉得我们该云雨了。”

  “……”严他锐险些没被一口酒呛到。好吧,看来秋旷醒疑心已消,今夜人很活泼。

  殿阁中灯火摇曳, 酒暖香清,严他锐听闻此言, 一半为着担心,一半为着震惊,一时哭笑不得。

  严他锐略微沉吟。

  秋旷醒暗藏好奇。

  藏着藏着但见严他锐眼涌笑意, 仿佛已经下了决定,最终叹息回答道:“我何尝不想, 我求之不得, 只是我更怕你疼……”

  秋旷醒挑眉问:“疼?”说着若有所思地又瞥了一眼酒坛。

  同时, 严他锐话语一顿,自知失言,便又来轻吻他了。

  原来如此,秋旷醒暗想,严他锐想必不知用什么方法已猜测到了他的部分秘密。只他还来不及参破严他锐到底瞒着他耍了什么小花招,使用了什么对策,就有点思考不下去了。严他锐是故意迫他思考不下去的,留在他唇上忽深忽浅扑簌簌起落的叩痕,虽然轻柔舒服,却极其绵密。

  渐渐把他弄得直向椅子深处靠,浑身都软了软。

  “你确定?”随后严他锐沉声问他。上一回秋旷醒听见对方采用这种冷郁的语气,早已是商谈两国未来的时刻了。即使在那时,因为是面对着他谈国事,并不是面对着魏帝或其他仇恨人物谈国事,严他锐语气也更怀柔些许,温和些许。

  不清楚他是不是生气了。

  秋旷醒微微失笑道:“不打紧,我不在乎,我想要。我总不能任不快乐的事一直阻挠我做快乐事,就这么等过一生。”

  他说得是。严他锐无从反驳。

  饶是暗自心疼,严他锐还是哑然长笑一声,正想立起身来帮他推轮椅回寝处,便听秋旷醒有点迟疑地又发话道:“锐弟,今夜你能不能抱我上床?我想来想去,我平素一贯从轮椅移到床上的姿态可能不够雅观,白白坏了气氛,我不是故意想劳累你的。”

  ……?

  严他锐登时狐疑起来,怎么回事?这番话怎么回事?会不会实则秋旷醒是个真正的老狐狸,这些天依靠接触展示给他看的都是自己伪装清澈柔弱的一面??秋旷醒怎么能一本正经地做出这个提议???

  魔尊毕竟爱疑心重。

  秋旷醒就不这样思索问题。

  ?

  陡见严他锐面色疑虑,秋旷醒只当他不想抱人,也不介意,便自己转动轮椅搁下酒杯,开始缓缓朝居室里回。不意木头轮子在金红地衣上初划出两道小小皱纹,下一瞬颈边感觉有吐息一热,肩侧有人深深靠近,膝窝腾空,已经被打横抱起来了。

  今夜两个人同喝了不少酒,真怕累着他,秋旷醒连忙纠正:“不是在这里,我是说在床边。”

  严他锐装作没听见,将他抱起来就走。

  ???秋旷醒实在大惑不解。

  前阵子一起听说书时,有一回,严他锐不是还表现得相当克制守礼,一再地指责陈武帝不合礼数么?

  他还当严他锐在这方面格外格外正人君子呢。

  ·

  垂下兰色床帐,往常四散飘逸的花香一下子聚拢了七七八八。虽说帘帐绝难密不透风,不露缝隙,但不多久,馥郁汹涌的包围间,朗朗花意之下,两个人双双都变得越发意乱情迷,忘记天地,只记浮浮莲香。

  秋旷醒人躺在床上,长发泼开,抢先抬手抚摸了一下严他锐的侧脸,倦声失笑。这尚是他头一次做这个举动,原不知道摸另一个人的面孔,自身是会莫名颤栗的。

  从此后的整夜,直至失力慢慢睡着前,他一直在笑。哪怕厮磨浓时,忍疼蹙眉时,下一弹指也定然忍不住笑出声音。

  这时分严他锐倒是恢复正人君子作风了。抽解他的衣带前,先俯身温柔似水地问他:“可不可以?”每代他宽一层衣衫,全不厌其烦地问一遍:“可不可以?”想拿手指轻轻一捻他的耳垂逗他,也要问:“可不可以?”不等他颔首答应,就不继续。

  到后来秋旷醒看通透了,正人君子也没有如此正人君子的,这是故意想惹他着急呢。

  秋旷醒只好微微支起上半身来紧紧拥抱住他,作为催促。催促着催促着谁也不再调侃谁了,严他锐五指绕住他一缕青丝,心里大有想攻城掠地的欲望,却止不住在想:他想要,秋旷醒未必不想要,两个人共无经验,男人的本能多是进攻。

  秋旷醒却提都没提过居上居下一事,如今前戏漫长,未必没有秋旷醒在观察他意图的成分。

  严他锐无声一叹。人待他柔情得,他自也待人柔情得;人肯让他由他,他自也能让人由人。他便端看忍到忍不下去,等待到等待不了,他迟迟不表态,秋旷醒最后会倾向选择在什么位置了。

  那时选择怎样的位置,便等于说是秋旷醒更爱处在什么位置上。

  他身体为难,特地支起身来拥人,就像一支糖铸的箭突然射人似的,害严他锐心上又甜又痛;他浑身很冷,伴身香也清寒,手也冰冻,按进怀里,就像采了一朵不可发力揉坏的冬夜夏莲,不单不能发力惟恐揉坏,还须体温仔细温着,双手含爱炙着,唇吻应邀暖着。

  尽管一般花骨消瘦的莲花才不会进攻别人。

  一夜严他锐始终难减轻轻怜叹。

  一夜秋旷醒饶是问天帝借了一缕仙气,又无意间饮了不少魔血,始终断断续续不时咳血。血如细涧,有时候流下唇颊,引得他眉山连蹙,严他锐急忙停下安慰擦拭,使他十分不快;有时候干脆是呛在喉头口中,引得他一时吐息困难,好险窒息。一来二去,他想快乐,严他锐却提心吊胆,翻覆无可奈何地问他:“是不是我方才太用力了?”

  此言一出,秋旷醒迟觉怪怪的。这和秋旷醒听说的有些不一样。

  他听说在这种时辰里,往往应该是他这一方把严他锐那一方按进怀里、多多出力、提心吊胆于对方难以承受,应该是严他锐那一方躺在下方。

  但他的腿使不上太多太久的力气,秋旷醒缓缓觉得落寞了。此夜此事不是不开心,不过,幼年他业已习惯自己行动不便一事,知晓人各有别,接受了不能奔跑不能跳跃,记事以后,这是第一次他重新意识到,还有更多他无计想做就做的事情。

  床笫之间,呼吸相缠,他目光一落寞,严他锐马上察觉他不仅仅是身体不适,连心情也敌不过这龙凤之好,欲烫念冷了。

  “旷醒,怎么了?”严他锐若有猜想,不等他回答,喘息续着又道,“你和别人不同,但是没什么不好。”

  秋旷醒淡淡只道:“是么?你不扫兴?”

  果然是为这个。

  这一点,严他锐目前也思量不出什么好办法,他目前了解的姿势也不够多。

  便也只能坚决地回应秋旷醒一句:“自然不扫兴,我只要你,不管寻不寻常,合不合理,世人习俗如何。你我相爱,除此之外,爱还需要什么?”

  晦暗深处,严他锐看得出,秋旷醒闻言眉关稍为松展了一丁点。终究是有愁容的,终究不够放心,一部分恐怕是觉着颠倒常理,从而觉着亏欠他辛苦他。

  真是胡思乱想。

  严他锐心底不以为然,又无奈又好笑。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

  既然秋旷醒拼着忍疼耐倦,认定如此快乐更多,便是眼下落寞里若迎着他喉结浅吻呵气也还会微微地笑,依严他锐想,不做到底是不行了。

  ——那就速战速决,力战力决,做到秋旷醒完全没力气去胡思乱想,等明日一切结束,两人再一道查查医书查查欢情图册,多寻觅具体办法。

  拉灯。

  ·

  孤光殿附近有一处温泉,每年秋旷醒在此药浴,因此不容许其他人前来。

  事后,由秋旷醒谈及、指路,严他锐推着轮椅,两人打算去那里清洗。

  到温泉畔,严他锐扬眉揶揄:“是不是这次也要我抱你下水?”

  秋旷醒又笑了。此夜以前,严他锐已感觉他非常可爱,亦料不中这男人这么可爱——他若笑时,你吻他一下,爱他一下,他笑容就不灭了;快敛灭时,再吻他一下,爱他一下,笑容又生。浑如黑黑冬夜中燃起一支灯火,纵然眼见灯油有限,纵然眼见火苗恬淡,可是只消一直为它付出一点点微小抚慰,它就会忽然一亮,再忽然一亮,实在令人没法子不想一直哄一哄吻一吻。

  这一路纠缠已罢,云雨已收,严他锐依然见到自己若笑,秋旷醒便笑;秋旷醒笑了,自己也难不随他含笑下去。两个人两双眼睛都亮如天星,四面天地近乎也无端璀璨了起来,不是黑与白的铺陈。

  总之,秋旷醒也识得破严他锐在逗他,经此一役,两人相处方式彼此都大胆亲近了很多。横竖只能义正辞严地回:“是,你抱我。”

  严他锐放声大笑。

  来的半路,美中不足,秋旷醒还打了小小一个喷嚏,入水以后,暖和得有点昏昏欲睡。他眯着眼睛,看见严他锐示意他可以靠在他肩膀上,想想何必逞强,当下从善倚向严他锐一边肩头,道:“你先前说,‘你我相爱,除此之外,爱还需要什么’。”

  相逢之前,严他锐也想不到自己脱口说得出这样的话:“嗯。怎么?”

  披衣出殿前的回忆,有些彼时秋旷醒没能尽反应过来,事态已不容人反复走神回味,这时才越来越思路清晰,越来越胸口满足。

  “没怎么,”秋旷醒道,“今后千年万年,我不会忘记你的。”

  他是仙,他自知这句承诺分量有多重,只是没想过,严他锐此时此刻也已知道。

  严他锐微笑,仰头遥望漫天银星,沉默不语。

  半晌,方道:“但愿如此,生生世世。”

  ……

  两刻钟后,懒洋洋迈出温泉,避入一旁修建的更衣小憩暖阁,擦拭一番,秋旷醒逐渐感到不对。

  有件事轻微地不妙。

  有几丝花香不再是从他身上流淌舞出了。背对背整理仪容时,秋旷醒听见严他锐立在远远的另一头忽而疑惑呢喃道:“咦?怎么还是洗不掉?”

  秋旷醒抱着歉意回头道:“我的血弄脏了你衣裤?”当时不是脱了么?

  严他锐:“不是。”

  说话间,严他锐脸色微妙地也冲着他回头,两人面面相觑,秋旷醒看出严他锐竟极为难得地面色忐忑了。

  秋旷醒:“?”

  严他锐用力叹气:“唉,你的体香似乎洗不掉。”

  秋旷醒:“……”

  这话说得委婉,当时他们俩一齐发觉了,秋旷醒射出去的那玩意是接近透明的,成分几乎等于花蜜,后来本没在意,洗去也就算了。

  秋旷醒正搜寻着合适安抚严他锐、也安抚自己的措辞——毕竟,私下情挑是一回事,今后可能携带着短时内泯灭不去的显眼吻痕暴露在外人眼中又是另一回事——不料严他锐叹气过后,先一步看开了,不介意了。

  严他锐道:“过几日,总消得掉的。你不必为这等小事额外费心。”

  他二人谁也想不到,这游丝香气不仅再未消泯,还随着后续每次欢会越积越繁,越拥越重。

  在日后归位之后,成功地导致魔尊与花神分别在仙魔两界社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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