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听殷齐突然这么问,白景良并没有在意。

  Beta对信息素的敏锐程度要迟钝许多。他只以为自己是沾上了沈琪的味道。毕竟他连外套都借给了沈琪,再穿上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到一点花香。

  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低声回道。“沾上的吧。”

  殷齐看他不在意,声音却越发不满,“你怎么沾上的?”

  什么样的Alpha会随意对别人释放信息素?

  md。是他的东西嘛,他就乱蹭?

  白景良简直莫名其妙。“粘上了就是粘上了。”

  “怎么沾上的!”

  “我怎么知道?”

  殷齐死死的盯着他。自身的信息素宛如被挑战了领地的野兽,不受控的溢散出来,很快填满了相对狭小的车内空间。

  他的声音沉下来。

  “立刻回去给我洗掉。”

  可惜白景良并没有意识到被挑战了的Alpha的危险,对周围这一股酸了吧唧的柚子味儿皱起了眉头,“你放开我。”

  “听见没有!”

  白景良不耐烦的挥开他。“我不要!”

  殷齐一把揪起了白景良,眼底都亮起了一个冰冷的银色光圈。

  “合着你喜欢是吧。你喜欢这个味道。”

  这个Alpha的气息类似檀香木。温暖醇厚。可以说是相当理想的男性香气。

  “就我的味道恶心!你还要为了他杀我!”

  “对。”白景良咬牙,“你就是恶心……啊!”

  白景良说到一半就突然被殷齐按着脑袋,用力压在了座椅上。

  “你干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放开……嘶!好疼。”

  为什么要试图标记一个beta??

  “不要……”白景良很快红了眼眶,在Alpha身下拼命的挣扎,但又被殷齐死死的压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太疼了。

  Beta的腺体并不适合标记,也无法标记。

  这种对于AO来说十分亲密的行为,对于白景良来说只是单纯的酷刑。

  殷齐本来就只是想要惩罚白景良。

  想要狠狠的惩罚他。

  讨厌是吗,他偏要让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他讨厌的味道。看他还怎么讨厌。

  这念头在那一瞬间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没有怎么思考就做出了标记的行为。

  可是当他真的咬住了白景良的后颈,却又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之前一直觉得闻不清楚的,独属于白景良的香气,彻底地充满了他的鼻腔。

  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随着心脏的每次剧烈跳动,充斥在了他的血液里,让他舒服的头皮发麻。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遵循着本能,越发将白景良死死的禁锢在怀里。强行将他的信息素注入了对方的血液里。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白景良的脖子已经被他咬出血了,而白景良又在哭了。

  白景良的脖子和腰都被他禁锢着,被迫仰着头,哭的泪流满面,一抽一抽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殷齐愣了一下,这才松开了嘴。

  此时他的舌头,呼吸,甚至嘴里的血都是白景良的甜味。但是这一股甜味却只是短暂的属于他。

  他每从白景良身边离开一寸,这味道就仿佛越发消散在了空气里。白景良身上属于他的味道也就要稀薄一分。

  愉悦感褪去之后是接踵而至,呼啸而来的不满足。

  殷齐的目光仍旧盯着白景良的脖子,半响才吞咽了几下,去看他的脸。

  白景良咬着牙根,手抓在椅子上,攥成了拳头,估计是又疼又气,哭的缩成一团。

  殷齐的嘴唇开合,心脏仍旧在剧烈的跳动,撞的他的胸腔发疼,脑子都有些眩晕。他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安慰的话,伸手想把人先抱起来。

  但白景良猛地回过头来,举起了手,用拳头直接打断了他。

  可惜白景良这次实在是没了力气,挥出来的拳头比上次还要更加软绵。殷齐轻易的就能够拦下。

  白景良气的要命,用发红的眼眶瞪视他,揪住他就是一阵不管不顾的拳打脚踢,像是一只发狠的猫。

  “殷齐,你tm就是恨我,是不是。”

  殷齐骨折的胳膊再次被压迫。现实随着夜里微凉的空气,重新在车里流通,很快带走了刚才的亲近假象。

  殷齐直直的看着白景良,半响才咬牙道:“对。”

  “我为什么不恨你?”

  自从他初中见到白景良的第一面起,被众星捧月白景良就没用正眼瞧过他。

  等高中的时候,他们突然成了“兄弟”,白景良也还是看不起他。

  无论他做什么,白景良的眼睛里都没有他。

  殷齐从未如此不爽过。不是恨又是什么呢。

  “md疼死了。”白景良再次抬手打他。

  殷齐不得不用双手压制他,自己也是疼的脸色发白,可是看着白景良哭的厉害,手上又没法太用力了。

  两个人在车厢里争斗了一会儿,车身都被他们弄得微微摇晃了起来。

  “好了,别打了。”殷齐试图抱住他。

  白景良对上骨折的人都没能够占到便宜,更气了,怎么也不肯服输,直到一抬头,突然僵住。

  他看见父亲向车走了过来。

  求求了,把这个神经病送走!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白景良心里这样想着,表情上却顿时慌乱起来。

  “怎,怎么办。”他捂住了自己的后脖颈,故意想要打开车门跑走,但在车窗被敲响的时候,却被殷齐按着头,一下藏在了他的怀里。

  殷父站在外面,有些疑惑的看着有些暗的车厢里。“小齐啊。怎么就要走了。”

  殷齐的手捂着白景良的脖子,看向了外面的父亲,“景良哥他不舒服。”

  他的声音很平稳,却并没有按下车窗。

  整个车厢里此时仍旧充斥着一股过于明显的柚子味儿。

  白景良被迫趴在殷齐的怀里,只知道父亲目光好像落在了他身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白景良佯装紧张,刚想抬起头回答,殷齐已经捏紧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回了自己的胸口。

  “哥刚才试着喝了一口酒,然后就有点晕。”

  白景良:“……”他觉得他这话说的离谱,但谁知道是殷齐表情太淡定了,还是流露出了不想多说的意思。

  父亲迟疑了一下,居然没再说什么。

  “那我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去。”

  殷齐刚才是用手机启动了汽车,父亲走后又立刻打开了排风,等司机坐进来的时候,车里的味道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又莫名错失一个摆脱殷齐的机会,白景良不太甘心。

  更烦的是,殷齐自从把他按进怀里,就不肯松开他。每次他想要起来,殷齐都会再次把他按回自己的胸口。

  白景良的脸全程都被迫贴着殷齐的胸肌,听着他的心跳声,被他的手按着脖子。

  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让他的脖子都酸了,本来就破皮了的后颈一直被按着,总是带来细微的痛感。

  “不舒服……”白景良压低声音,不安分的想要动作 。

  殷齐垂眸看了他一眼,表情在黑暗里有点模糊,心跳的声音好像更响了,不知怎么想的,还把他的头往下按。

  白景良的脸贴着他的衬衫,从他的胸肌滑到了他的腹肌。殷齐看着瘦,肌肉的触感哪怕隔着布料,倒还是很鲜明。

  白景良愣了一下。然后基本是躺在了他的腿上。

  对方体温偏高。该死的柚子味儿还是完全环绕了他,简直让白景良难以呼吸,脑子都熏疼了。

  他想起来,可又被殷齐按回去。几次之后,他终于屈服。

  “……”md,算了。

  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白景良才能推开殷齐,走到窗户旁边,把头探了出去,大吸了一口气。

  “干什么呢。”

  殷齐又把他拉了回来。

  白景良的脸都皱了起来。他呼吸间怎么还是能闻见柚子味。

  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草。是因为他被咬了。

  他闻到的不是殷齐,是他自己。这简直糟透了。

  殷齐把苦着脸的白景良按在了床上,掀开他的后领子查看,然后又拿出了医疗箱,翻出酒精。

  “嘶。”白景良疼的整个人弓起了背,又被殷齐按住。

  “别动。”

  白景良红着眼睛回头瞪他。“你会不会弄啊。轻一点呀!”

  殷齐在上方看了他一瞬,然后垂下了目光,喉结滚动。“我轻一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按着白景良的头往下压。“你趴好。”

  “嘶……”

  白景良很快皱紧了眉头,白皙的一节脖子都红了,不安分的在他身下面挣扎。

  “啊不行……还是别弄了……你在干嘛呀……好疼。”

  白景良气的想要起来,一下撞到了殷齐,然后就顿住了。

  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他。

  殷齐此时离他太近了。

  年轻Alpha额前的头发垂下来,挺直的鼻尖几乎挨着他的,黝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声音有些哑。

  “你现在的味道和我一样了。”

  这算是什么意思,解释吗?

  白景良震惊了。自恋吗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