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瞬间,楚征终于拥有了触碰自己从闷热潮湿的青春期开始肖想——严格追溯起来,是从眼前这个男人笑着将糖果摆在自己面前那一刻开始就根植他内心深处,不断生根发芽、于阴暗处疯狂生长的欲本身的权力。
沈殊是他惦念已久、思之如狂的存在,是高悬于孤独夜晚的明月。
而现在,只要他点点头,就可以彻彻底底地将对方占有。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
官能的快乐和心理的快乐重叠在一起,楚征低着头,任由沈殊伸手抚摸他的面颊,温柔地蹭着。
他俯身,再次吻上沈殊。
但这一次并不狂热,也非深陷官能之乐中,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轻吻。
“虽然我很想……”
楚征拉着沈殊的手往下探,隔着不算厚的布料,让他感知最真实也最沉重的自我。
沈殊的手被烫得缩了缩,又被楚征强势地压回,半推半就地全数包裹。
“我光是和沈哥接吻,就已经变成这副丢脸的样子了。”
楚征起身,揽着沈殊的腰把他捞起,扣进自己的怀里。
沈殊骤然离开床铺,只得紧紧搂住楚征的脖颈,光裸的双腿环在对方劲瘦的腰身上,被轻微地拱着。
楚征一手下移,托着沈殊的臀部,挪到了通透的落地窗前。
大城市的夜晚永不孤寂,霓虹灯五光十色,在不知何时下起的夜雨中闪烁。
沈殊抵着玻璃,安静地感受着楚征炽热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他扯开衣领,好让楚征能够舔吻脖颈和锁骨,留下一连串暧昧的痕迹。
窦至源殴打留下的痕迹和楚征亲吻留下的痕迹交织在一起,姹紫嫣红,不知该说是凄惨,还是艳丽。
楚征坐下,将沈殊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的侧脸。
膨胀的热度始终没有消退,甚至愈演愈烈。他却没有即刻解放意思,只是静静地拥抱沈殊,两臂紧紧揽着沈殊的腹部。
“我很想抱你,都快疯了。”楚征怜爱地亲吻沈殊的耳垂,“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一切都太仓促了,可我想给你最好的体验。”
沈殊愣怔,他没想到楚征会这样说。先前每一次亲密,对方都急不可耐,完全无法遏制膨胀的念想。
可现在即便热潮涌起,楚征也理智地克制住了进一步的行动,以他的身体健康为第一要义。
“等沈哥伤好了,我也差不多能准备好。”
他的手深入,沈殊的呼吸立刻乱了。背部绷直,抵着他硬邦邦的腹肌刮蹭:“嗯呃……”
“所以请允许我这次只先给沈哥吃一点……开胃小菜。”
看着沈殊在自己手中逐渐迷乱的模样,楚征轻笑。沈殊的耐力并不好,过了一会儿就绷紧又松弛,只能缩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撩起乱糟糟的丝质衬衫,沈殊单侧的腰都被他掐出红印了。薄汗沾湿指尖,热而黏腻。
夜已经深了。
“沈哥,要不要睡觉?”楚征捏着怀里软得没骨头的自家哥哥晃了晃,“已经很晚了。不过,明天就不要去上班了,我给你批假条。”
他孩子气地眨眨眼,“毕竟我是老板嘛——这是老板的特权。”
沈殊还没从浪潮里缓过来,禁欲已久的人忽然大快朵颐总是饱受冲击。呼吸还乱着,但也明白:自己若是顶着现在这副伤痕累累、半脸瘀伤的样子去公司,无非是徒增非议,给别人做八卦和笑料罢了。
“嗯。”他点点头,挣扎着翻了个身——体力消耗不少,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腿弯却发飘颤抖得厉害,“但是,你还没有……”
他拉开拉链,俯下身。
楚征有些惊慌地托住他的面颊:“沈哥?”
“没关系的,我可以。”沈殊抬眼笑着看他,“小征也给我做过不是吗?这是……”
“礼尚往来。”
翌日。
沈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自从学生年代起就起早贪黑,像这样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竟然是少数中的少数。
眼前闪动着楚征泛红的面容和青筋毕露的手臂,脑后隐隐残余略微粗暴的拉扯感,痒痒的。他下意识摸摸脑袋,翻下床换了拖鞋。
好没实感啊。
看着厨房里围着围裙忙碌的颀长身影,沈殊默默感慨。
昨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
一觉醒来多了个男朋友……他要怎么和不是小朋友而是男朋友的楚征相处才好呢?
就在沈殊苦恼的时候,楚征已经熄了火,端着摆盘精良的早餐走过来了。
他笑意盈盈地给沈殊介绍起早餐搭配,眼睛亮晶晶的,盛满对沈殊的爱意,浓稠得化不开。
“哦,对了,还有酸奶……”
还没把椅子坐热,楚征又匆匆起身,跑去开冰箱。
奶白色的黏稠饮料顺着透明的杯壁滑落,正在咀嚼煎蛋的沈殊忽然哽了一下,红着脸错开视线。
啊……说起来,昨天很努力地全部咽下去了。
“这是我留学的时候在华人超市翻到的小众货,虽然不贵,但味道很不错,所以回来以后也经常买。”楚征把杯子推向沈殊,“沈哥尝尝看?”
顶着对方善意期冀的目光,沈殊颤抖着手拿过杯子,咕咚咕咚地吞咽起来。他闭着眼,喉头滚动,于是完美错过了楚征此时不知该说是沉醉还是忍耐的神情。
不可以着急。
对于直男来说,愿意尝试和他恋爱就已经是破天荒的勇气了。
倘若夜生活不幸福,甚至操作不慎产生阴影,那永远抓住沈殊的机会就稍纵即逝。
他必须提供爽到超越一切的体验,才能让沈殊上瘾。
这一点他有信心,可光看不能吃实在煎熬。
天知道他昨晚上看着沈哥迷蒙着泪眼、乖乖全吃下去的笨拙模样时,有多想不顾一切把他按倒在地板上……
他的好沈哥,在这方面干净如白纸。接吻时连换气都不会,哪怕被戳得干呕还傻乎乎地往下送。
楚征舔了舔嘴唇,眼神晦暗了些。
可他还是笑着给沈殊盛汤夹菜,佯装无事聊天打趣,逗得沈殊笑得开怀。
“我给你请了一周假,带薪的。”楚征撑着脸,“想做些什么?”
“我脸现在这样,哪里都去不了吧?”
沈殊洗漱时特意观察了一下,脸上的伤痕没消,自己看起来活像一个遭遇家暴无处可逃的可怜人。
“那就待在家里?”楚征指了指超大平层另一端的客厅,“游戏机和电视都有,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沈殊讪笑:“太长时间没休息,连休息事做些什么好都不知道了。”
“没关系。沈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永远放松……我会搞定一切困难的。”
沈殊有点感动,他知道楚征的承诺并非谎话,而是切实践行的:“那就麻烦你了……”
“嘘!”楚征微微蹙眉,“和恋人可没必要说‘麻烦你了’‘谢谢’这种客气话。”
“嗯……”
沈殊脸上露出了困扰疑惑的神情——他的人生至今为止都是以不给别人添麻烦为宗旨,以等价交换为信条,即便面对恋人,也很难立刻转变模式。
楚征于是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沈哥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用吻做报酬吧。”
沈殊轻咳一声,擦干净嘴边的汤渍,就快步走到楚征身边,笨拙又轻柔地吻上对方的嘴唇。
却没料到楚征耍坏心眼,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往怀里一拉。灵巧的舌尖轻松攻略他的防线,探入口腔,同厚实的舌交缠起来。
良久,楚征才松开沈殊,一挑眉,最后还要意犹未尽地轻轻吮吸一下他的下唇。
“小征要的是这样的报酬哦,哥哥……下次可以试试主动伸舌头过来。那样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沈殊的脸红得像苹果,晕乎乎地点了头。
他的嘴唇昨晚被楚征多番倾轧,早就红肿。现在被吻着,稍稍有些刺痛,但并不令人讨厌。
小情侣都是这样黏黏糊糊的吗?
……但是,好像也不错。
他抬头,楚征已经收拾好碗筷,全数塞进了洗碗机。
“我中午给沈哥叫外卖好不好,冰箱里的食物不多了。”
沈殊想了想:“我可以戴口罩和帽子出门去超市买菜。”
“也可以直接叫代送。”楚征抓着沈殊的手,轻声说:“我不想沈哥太辛苦,既然放假了,就开开心心、什么劳动都不做,只是享受,好不好?”
沈殊被他哄得晕头转向,只能点头答应。
过了一会儿,楚征换上通勤的西装准备出门上班了。
沈殊送他到门口,他便笑着调侃道:“沈哥想我可以发信息,我会秒回的。”
听起来像是在记恨沈殊之前冷处理他发来的信息那件事。
沈殊呛他:“才不会想你。”
“真的吗?那我伤心了。”
“……骗你的。”
沈殊的心跳得好快,他看着楚征那张漂亮精致到极致的脸,一时间失语。
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来不是虚言。
啊,虽然楚征本来就挺西施的……?
“想要离别亲亲。”
楚征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沈殊踮脚,如他所愿。
“那么,晚上见。”
房门合上,偌大的平层归于寂静。沈殊定定地站在门口,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竟然在楚征离开的第一分钟,就开始……
有点想他了。
作者有话说:
大薯又多了个新称呼:西施(?